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的路線是早就勘察好了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莽荒深處挺進。
現實世界進來的大約近千人,土著則有四千人之巨,完全就是一股大軍。按照對這個空間瞭解頗深的查總管的話,幾百年來,都沒有這麼多人在莽荒原野上行軍了。
衆人閒得蛋疼,開始打聽這個莽荒原野的小道消息。查總管拿出自己整理的電子書傳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看。
李春好奇,也看了一下,全部都是創世紀的傳說,虛假的太多,根本找不到其中的真相。林雅蓉倒是很有興趣,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這麼多人行軍,自然動靜不小。廝殺一刻也沒有消停過,白天黑夜都有人侵擾。人類部族,獸面異族,還有一些被驚擾的野獸怪物。土著守衛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將一切不安的因素擋了下來。
衆人一路勢不可擋,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剿滅了兩個部族巢穴,一個異族的巢穴。這只是沿路經過順手而爲,不燒殺擄掠,激勵不起土著部隊的激情。大軍在外都是這樣,搶糧搶財乃尋常之事。秋毫無犯是因爲要想在此駐守佔領,不想駐守自然要肆意宣泄一番了。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一個襲擊也沒有發生。就連沿途的一些部族、異族寨子也人去樓空。估計是看見這一路大軍人多勢衆,兇名遠播,全都逃匿躲避了。
大軍一路無事,速度自然加快,在十五天後,終於看見一道山脈橫在了衆人眼前。接了任務的神選者都收到了提示,翻越前面的山脈。
山脈在空間原住民的傳說中屬於神之山脈,傳說山脈的那邊是神靈的家園,絕對禁止翻越。這一點,呂少鈞、公子勝、查總管都知道。他們做過不少試驗,將原住民帶過山脈,原住民立刻就悄無聲息地死去。
到了這兒,所有的人在山下修整一晚。翌日,土著部隊按照約定離開,衆人則開始分成若干小組,準備攀越山脈。
雖然沒有人完成過這個任務,但那是後期難度的原因,前面的任務進程大家都清楚。
但呂少鈞還是簡單交待了幾句,“你們異能者要記住你們的主要任務,一定要保護好小組的符紋師,以後的任務,得依靠符紋師的助力。你們在計劃中的收益多寡,同樣得靠符紋師!”
上山的道路一片迷霧,終年不散。按照攻略的說明這片迷霧是一個古怪的法陣,沒有絲毫危險,進去之後,直接向前走就可以了。
三十人一組,在一分鐘內進入迷霧,當穿過迷霧區後,有很大的機率聚集在一起。如果被分散了,也沒有多大關係,只不過上山的途中沒有符紋師幫助,困難一些而已。
李春和林雅蓉分在了一起,三十人前後緊隨,走入了迷霧。
進入迷霧之後,李春周圍的人都彷彿瞎子一般,那怕是近在咫尺也看不見。大家都向着各自覺得正確的方向走去。
“很簡單的法陣,幾乎就是無害的小孩。”李春停步將神識感知散開,感悟法陣的玄妙,他感覺到林雅蓉在移動,急忙傳音過去,“雅蓉姐,千萬不要走開,停住不要動,我馬上就能辦好。”
李春雙目微闔,片刻睜開眼睛,向前一步就到了林雅蓉的身邊,“是我,咱們不和他們一起上山,錯開他們,另外走一條道。”
“你懂這個法陣?”林雅蓉看不見李春,但感覺到有人從旁邊抓住了她的手,兩人牽手時,她才發現了李春。
“這個迷霧法陣可以檢測人的實力,將實力差不多的人傳送在一起,我估計後面的每道關口,也會根據人的實力而難度有所區別。”李春答道。
“不是說,一分鐘進來的人有很大機率在一起嗎?”林雅蓉問道。
“法陣亙古就存在,歲月的流逝,出現誤差,也在所難免。”李春答道,“你注意聽我指示,跟我走。”
兩人牽着手,李春指示方向,走出十多步後,眼前豁然開朗,迷霧散開,一塊平地出現在兩人面前。
平地面積不大,只有大半個籃球場的面積,邊上一條石徑沿着山坡蜿蜒向上,伸入雲霧深處。平地靠邊一塊大青石上,躺着一名男子,嘴裡叼着着一根青草,一副懶散、心不在焉的樣子。
“哎呀,總算有人來了,我在這兒等得都快睡着了,你們怎麼纔到啊?”男子看見李春二人,翻身坐了起來。
“兄臺實力驚人,居然趕在我們前面,我還以爲我們是最快的呢。”李春笑了笑,朝着男子走了過去。
“好說,好說。”男子也站了起來,親熱地朝李春迎了上來。
就在這瞬間,李春驀地消失,一道輕風拂過,李春身形閃現,與男子錯身而過,出現在他身後。
男子面部表情猛地呆滯,笑容瞬間凝固,身體陡然止步,站在原地。他的頭向旁邊一歪,骨碌碌,腦袋滾落在地上。
“還好公子勝事先有說明,大家彼此都有標誌可以識別,不然真的被這人騙了。”看見李春斬殺對方,林雅蓉才慢慢地走了過來。
“在這個空間就算是神選者彼此相互斬殺,也只能得到系統鑰匙,他一直在這兒等候,估計是想得到一把鑰匙,好回家吧?”李春說道。
“唉,可憐的人。”林雅蓉嘆息道。
李春搜出對方的系統鑰匙,一顆碧玉一般種子,看看死去的男子也是東方人模樣,也不知道他隸屬的系統與林雅蓉的系統相鄰不?
李春收起鑰匙,放入自己的儲物空間。順手將男子扔入迷霧之中,抹去打鬥的痕跡,帶着林雅蓉向石徑走去。
“咦?這石徑好奇怪!”林雅蓉踏上石徑,感覺肩膀一沉,彷彿有兩百多斤的擔子,壓了上來。
“既然是任務,自然會有些障礙,這種負重增壓的方式只是很普通的一種,你可以憑藉體力硬撐一下,看看能承受多久。”李春說道。
林雅蓉點點頭,跟在李春後面向前走去。
石徑小路的石階每過十步,負重便增加一些,兩人一直向上而行,走了一百步,林雅蓉身上的負重翻了兩倍。
“你如果覺得太重,可以用符紋減輕重量。”李春說道。
“不用,還能走!”林雅蓉額頭見汗,呼吸急促,雙眼望着李春說道。
兩人又走了五十餘步,李春看着林雅蓉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說道:“如果需要我幫忙,就說一聲。”
林雅蓉一咬牙,繼續一步一步踏着石階向上。
又過了二十餘步,林雅蓉開始雙手結印,勾勒符紋,印入自己的身上。
“好輕鬆的感覺。”林雅蓉長長地喘息。
既然已經使用了符紋,兩人一路輕鬆向上而行。周圍霧氣漸濃,回首後望,來時的小路已經被雲霧遮蓋。
“這兒到了山頂?”兩人走完石徑,來到一條平坦的石板路。
“還早,這又是一道關口。”李春說道。
平坦的石板路一直通向前面,道路兩邊有十個石像,相對而立,一共五組。每個石像身上都長了青苔,有些部位還有殘缺,或手指、或面容、或手上的物件,都有一些小小的損傷。
這些石像從這個空間衍化時,就屹立在這兒,不知道經歷了幾千幾萬年,已經不復當初的模樣。但那種古拙的滄桑感,卻是凝鍊在這條古道上,讓人一眼望去,爲之蒼然。
“不要小看這些破破爛爛的石像,雖然他們的形有些損傷,但神蘊還在,沒有流逝,所以這條石板路看上去纔有那麼一點怪異。”李春提醒林雅蓉。
“這些石像擺在那兒,時間、空間和文化沉澱凝鍊,是一種藝術感,你居然說怪異,讓你妹李燕知道了,又要笑話你了。”林雅蓉笑道。
李春卻沒有笑,“你能有感覺,這些石像已經感染你了,也就是被****的開始。不過,如果你沒有感覺也不行,那就證明你根本就沒有看懂,或者沒有天賦。你需要跳出這個窠臼來看。”
“跳出窠臼?”林雅蓉疑惑道。
“對!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把你的這種感覺當作外物來觀察。比如你所說的藝術感,那就看看這個感覺,在心中生起時,是什麼在起作用,然後你就會得到真實。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我給你十分鐘,如果不行,咱們也不耽擱,我來破解。”
李春說完,走到一旁,把位置讓給林雅蓉操作。
林雅蓉站在古道上,雙目微闔,將感知散開,細細感悟十座石像。良久,它睜開眼睛,回首望向李春。
“按照自己的去做,無須問我。”李春說道。
林雅蓉面朝石板古道,雙手開始飛快結印,一道道熒光的符紋出現在虛空,一共十道不同的符紋,靜靜地懸浮在她的兩旁。
呼!她左手食指輕輕一點其中一道符紋,符紋化作一道熒光凝鍊在指尖。再指向左邊的第一座石像,一道光線直射,打入石像身上。石像輕輕搖晃,彷彿被人猛推一掌。
林雅蓉搞定了左邊的第一座石像,然後,右手依樣施爲,食指一道光線定住右邊的石像。
定住了左右的第一組石像,林雅蓉邁步向前走了過去。虛空中,懸浮着的八道符文也跟着她身形的移動,向前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