第240章 要塞囚徒

經過上次運糧譁變的事故,要塞高層對營地的管理,一改以往放任自流的作風,將所有的一切都納入要塞的掌控。李春走在路上,發現許多普通人在打掃清潔、平整道路。道路和兩旁的板屋也變得乾淨很多。

看見李春穿着軍裝如同散步一般走過,這些人都露出複雜的眼神,仇恨、羨慕、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空洞,那種什麼都放棄了的空洞。

李春對這個空洞並不陌生,前世記憶中,那些永世的賤民種族也是這種眼光。進食維持生命,性交繁殖後代,拼命地幹活,就是他們的一生。很多賤民種族連語言都沒有,只會幾個簡單的音節表達一點簡單的訴求。難道這些陽光時代的人,也要向那個方向轉化?李春無法想象一個陽光時代的人變成那種低賤的種族,這種逆進化倒退的過程將是怎麼樣的悲愴!?不過,這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過客,遲早要尋道而去,只要身邊的人過得好,李春就無所求了。很快,李春就找到羅胖的居所,上前敲門。一個女子聞聲將門開了條縫,警惕地看着李春。當她得知是來找羅胖的,驚喜道:“你就是c大的李春同學,羅長斌的室友?”李春點點,女子笑着開了門,“快請進,快請進,李春同學,我也是c大的學生,叫周潔瓊,今天長斌回來對我說有老友來訪,我還以爲他吹牛,沒有到真的。”

板屋並不寬敞,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一溜的統鋪,用木板搭成,下面墊着磚石。另一邊靠牆的位置,用木板搭健了三層,擺放着一些雜物。

“羅胖呢?”李春坐在統鋪邊,問道。

“他去賣點東西,一會就回來,你先坐着,喝水不?”周潔瓊問道。“謝謝,不渴,你們這間板屋怕是住了好幾位人吧?”李春閒聊道。“住了八個,五男三女,都是c大同學,大家逃難時一起幫襯,才能走到這兒。”周潔瓊答道。李春這才發覺統鋪上空牽了根線,估計晚上可以掛上一些遮擋的東西,分開睡覺的男女

。周潔瓊在角落準備晚飯,一邊陪着李春閒聊。李春從閒聊中知道,c大學生從c市走到這兒,一路死傷無數,很多人對軍隊有了積怨。到了目的地,準能力者和異能者自然能進入要塞內,混上一個溫飽,普通人則被拋棄在營地,積怨尤甚。

上次運糧有人煽動,很多學生都參與進去。雖然大家都知道被人當槍使,但是生存環境實在太惡劣了,能拼就拼一把吧,很多人都抱着這種想法。結果,被鎮壓下來,好在要塞明白實情,沒有亂世用重典,只是殺雞嚇猴,其他人則勒令監管改造。

周潔瓊說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畏懼,看着李春。李春笑道:“周同學,你不用擔心,我與要塞只是受聘而已,基本上沒有多的交集。”

周潔瓊笑了笑,說道:“監管人員很在意這些言論,發現了輕則罰工、扣糧,嚴重的處罰不封頂,直至處決。我們害怕,都養成謹小慎微的習慣了。”

兩人又閒聊一會,羅胖和一個男子走了進來。羅胖手中拿着一袋大米,另一隻手提着一些菜蔬,男子手裡則拿着兩瓶白酒。

看見李春坐在牀前,羅胖笑着走了上來,“我去搞了點吃的,還是像原來寢室那樣,酒不多,但要喝盡興。”

“羅胖,這次我來,我請大家吃個痛快。”李春拍着羅胖的肩膀,笑着說道。

“小春,你看我都準備好了。”男人畢竟愛面子。

“你的狀況我知道,我來請大家,現在我是大款。”李春笑道。

“那好,我就不矯情了,今天就讓你出出血,呵呵。”羅胖笑道。

過了一會兒,板屋的八位同學都回到了板屋,所有的人李春都不認識,羅胖一一引見。李春問羅胖還有沒有關係好的同窗,讓他叫上一起聚一聚。羅胖急忙讓一名同學去叫人,其他的人則跟着李春來到上次的那個餐廳。

餐廳平時的顧客主要是外出任務的異能者。眼下隆冬季節,要塞沒有發佈新任務,所有的人都窩在要塞,光顧餐廳的人日漸稀少。李春第二次光顧,算是熟客,老闆熱情地迎了上來。

衆人進來餐廳坐下,老闆叫人送上茶

。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到齊,李春看了一下,人數也不多,不到二十。缺少食材和輔料,餐廳老闆也做不出什麼菜品。李春要了三桌火鍋,反正天寒地凍,火鍋熱氣騰騰,烹調又簡單,正好邊吃邊聊。

很快三個蜂窩煤爐竈擡了上來,火苗竄起老高,衆人頓時覺得一陣暖意。擺好桌椅,三口鐵鍋架在上面,辣椒、食油和食料的香味瀰漫整個房間。李春看見幾乎所有的人都盯住鐵鍋直咽口水,也不見怪,招呼大家入座。估計衆人平時被管制得太苦,神情都有一些呆滯,動作也不太自然,彷彿一個久居鄉下的人第一次進城一般。“大家都坐,都是c大的同學,不要客氣,多吃一些。”李春笑道。羅胖也招呼衆人別太拘束,李春是他同寢室數載的老友,現在居住在要塞第二重區域,以後有他幫助大家,黎明曙光在前頭。

“謝謝春哥!”

“跟着春哥,不愁吃喝!”

一干人都對李春說着恭維的話,坐了下來。衆人都知道能住進要塞第二重,起碼也是一個雙紅實力的異能者,前面的李春雖然沒有穿標準的雙紅軍裝,但羅胖的話終究是不會錯的。就算羅胖有誤,眼前這頓飯卻是千真萬確的真實,不管這麼多了,吃了再說!這兒的c大學生全是普通人,幾個月都沒有吃過飽飯了,火鍋香氣四溢,如魔鬼的誘惑。衆人坐下來後,沒有任何人說話,一個勁地猛吃起來。

李春看着衆人,露出一臉苦笑,他本想多打探一些關於營地的事情,看來只有等這些同窗吃飽再說了。

這時候老闆走了過來,因爲李春是熟客,他不來多招呼一下,太失禮數。兩人還未說上幾句,有人走進了餐廳。老闆對李春說聲抱歉,笑着向來人迎了過去。

進來的人是三名男子,看衣服都是單紅軍裝,趾高氣昂地站在那兒,有點飛揚跋扈的味道。不過依照要塞臨時管理條例,爲了拉攏異能者,單紅軍裝就被授予了一些特權。憑着這一點特權足夠在營地橫着走了。

三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老闆迎上去,敬菸上茶點菜之後,拿着菜單轉身進了後面的廚房。三人中一名男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突然看見羅胖,叫了起來:

“羅長斌!你居然有積分在這兒大吃大喝?看來你還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啊!”男子邊說邊站起身,走了過來,他看向羅胖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羅胖聽見說話,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筷子和手裡的碗落在地上,眼裡露出驚恐,臉色大變

“立正!向後轉!向前兩步走!”男子彷彿是在操場上隊列訓練,口中不停地發出指令。羅胖彷彿失去靈魂的機械傀儡,依照命令一一執行。

擦!這是赤裸裸地打臉!饒是李春修身養性頗爲得力,此時不禁大怒。他發現其他的人雖然坐着,但表情卻與羅胖同出一轍,眼裡有說不出的驚慌。

不過,李春沒有馬上爆發怒火,他要看看羅胖接下來的行爲。

他的本意是在要塞註冊公會,就像葉飛那種團體,拉起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公會需要有人打理,羅胖就是他的人選。但如果羅胖真的墮落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激情的行屍走肉,那就只好放棄了。不過李春也會幫助他一把,畢竟在一個寢室生活數載,就當了個緣份,送些積分,幫他入住要塞就算了。

這時候,聽見外面叫嚷的老闆走了出來,看見這種狀況,急忙走了過來。

“喲,池隊,怎麼這時候在我的飯館操練起來了?”老闆笑道。

“被監管的垃圾,早就該被拉出去槍斃了。”池隊罵道。

這時候,三人的炒菜上了桌,池隊喊道:“給老子站着,不許動,等我吃飽了再來問話!”他說完轉身回到座位,不再理會羅胖。

李春勾了勾手指,叫過老闆詢問池隊的來頭。

原來,上次運糧很多學生參與了與要塞奪糧的叛亂,羅胖也參與了進去,後來被鎮壓下去。雖然沒有被槍斃,但卻判爲有罪,成爲囚徒,終生沒有自由,被人監管。其實這種監管可以用積分替代,但就一個普通人來說,溫飽尚不能滿足,哪裡有多的積分來贖身?

李春通過詢問餐廳老闆,才知道羅胖爲什麼這麼害怕。他現在的身份是犯人,池隊是負責監管的官方人員,畏之如虎倒也情有可原。李春對羅胖的看法也有些改觀,但他還是準備刺激一下,看看羅胖的本色,再作最後的決定。末世是強者爲尊,天性懦弱的人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李春可以救助一個懦弱的朋友,但卻不需要一個懦弱的幫手,要想跟在他身邊,必須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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