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外面的大路上行商不少,大大小小的馬車、手推車,來來往往,生意興隆的樣子。主要的交通還是被喪屍羣佔據,只有小路可以暢通。所以,對於行商來說,馬車和手推車,反而比汽車更方便。
這裡的每個行商團都有自己的名號,繡在大旗上,迎風一展,呼啦啦地作響。商團保鏢則利刃斜掛,護在貨車兩邊,頗有一些江湖高遠,我武惟揚的古風。
幾個月前,黑松市方面與聯盟達成停戰協議,並通過電文,向所有的勢力發出聯合通電,和平終於降臨。行商們都卯足了勁,爭先恐後地趕往黑松市,準備賺取末世之後的第一桶金。
陳春梅化裝成不起眼的邋遢農婦,挑着破爛,隨着路人,來到了避難所的大門前。剛要進去,卻被崗哨攔住,喝令檢查。
陳春梅看了一眼,過往的其他人有些被檢查,有些則直接放行,大概自己面生,所以才引起崗哨的注意吧?
陳春梅看看四周,悄悄取出證件。證件是要塞簽發給外務人員的身份證明,除了在下屬據點可以通行無阻之外,特殊情況下,還可以要求守軍配合幫助。
崗哨一看證件,二話不說,立刻放行。
陳春梅進了據點,輕車熟路地穿過大街,拐進一條窄窄的小巷,來到一間酒樓的後門。
“去去去!今天殘湯剩飯沒有了,想要,明天趕早!”
門口一名店夥模樣的男子,看見一名骯髒的農婦朝門口走來,立刻不滿地喊了起來。
陳春梅假意點點頭,作勢從門口經過,向小巷的另一頭離開。趁男子轉身之際,輕輕將其制住昏厥,扶住放倒在地上,然後進入了後門。
進入後門,裡面是個大雜院,堆放的雜物亂七八糟,一名衣着講究,五十歲上下的男子看見一名農婦闖入,正待高聲叱喝,突然看見對方掏出證件,向他展示,神色頓時和緩下來。
“閣下是……。”男子問道。
陳春梅沒有答話。
“怎麼不走前面,從後門進來?”男子又問。
陳春梅依舊沒有答話。
男子不由得冷汗直下,“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下次別犯,我需要一間僻靜的房間,你跟我來。”陳春梅說道。
男子答應一聲,頗不以爲然,你不就是一個外務人員麼?拿着雞毛當令箭,以爲自己真是欽差大臣嗎?
男子心裡不滿,行爲卻不敢半點不恭。他在前領路,二人來到一間僻靜客房。
“我現在不方便露面,需要你幫我聯繫這個地方。”陳春梅蘸着茶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
“對不起,你的權限不夠,我無法幫你。”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字跡,斷然說道。
陳春梅又取出一個證件,放在桌上,男子看見證件,臉色一凜,身形出現明顯的呆滯。
“好,我馬上去辦。”男子抹去頭上的冷汗,說道。
傍晚,兩名女子先後來到酒樓,見到了陳春梅。
“用這個間接方式找大家來,而不直接聯繫,是怕泄密,事關重大,不得不防。”陳春梅看了兩名手下一眼,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下,最後說道,“你們倆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幫我想想,這件事該怎麼妥善解決。”
“我有辦法,距離此地兩百公里之外的深山,有一處避難所,規模很小,大約只有兩百多人,與外界也不太溝通。窮山惡水,收成有限,也免去了盜匪的騷擾,那兒有我的熟人,收留一個嬰兒,絕無問題。”一名親信說道。
“我也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嬰兒棲身,那是一個湖區的小島,非常隱蔽偏僻,上次任務緣故,無意中才發現居然有這麼一個避難所。島上不足百人,幾乎與外界沒有交流。島主是一名異能者,四紅實力,屬於不求進取得過且過那種,但爲人善良,人品不錯。”另一名親信說道。
“島的位置在那兒?”陳春梅問道。
親信取出地圖,指給陳春梅看。
“位置很偏遠,湖區的那個地段時常有異獸出沒,他們居然能在這樣的地方定居下來,真是不可思議。”親信說道,
“當初我發現他們時,也是大吃了一驚。不過想來他們能棲身小島,對異獸也有些瞭解,所以才能相安無事。惡劣的環境,反而成了他們的屏障,護住他們免受騷擾,所以那個地方過得如世外桃源一般。”
“這個地方不但在本系統區域之外,中間還隔着另一個系統區域,距離我們這兒非常遙遠。我看位置不錯,決定了,就是這個島!咱們三人連夜就走,越快趕到越好。”陳春梅點了點地圖說道。
三人當即簡單準備了一下,連夜出了避難所,向湖區小島方向而去。
一路無事,三人經過二十幾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平安趕到了湖區。
湖區水澤浩瀚,一眼不能窮盡其邊,站在湖邊的山坡望去,遠處大大小小的島嶼星羅棋佈。再看湖區的水面,不時蕩起異樣的水紋,提示三人,水下有巨大異獸出沒。
雖然有異獸阻隔,但卻擋不住陳春梅三人。
陳春梅取出一架小型的直升飛機,調用自身的空間異能力,在四周佈下屏障,隱匿住形跡,向湖區的小島飛去。
從空中看去,小島的面積不算小,大約四個平方公里左右,一側地勢陡峭,是突兀而起一座小山,另一側卻是地勢平緩,向水中延伸出去,沒入浩瀚的湖面。
陳春梅在小島邊上降落,收好直升飛機,留下一人等候。自己易容後,與熟悉小島的手下,一起向村落走去。
文島主正在家中,抱着剛滿週歲的小女與妻子閒話。忽然有村民來報,說是上次來了又離開的女子再次造訪,急忙迎了出來。
雙方見面客套幾句,文島主將兩人迎進家中。
“兩位不好意思,家中簡陋,連坐的凳子都沒有幾張,怠慢了。”文島主笑道。
“島主,客氣了,冒昧前來實有一事相求。”陳春梅在一根條凳上坐下,笑着說道。
“呵呵,窮鄉僻壤,不知道有什麼能幫得了兩位,如果可行,文某一定相幫。”文島主笑道。
“想文島主幫忙寄養一名嬰兒。”陳春梅把孩子抱在懷中,向文島主示意。
“嬰孩?是男還是女?”文島主問道。
“是名男孩,他的父母是我們的同伴,在衝突雙雙殞落,我們長年在外行走,並不方便。知道島主是個大善人,且環境偏僻,遠離是非兇險之地,正好可以讓孩子成長,便冒昧上島,求島主收留。”陳春梅說道。
“養小孩啊……。”文島主沉吟起來。
“放心吧,文島主,我們知道貴村也過得相當清苦,不會讓你白白付出,我們會留下一些錢糧,足夠小孩十年所用了。”陳春梅說道。
“這樣啊……。”文島主皺眉低頭沉思。
陳春梅知道,事情沒有經過思考,答應得越是爽快,反悔也就越快。所以,她只是看着文島主,沒有再插話。
“老公,孩子父母雙亡,很可憐……。”旁邊柔弱秀氣的女子是島主夫人,聽見陳春梅的話,想想末世的悲慘,心裡一軟,對文島主出言相勸。
“我看看孩子。”文島主站了起來,把懷中的女兒順手放在木桌上,從陳春梅手裡接過嬰兒狀態的李春。
“這孩子天賦異稟,從不哭鬧,有時候就傻笑兩下,很乖的。”陳春梅在旁邊說道。
“呵呵,不愛哭鬧,這一點有點像我,男子漢,哭鬧有什麼用?得自個兒堅強。”文島主用手指頭,逗了逗懷裡的嬰兒。李春無奈之下,也多少表示了一點笑容。
“小傢伙笑了,呵呵。”文島主也跟着笑了起來。
“看來文島主與小孩挺投緣的。”陳春梅笑道。
“是啊,呵呵。”文島主笑道。
“此處小島周圍有異獸出沒,文島主卻定居於此,想必文島主的異能是屬於精神方面的役獸能力吧?”陳春梅笑着問道。
文島主心中一緊。
“島主,我們沒有其他的意思,如果島主真是役獸能力,我這兒有一本役獸方面的功法,願意贈與島主,算是報答島主收養嬰兒的恩情。”陳春梅取出一本功法遞了過去。
文島主臉上露出驚喜,急忙將李春放在桌上,伸手接過陳春梅手中的功法。
這時,桌上文島主的週歲小女,不知道爲了什麼,伸手來推桌上的李春。
估計是看見父親抱住另一個小孩,心中不爽?週歲的小孩混沌懵懂狀態,應該沒有爭搶、妒忌之心,但小女孩就是伸手來推李春,她一把抓住李春,使勁扯動衣物,嗚嗚地叫了起來。
“打架了?”旁邊夫人特別關注兩小孩,看見自家孩子抓住對方不鬆手,叫了起來。衆人看見兩小孩滾在一起,都覺得好笑,一起開分兩小孩。
“好吧,答應之前,我要多問一下,老婆,你帶着孩子出去一下,我有話與兩位說。”文島主支開老婆後,看了陳春梅一眼,繼續問道:
“這孩子的爹媽惹下什麼麻煩?如果太大,我這兒可承受不起,你給的東西,我寧願不要。”文島主把功法,還回陳春梅手中。
“有一些尋常的仇怨,外面打打殺殺,怎麼可能沒有仇怨?不過,孩子爹媽已經殞落,再怎麼也不會牽連到孩子身上,就算有麻煩也只能找我們清算。文島主放心吧,孩子在這兒,只有我們知道,他們不會找到這兒的。”
“如果,對方真的找上門來,文島主大可將嬰兒交與他們就是,這個就是孩子的命了,我們不怨。”陳春梅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