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少鈞走到碎石旁邊,仔細看了看,問道:“路先生這枚符紋應該是五行中的金屬性吧?”
“正是。”李春答道。
“怪不得能引來霹靂。”呂少鈞若有所思。
李春心裡暗笑,符紋中的道理遠不止這麼一點,屬性相生相剋,相互吸引,不過是其中的一點而已。呂少鈞沒有人傳授,只知道皮毛,想自己參透,絕無可能。
聽到公子勝的評說,衆人仔細看了現場。洪順才無可奈何地低頭認輸,事實勝於雄辯,符紋威力如斯,可見路大師的實力不容小覷。衆人都隨口讚揚一番,洪順低頭不語,一張臉漲紅地快要滴血。
李春沒有在此過多糾纏,如洪順這般的人,連做落水狗的資格都沒有,多多糾纏反而顯得自己氣量不夠了。
兩人比試過後,胡小妹需要靜坐冥想,公子勝派出兩女陪伴左右而去。
其他的人則隨着公子勝一起登上臨湖的古城樓。遠眺湖光山色之餘,公子勝依照古禮,席地而坐擺下酒宴。每人面前一張小酒桌,上首公子勝和呂少鈞,其餘諸人依次兩旁,很有一點古風。
衆人把酒言歡,身穿古裝的美女笑語妍妍隨侍左右,主人公子勝招來十幾名女子歌舞助興。一切不快都像沒有發生一樣,煙消雲散。
“孔兄真是神仙中人啊,在這世外桃源裡面,我情願一輩子也不出去了。”有人舉酒讚道。
“正是、正是,在這一幫美女的陪伴下,就算少活幾年也無憾此生了。”另一人笑道。
“呵呵,覺得好大家可以常住這兒,我的大門永遠爲諸位敞開着。”公子勝笑道。
諸人欣賞着歌舞,飲酒談笑。這時,守在門口的一名手下走了進來,沿着屋角牆根走到史文成旁邊說了幾句,史文成站起來對公子勝點頭示意,從旁邊繞行,走出了大門。
“有人找他,不知道什麼事。”李春坐在拿着酒杯,不經意地看向大門外。
只見一名男子站門外,看見史文成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兩人說了幾句話,就走開了。那名在外等候的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名手下,李春晃眼之下,覺得有些熟悉。
在那兒見過?李春心中疑惑,站起來假稱內急,向外面走去。
城樓上設下的是主宴,而隨從則在外面城樓下襬了幾張桌子,有專門的人負責款待。李春出了門遠遠就看見史文成幾人的背影,其中一人背影很熟悉。看見這幾人越走越遠,他慢慢地跟了過去。
史文成一行人從城牆上沿着臺階下行,李春猛然看見那人的臉。
“這人是……,居然是他!”李春心裡暗驚。
在要塞之前,李春與孔翔一路護送科學家,路上遭遇京城的人,其中有白隊長、匕首、鐵手、還有一名觀察員女子,雙方還有衝突,交過手。
現在,李春看見的熟悉之人,正是與他交過手的鐵手。鐵手沒有易容,只是換了髮型、留了兩片鬍鬚,從額頭到左眼向下,畫了一道張牙舞爪的紋身。不過這些都是小道,瞞不住李春。
李春發出一道神識感知朝着鐵手而去,鐵手身體出現瞬間呆滯,但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而是繼續前進。李春收回感知,鐵手走出十幾步後,才悄悄四下張望。一試之下,他摸清鐵手的實力,三紅高級的水準。
“鐵手爲什麼會混到史文成一夥中間去了?”李春覺得奇怪。鐵手是白隊長的手下,李春記得白隊長是隸屬於京城某秘密部門。李春可不認爲京城垮臺散夥,大家各奔前程,唯一的解釋就是……。
李春想到這兒,露出笑意,看來接下來的事態發展會越來越熱鬧了。鐵手在這兒出現,只能說史文成已經被京城加了關注,苦難的日子馬上就會降臨。
或者是呂少鈞多方聯合的計劃被京城察覺了。這種計劃牽涉太大,想做到絲毫不露,根本不可能。比如在神賜之地的招攬,不露風聲絕無可能。
局面本來就已經夠複雜了,再加上京城插手,複雜程度陡然加倍。都是一些無利不早起的人啊,到底計劃會得到什麼好處,引得各方蠢蠢欲動?李春思考一陣,覺得還是不主動爲上,靜觀公子勝、呂少鈞下一步的計劃。
城樓下一共擺了四桌酒宴,一幫子人酒過三巡,少了拘束,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看着吃喝的人羣,李春心裡一動,躲在暗處給自己加了一個隱身的法陣,取出攝像器材,對準下面正在吃喝的隨從,將所有人都拍攝下來。這些人都是附近勢力的主要成員,留下音像資料,以後備用。
做完這一切,李春慢慢回到酒宴中間。過了一會兒,史文成也回來坐下。歌舞女子表演完幾套歌舞退了下來。
“這些女子還未訓練純熟,讓各位見笑了。”公子勝舉杯相邀。
衆人舉杯答禮,讚譽一片。
“在下心中有一點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李春向公子勝問道。
“路先生無需顧慮,但說無妨。”公子勝笑道。
“公子姓孔,不知道與最近風頭甚健的要塞孔家,可是一家?”李春笑着問道。
呂少鈞正欲說話,被公子勝伸手攔住,“要塞孔家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很少走動的那種,各位不必顧慮。”
“那公子這次的合作是代表孔家來的囉?”有人問道。
“也是,也不是。”公子勝答道,“大家都看見了,本人在外有自己的基業,與要塞孔家在很久以前就分開了。但這次計劃我們需要更強的奧援,要塞在人力物力上都可以給我們很大的幫助。”
李春眼角瞟了一下史文成,見他沒有絲毫詫異,估計他已經是知道這個情況了。史文成和要塞衝突過,聽到這種消息,多多少少也應該有點反應,但他紋絲不動,只能是已經知情。
其他人開始向公子勝追問,公子勝也不隱瞞,有問必答。事情很明朗,公子孔勝是要塞孔家的分家,一百年前就分出去的分家。從來不在孔家的鍋裡舀飯吃,跟外人沒有兩樣。如果不是計劃,也不會產生聯繫瓜葛。
衆人都有自己的一幫子人,最怕與大勢力打交道。像要塞這種龐然大物,輕則吞併你,重則消滅你。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就算沒有這些,有要塞孔家插手這次計劃,到自己手中的利益還能剩下多少?
呂少鈞笑着安慰大家,絕無此事,這次計劃成功後,利益均沾。出多大力,以後就得多大的利,如同合夥做生意一樣,童叟無欺。
有人試探着詢問計劃究竟。公子勝和呂少鈞笑而不答,只是說還有那麼一段時間,希望大家在這期間不要殞落纔是。
呂少鈞還提到周圍的各個大小勢力,雖然喪屍潮過後寸草不生,但還是有避難所躲過這場浩劫。他讓大家提防這些勢力,免得出現意外,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可以住到這兒來。
“鈞少,你不說一個大概時間,我很難辦啊,假若我去做其他事情,耽擱了計劃就麻煩了。”有人提出自己的難處。其他人也一致點頭附和。
呂少鈞與公子勝交流幾句,說道:“兩個月後,我希望大家的私事在兩個月內完成,六十天我會與你們聯繫。”
古原站了起來,說道:“鈞少和公子都是幹大事的人,我知道我的能力,不敢要求什麼後人敬仰的偉業,我只想問一下,到底能得到多大的好處?”
“古兄請坐,好處實在是無法想象,不過我可以打個比喻,做完計劃,你如果能活下來,每天得到的利益,相當於神賜之地一萬的積分。”呂少鈞說道。
一萬積分!還是每天!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辛辛苦苦做任務,每個月除去所有的開支,積累下來的也不過兩三萬的積分。這還要看運氣,倘若運氣不好,任務不順,不但沒有賺還得賠。
“鈞少,你沒有騙我吧?”古原被驚呆了。
“不騙你,最後得到的,價值遠遠超過這個數。”呂少鈞笑道。
“鈞少,請問危險度有多大?我要實話。”洪順也站了起來。
“九死一生,不過值得拼。”呂少鈞答道。
“好!我就與鈞少一起幹了!”洪順端起酒一飲而盡,臉色酡紅,呼吸急促。
“諸位,聽我一言,合作的人還有很多,到時候可能會看見自己的仇家,希望大家能拋棄前嫌,大局爲重。如果,有人影響計劃,呂某就只好對不起了。”呂少鈞說到這兒,將眼掃視左右。
“我等不會。”
“就算是有仇,也要等計劃之後,再算賬。”
衆人聽見呂少鈞的話,全部保證絕不會做出影響計劃的事。
酒宴過後,大家各自散去。古原走到李春近前,拱手道謝,感謝李春援手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李春笑道。兩人一起信步閒談,古原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告辭回房。
李春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正在盤坐調息之間,外面有人敲門。李春開門一看,一名女子低頭站在屋外,正是李春挑選出來的那名女子。
“小女子春紅,今日先生的起居就由春紅服侍。”女子說到這兒,低下頭去,不敢正眼看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