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雷劫在這一擊後,開始衍化更強的攻擊。
李春坐在雪地裡,看了看左右,殘破的流星劍斜插在身邊的雪地上,劍魂遭此打擊,也變得萎靡不振,依附在劍身上閃爍着一點幽光。
“雖然還未衍化出真正的劍靈,但只要假以時日,必能誕生出劍靈。”
劍魂本是李春一縷神意煉化,他與劍魂的關係,是一也是二。
就好比人的手臂,屬於人的一部分,如果斬斷之後,手臂就不再是人的一部分了。不過,將斷臂重新接上,那這支手臂,又可以算做人的一部分。
李春與劍魂就是這種關係,分開是二,合併則是一。
“非我之物,離開就能生存,如果有緣,當再續這段緣份。”李春伸出獨臂,驅使流星殘劍,向遠處飛遁。
劍魂此時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覺,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嘯聲,漸行漸遠,湮沒于山川飛雪之中。
李春截斷與劍魂的聯繫,注意力轉向天空的劫雲。
應該說真正的天劫纔剛剛開始,李春金丹大劫的威力已經是駭人如斯,元嬰之後的天劫沒有理由這樣輕描淡寫。李春心理很清楚,之前的劫雷攻擊,不過是大餐之前的開胃酒而已,現在纔是真正的天劫。
烏雲翻滾,彷彿大海墨浪滔天。劫雲已經蓄勢完畢,一道閃電蛇形蜿蜒,向李春襲來。
“遊蛇。”李春望着天空的劫雷,想到了蛇。
劫雷衍化出一條小蛇,在雲層穿梭,將周圍的閃電都吸收過來,增強自身。小蛇逐漸壯大,化作一條巨蛇,攪動雲雷。
雷電巨蛇從天而降,四隻爪子從身體裡面伸了出來,身體繼續衍變。
“四爪?應該是蟒,五爪纔是龍。”李春看着天空劫雷的衍變,彷彿在看一場大片,完全忘記了劫雷是爲他而下。
呼!無邊的威壓衝擊下來,彷彿一場颶風,將李春身邊的積雪吹得乾乾淨淨,露出泥土的顏色。
劫雷距離李春不過三四百米,卻還在衍化,四爪幻化,變爲五爪,腦袋生出雙角,陡然化作五爪龍形,向李春撲了過來。
李春呼地站了起來,昂首望向龍形。
“道,天道,我追尋的道,不知道這是一個終結還是一個開始?”
李春蒼老的眼睛,射出精光,怒視蒼穹,“彼蒼者天!”
彼蒼者天!
龍形撲下,李春身軀被無窮無盡的光芒遮住,天地之間一片白色。
光芒之後,李春站立的位置出現一個巨坑。天空劫雲呼嘯,漸漸散去。
……
農舍小院屋內,荀廣和掌控者驀地一振,相互看了一眼。依照陣紋所示,李春已經被天劫挫骨揚灰,化作烏有。
“此子殞落,毫無懸念。”掌控者說道。
荀廣點點頭,“我讓他們仔細搜查一下,要不要去看看?”
“呵呵,連天劫都消散了,我就不必去了,在下告辭。”掌控者說道。
“我處理完這點事,會盡快趕來完成承諾。”荀廣道。
掌控者點頭,轉身離開了農家小屋。
京城區域,
系統的交易區,白隊長坐在屋子裡面,與白首老者一起品茗。
“你把我留在這兒,差不多一天一夜了,也該說說爲什麼了吧?”白隊長說道。
“還不到時候……。”老者說道。
“你是掌控者,雖然對系統的內幕知道得比我多,但你卻不能強行留住我,再不說出究竟,我當真走了!”白隊長站了起來。
“坐下吧,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我不會害你。”老者說道。
“但是,你總得告訴我爲什麼啊?”白隊長只好又坐下。
這時候,老者接到信息,神色放鬆下來。
“怎麼?有事情?”白隊長察言觀色,發現老者的變化。
“沒錯,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可以告訴你了。”老者說道。
“嗯嗯,我在聽,快說,快說。”白隊長道。
“我知道你與黑松市的李春是朋友,有人要抹殺李春。殺他的人實力很強,是系統主宰,我怕你陷進去,所以才把你留住。現在李春已經殞落,後面他們將對黑松市下手,你最好不要被捲入。”老者一口氣把話說了出來。
白隊長聽到這個消息,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瞬間呆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
要塞的新基地位於李春系統區域之外,孔翔和陳春梅坐在會議室裡,彼此看着沒有說話。系統掌控者莊風坐在旁邊,也是如同木偶一般。
突然,莊風站了起來,“兩位,我的事情辦完了,以後我在系統規則的允許下,會遵守承諾,爲二位提供方便。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實情了,其實,你們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法更改,只會白白葬送你們的性命。”
孔翔和陳春梅一起望向莊風。
“李春死了,殺他的人是系統主宰。馬上就有人對黑松市下手,真心勸你們不要相幫,看清形勢再出手,不過這些事情已經不關我的事了。”莊風說道。
“不可能!”陳春梅站了起來,驚詫道。
“不要亂說話,雖然我敬你是掌控者,但是……。”孔翔話說一半,既被打斷。
“過幾天,你們就會明白,李春殞落是事實,二位,告辭了。”莊風說完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孔翔沉吟片刻,向會議室外走去。
“你想怎麼辦?”陳春梅問道。
“我去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不能坐困於此,總得有所行動。”孔翔說道。
“好,我去佈置一下,大家在作戰推演室見,商量一下該做什麼。”陳春梅現在也擔任軍職,還兼管研究所事務,可謂位高權重。
“也好,我去召集人手。”孔翔走了出去。
孔翔召集相關人員聚在推演室,召開會議,商議對策。由於牽連到系統問題,很多事情不能透露,孔翔只能簡單說明。
“李春估計有難,生死未卜,對方要全面進攻,咱們該怎麼辦?”孔翔一句話,彷彿熱油鍋澆上冷水,全部人都炸了。
陳春梅急忙讓大家肅靜,衆人開始在沙盤上擺出當前的局面,討論推演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很快幾個小時過去了,大家還沒有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
推演室的房門被推開,孔老爺子走了進來。
“老爺子……”
“老爺子好!”
所有的人都立正敬禮。
“孔爺爺,你怎麼來了?”陳春梅站起來,笑着問道。
“小梅啊,你和大家先出去,我和翔子有點家事要說。”孔老爺子說道。
陳春梅答應一聲,與其他人退出推演室。
“爺爺,你坐這兒。”孔翔搬來一張凳子。
“翔子,我知道事情經過了,不要動手,打不贏的。”孔老爺子說道。
“可是這時候,如果連我們要塞都不相幫,黑松市還有誰能幫助他們?”孔翔說道。
“翔子,你很聰明,但是不要頭腦發熱,要幫也要看清形勢。對方是什麼人,你很清楚,真的打不贏的,我一輩子打過多少惡仗啊,這種局面根本就不能開仗,必輸之局。”孔老爺子勸說道。
“可是,爺爺,我們不幫,道義上有愧啊。”孔翔說道。
“道義?黑松市有道義嗎?他們利用合作的機會,控制住我們要塞部隊的錢糧,連調動部隊開拔,都要向什麼勞子機構打報告申請物資,然後才能部隊才能開始調動。”孔老爺子拄着柺杖,呼地站了起來。
作爲一個老牌的將軍,最不習慣的就是指揮部隊受到制肘,在他看來,黑松市居心叵測,大大地不講道義。
“爺爺,那個機構有一半的人是我們要塞的親信,我們有一半的股份和決定權。調動部隊需要申請,是爲了避免無謂的浪費,定下這個條款的時候,我們的人都在場,大家覺得合適,才定下來的。”孔翔分辯道。
“好了,翔子,我不和你討論制度的問題,爭起來沒完沒了。我就是一件事情,這個仗不能打,不能幫黑松市,就當爺爺求你,好不好?”孔老爺子溫言相勸,開始講起親情來。
孔老爺子將權力交給孔翔之後,麾下的軍官也都對孔翔信服,開始他很高興,覺得孔家後繼有人。後面慢慢地發覺,自己居然不能如以往那樣操控軍隊,又開始不樂意起來。孔老爺子心中明白,要塞已經被孔翔完全掌握,連自己也插不下手了。這對孔家來說是好事,年輕一輩終於能獨立支撐一面了,但孔老爺子心裡總覺得落寞。
孔翔還要分辯,因爲黑松市與要塞完全捆綁,黑松市倒下,要塞損失也慘重。
孔老爺子對着孔翔,一下跪在了地上。
“爺爺,你幹什麼?”孔翔大驚,急忙跪在地上,抱住孔老爺子。
“翔子,算我求你了,想想家族的生死存亡,看看這個沙盤上的部署,你怎麼打啊?”孔老爺子揮舞柺杖,敲在沙盤邊框上,邦邦作響。
“爺爺,你有什麼坐下來說,好不好?我擔不起啊!”孔翔也急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對了,來之前我順路去了一趟情報科,派出去的人有最新消息傳回來。黑松市一方,有三家勢力的首腦,被人暗殺斬首,現在三家勢力已經混亂,百分之百會背離黑松市,轉投敵對一方。”孔老爺子說着,從衣兜裡掏出情報。
孔翔跪在地上拿過來,看了一遍,說道:
“爺爺,你先起來,我答應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