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出口

黑洞深不見底,空氣中夾雜着濃濃的腥臭。李春估計黑洞可能是怪獸的呼吸通道,向着氣流進入的方向,一定能逃出去。

忽然,黑洞的空氣紊亂起來。

“注意,起風了!”李春停止向前,帶着蘇沁芳一起向旁邊的洞壁貼了過去。

洞壁與剛纔入口不一樣,變得溼潤軟滑,分泌着噁心的黏液。李春手掌伸出,一道寒冰氣息蔓延,瞬間將身體下軟滑的洞壁凍結成堅硬的冰塊。這時,他雙手如鐵爪一般,牢牢抓緊身下的冰塊,整個身體貼了上去。彷彿攀登雪山的登山者,李春依靠凍結出來的寒冰,把自己的身體死死地掛在了洞壁上。

“這黑洞一定是怪獸身體的某個器官了,無法想像這個怪獸有多大。”蘇沁芳在旁邊學着李春的樣子,用寒冰將身體牢牢固定住,神識傳音與之交流,“想想我們進來時看見的各種喪屍,我懷疑這種怪獸就是末世的罪魁禍首!”

“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注意,颶風來了!”李春提醒道。

颶風呼嘯而過,洞壁一陣顫動,兩人早有準備,牢牢貼住,紋絲不動。

大約十分鐘後,颶風平息,兩人繼續前進。過了一會,颶風又起,兩人依照前法躲避。如此這般,沿着黑洞走了兩個多小時,李春二人來到了盡頭。

四面都是狹窄的縫隙,風是從縫隙吹來,在黑洞的收縮擠壓之下,才形成強烈的颶風氣流。

李春看了看四周,沒有明顯的出路。他雙手結印,一道熒光在幽暗升起,如夜空的星辰一般,明滅閃爍。

“是我之前佈下的符籙,從那兒可以過去。”李春飛了過去。他搜索了一陣,找到一個狹小洞口,兩人鑽了進去。

洞口裡面是一條狹窄的甬道,有的地方剛好容一人側身而過。洞壁也變得乾燥,堅硬如鐵。兩人一路戒備,向前走出一個多小時,來到終於來到盡頭。

之所以說是盡頭,是因爲李春看見了擋在面前的一扇門。準確說應該不是門,而是某種生物體的瓣膜。瓣膜上塗滿了黏液,鮮紅的肉質上,生長着大大小小宛若樹根的脈管。這些脈管不停地蠕動着,膨脹縮小,傳輸着一種液體。

李春在旁邊找到了自己佈下的第二道符籙。他伸手虛拿,將光團握在手裡。兩個呼吸之後,他手中一緊,光團碎開,如細沙一般從指縫漏出,化作星星點點的流螢,向遠處飛揚消失。

“過會這道門會打開,我們看準時機穿過去。”李春傳音說道。

“希望前面就是出口。”蘇沁芳地上一瓶水,“小春,一路上多虧了你,先喝口水,歇一歇。”

李春接過瓶喝了幾大口,遞還給蘇沁芳。蘇沁芳一口氣喝完,將空瓶收入儲物空間。

“注意!膜瓣要打開了,我先過去,你跟在我身後。”李春感覺到膜瓣的異常,提醒蘇沁芳準備。

呼!膜瓣打開,露出一個縫隙,李春瞬間閃身而過。

蘇沁芳緊跟李春後面,鑽了過去。突然她覺得腳下一空,整個身體往下一墜。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提起。

“靠壁站好,注意腳下,這兒很窄。”李春放下蘇沁芳,說道。

“這兒!?果然是出口!”蘇沁芳站穩腳跟,發現面前的亮光,欣喜起來。

“出口倒是沒錯,但是你低頭看看下面,再看看四周。”李春傳音道。

蘇沁芳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兩人腳尖前面,就是一道懸崖。懸崖下方濃稠的霧氣瀰漫翻滾,彷彿煮在鍋裡,輕輕冒泡的骨頭湯。她向四周看去,二人所處的空間並不算大,和一般的山洞差不多,四壁長滿了類似藤蔓的脈管。

“有什麼危險嗎?”蘇沁芳傳音問道。

“目前還沒有發現,但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很不妙,神識也傳來警示。芳芳,你先收斂氣息,離我遠一點。”李春答道。蘇沁芳答應一聲,急忙貼壁向旁邊閃開。

李春看了看蘇沁芳,擡眼凝視前方的出口。驀地,一道淡淡虛影從他身體走了出來。

剛從李春身體走出來的虛影並不凝實,輕飄如煙,只能看清人形的輪廓。走出兩步之後,身形變得與真人李春一模一樣。

李春看着面前的假身,單手向前一指,假身虛空漫步,向出口飄去。

突然,懸崖下的霧氣紊亂,伸出一條如巨蟒般的怪物,一口咬向虛空中的假身。鐺!蛇怪巨口閉合,傳出一聲硬物碰撞的聲音。它一口咬住了假身,但虛影假身卻毫髮未損,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飛去。

呼呼呼!幾十條如巨蟒一般的蛇怪,從霧氣中伸出頭來,爭先恐後地張開巨口,向假身咬去。鐺鐺鐺!蛇怪巨口閉合的聲音,讓人心悸發瘮。

假身本是李春製造出來的虛象,只有血脈氣息如真人一般。蛇怪攻擊數十次無效,仍然糾纏追逐,沒有一點放棄的意思。

假身繼續向出口飄去,已經到了一半的位置。突然,從天上左右射出無數條觸鬚,卷向假身。假身安然無恙,下方追逐的蛇怪卻有兩條被觸鬚死死纏住。那些觸鬚粗細不一,細如手指、粗若手腕,極其堅韌,纏住蛇怪一勒之下,竟然將其截成兩段。

蛇怪顧忌觸鬚的力量,潛入霧氣之中,再也沒有出現。觸鬚幾次掃過假身,感覺沒有半點作用,便縮回了四壁,整個空間恢復平靜。假身則繼續向前,到了出口外面,漸行漸遠,才慢慢地消失。

李春在假身消失後,沉默片刻,才傳音給蘇沁芳。他分析蛇怪並不是怪獸的一部分,估計屬於寄生蟲之類的生物;而觸鬚則是怪獸的一部分,可能是控制寄生蟲的一種機體手段。對這些稀奇古怪的異類,李春也只能猜測,不過這些與他們逃生無關,不重要。如何能逃過蛇怪和觸鬚的阻擋,纔是關鍵。

“可是,蛇怪的實力很強啊,估計要想經過,很難倖免。”蘇沁芳說道。

李春點點頭,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蘇沁芳在李春身邊也坐了下來,警惕地防範着四周。

一炷香的時間,李春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摸出一支箭矢,在箭頭上刻鏤符紋。符紋很快就刻鏤完畢,他取出噬血弓沒有用血脈驅使,只是彎弓搭箭,瞄準出口,嗖地將箭矢射出。

呼!一道黑影從下面霧氣彈射而起,蛇怪一口咬住箭矢,縮回霧氣之中。

李春冷眼看着這一切,一聲不吭,又取出一支箭矢,繼續刻鏤符紋。符紋刻鏤完畢後,李春開弓搭箭,射了出去。

蛇怪從霧氣中伸出頭來,又是一口咬住箭矢,縮了回去。

李春繼續在箭矢上刻鏤符紋,射出;蛇怪準確無誤地出現,咬住縮回。李春繼續射,蛇怪興致盎然,樂此不疲。

蘇沁芳不明白李春這樣做的意思,但她沒有問,只是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她知道李春這樣做,絕對有他的意圖。

射出三十多支箭矢,蘇沁芳終於看明白了一些。第一支箭矢在飛出三十米的位置,便被蛇怪咬住,但三十支之後,箭矢飛出百米之外,纔有蛇怪伸頭阻擋了。李春用刻鏤符紋的箭矢,試探蛇怪的反應,思考脫困之法。

嗖!第六十支箭矢射出。這一次卻沒有蛇怪出頭,箭矢順利地飛向出口。啪!數十根觸鬚感應到箭矢飛過,從四壁伸出將箭矢擋了下來。

李春看見箭矢被觸鬚擋下,眉頭皺了起來。他停止了射箭,坐下閉目靜思。

須臾,李春重新在箭頭上刻鏤符紋,繼續試探,不過這次射出的箭矢卻是蘊含屬性氣息的箭矢。水氣息、火氣息、寒冰氣息、雷電氣息……,他從觸鬚的反應中,推算其對各種屬性的遲鈍敏感。

又射出了幾十支箭矢,李春才停了下來。

“我已經找到脫困的方法了,得準備一下。”李春對蘇沁芳傳音。

“需要我怎麼做?”蘇沁芳問道。

“你的速度絕對逃不脫蛇怪的巨口,我在箭矢繫上繩子,你抓住繩子,就能把你帶出去。當然,爲了以防萬一,要準備一些補救手段。”李春傳音道。

李春把詳細的過程告訴了蘇沁芳,讓她作好準備。自己則開始製作符紋,養精蓄銳。

須臾之後,李春站了起來,看了看旁邊的蘇沁芳,右手取出噬血弓,左手握住一道松木雕刻的符籙,屈指一彈射向下方的濃霧之中。幾乎就在射出符籙的瞬間,李春以血脈開弓,箭矢破空,向前方出口飛去。

呼呼!濃霧劇烈翻滾,彷彿鍋中滾湯沸騰,不知道有多少蛇怪在裡面,躁動不安。李春很清楚,真要脫出,射出的箭矢絕對瞞不過蛇怪的感知,唯有以假亂真,先行用符紋迷惑,纔有成功的機會。

箭矢咻地飛出一段距離,在空陡然幻化,一而十、十而百……,上萬支箭矢匯聚成一道懸河,鋪天蓋地向出口衝去。

噬血弓的箭技,萬象森羅!要想欺騙觸鬚,也只有真假混淆。萬支箭矢破空呼嘯,向四邊閃開,中心形成一個空洞。迎面看去,箭矢懸河的中心沒有一支箭矢,所有的箭矢都在周圍,彷彿空心管似的。

幾乎就在箭矢幻化的瞬間,李春又一支箭矢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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