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聽見玉修羅的說話,笑了起來。
“谷姑娘,我看還是不要了吧?在下的實力可不是姑娘的對手。”李春笑道。
“喔,你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對手,請問英雄,怎麼敢於面對張明,並將之擊潰的呢?要知道張明與我的實力差別不大,你既然有把握對付張明,也就有把握對付我。你不願意與我交手,只有一個原因,你在扮豬吃老虎,英雄,你覺得本人的話是否屬實?”
玉修羅說完,笑盈盈地看着李春雙眼,希望能從中看出一絲破綻,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姑娘不要爲難在下,剛纔我已經提到,因爲我的異能力可以僞裝高等級的實力,至於僥倖戰勝張明,是因爲異能力是精神攻擊,剛好可以剋制他。”李春笑着解釋。
“剋制他?怎麼個剋制?”玉修羅追問道。
“引發心裡的潛意識,產生幻覺,其實我並未做多少,他是自己被自己打敗。”李春說道。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英雄請賜教,看招!”玉修羅拱手施禮,瞬間出手,向李春攻來,一股威壓也如影隨形,罩住了李春。
李春知道此女性格屬於江湖豪爽型,不出手試一試,是絕對不會死心的。他輕輕後退幾步,一道精神桎梏鎖住對方。只見玉修羅身形猛然停滯,軟綿綿地倒下,她踉蹌幾步,扶住椅子坐了下來。
“頭好暈啊。”玉修羅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住腦袋,嬌喘噓噓。
“精神攻擊就是這樣,如果力道再強一些,就會使對手產生幻覺。至於是什麼樣的幻覺,則由自己的潛意識決定,張明就是敗在這一點上。姑娘你好好歇息,不適一會兒就消除。”李春不想在此多作糾纏,轉身離開了房間。
客棧成了白石鎮臨時的安置所,到處都蔓延着悲傷的情緒。怕影響大家,活着的人只能忍受不住時,纔在角落小聲啜泣一下,便繼續開始忙碌起來。善後的事情太多,安葬死者、照料傷員、清點損失、防禦敗退的敵人反撲騷擾,等等。
商隊的死傷也不小,同樣沉浸在悲慟中。死者不可能有棺木,只能用一塊裹屍布裹住,刨坑掩埋了事。然後在墳頭上豎一塊木牌,寫明死者的姓名。柳隊長承諾等白石鎮緩這陣子以後,好好修繕墓地,祭奠這些爲白石鎮犧牲的好漢子。
這個時候,傷員中間出了一點意外。一名傷員居然被病毒感染,變異成了喪屍。這只是一個小風波,才變異的喪屍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完全是無害的乖寶寶。喪屍在第一時間被發覺抹殺。
不過這件事情卻引起了大家的議論,畢竟很久沒有人變異成喪屍了。年長的人都是從陽光時代走過來的人,看見喪屍,勾起以前的回憶。幾名商隊的首領圍坐在一起,絮絮叨叨談論了很久。
李春饒有興趣地坐在旁邊,聽着大家的閒聊。他知道現在人們的身體內,都具備了抵抗病毒的抗體,但卻不能排除個別的例外。剛纔傷員變異成喪屍,就是一個特例。
玉修羅也在場,據她所知,現在正規的大型居住地,醫院對於受傷者都會注射一種疫苗,防止傷者變異成喪屍。不過,只要是異能者,那怕是單紅實力,身體裡都具備了抗體,根本不用擔心病毒。這種中獎式的變異,在其他地方也時有發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白石鎮沒有準備這些疫苗,所以纔會有普通人發生變異。
第二天,所有的死者都入土下葬,人們臉上的陰霾也消散了許多。死者長已矣,活着的人卻要繼續生活,不能老是處於悲傷之中。雖然是慘勝,但畢竟也是勝利。柳隊長叫人殺了幾口豬,宰了十幾只雞,辦了幾桌酒宴,感謝商隊的死拼救援。
李春與玉修羅兩人被讓到了上首,雖然李春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是雙紅氣息,但沒有一個人把他當作雙紅實力看待。白石鎮和商隊的每一個三紅、四紅異能者,對李春都是恭恭敬敬,已經把他當作比柳隊長更具實力的人看待了。
李春在這次戰鬥起了關鍵的作用,柳隊長在酒宴上再次對李春表示感謝,並代表全鎮父老鄉親向李春敬酒。李春接過酒碗,謝過大家,一飲而盡。
玉修羅是雖是女子,但性格卻頗爲江湖。衆人開始覺得一位姑娘家,不要意思向其敬酒。但後來看見玉修羅喝酒,不亞於男兒,也就把她當作女漢子看待,一起豪飲起來。
“春英雄,哪兒的人?”玉修羅就坐在李春旁邊,一碗一碗的酒灌下去後,俏臉酡紅,笑語晏晏之間的風情,讓男人沉醉。
“我從南邊來,要到北邊去。”聽見玉修羅問他,李春隨便只了一個方向,糊弄過去。
“想必你也聽說過天殘劍峰的事情了吧?”玉修羅問道。
“天殘劍峰?沒有聽說過。”李春搖頭道。
“你要去北邊,居然不知道天殘劍峰的事情?那可是最近傳得非常廣的大件事!”玉修羅驚訝說道。
“這個……,在下要去北邊辦的事情,只是一點私事,與天殘劍峰沒有絲毫關係,倒是這個天殘劍峰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引得姑娘如此重視?”李春笑着問道。
“姑娘?你居然現在開始叫我姑娘了,呵呵,你今年多大歲數?”玉修羅將眼看着李春,那眼神彷彿看着穿開襠褲的小弟弟似的。
李春當然讀懂了玉修羅的意思,但他沒有想隱瞞,直接報出自己的年齡,“到今時爲止,在下已經渡過了十五個春秋……。”
“呵呵,小弟弟啊,個兒倒是挺高的,不過不奇怪,末世之後出生的小孩被統稱爲暗黑的一代,長得要比陽光時代的小孩快一些。”玉修羅吐氣如蘭,不,應該是還有一股酒香,她望着李春搖頭淺笑。
李春看見玉修羅做出一副大姐頭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好笑。如果換個女子,依照李春的一貫性格,肯定會找個理由拂袖而去。但眼前此女卻與他大有關係,很可能就是他的晚輩,李春看向對方的眼神中多了關心、愛憐。
“別傻看着我,我可是末日喪屍爆發之前,就出生的孩子,在其他大地方都管我們叫黃昏的小孩,簡稱黃孩子。”估計是酒精的作用,玉修羅話開始多了起來,“我姓谷,名叫之瑤,谷之瑤就是我,按照陽光時代的規矩,你應該叫我谷姐。”
李春坐在旁邊沒有插話,一直在聽玉修羅谷之瑤說話。
“算了,江湖無歲、武林無輩,一切都得看實力說話,就不用稱呼我谷姐了,也容易把我叫老。咱們這麼熟,你以後就稱呼我名字好了,爲了順口,叫我谷瑤就可以了。”谷之瑤笑道。
“江湖?武林?”李春納悶詫異起來。
“是這樣,本來末世開始之後的幾年,所有的人都習慣以等級,來描述實力高強的異能者。不過,大家畢竟受武俠文化影響很大,所以一些區域的人喜歡用江湖這兩個字,來描述現在的亂世局面。其實,現在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戰爭,大的新興城市和定居點秩序井然。但小地方和一些大勢力的交界處,卻是殺戮不斷,完全是一片無序的混亂,比如各地的亂區,就是典型例子。”
“所以嘛,用江湖來形容這個世道,也算貼切,這些也就是大家口頭上的習慣稱呼。我看過陽光時代的一些關於江湖的書,寫得有些蕩氣迴腸,看上去很美。個人覺得用江湖來形容這個亂世,只不過是爲亂世添上一筆色彩罷了,現實的殘酷,比書上的描寫要壞得多。”
多喝了幾杯的谷之瑤,開始大發感慨,頗有老於世故的樣子。
但在李春的眼裡,谷之瑤不過是爲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谷之瑤二十的年齡,就有了如此實力,應該是從小就開始修煉,而且指導她修煉的人,實力亦是不俗,不然無法將她調教成紅階級的實力。從小就在強者身邊長大,要說能體會到什麼世情,凡俗的疾苦,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爲各個方面都有強者護着,完全無需擔心什麼雜事,只管修煉就行了。
“聽你這一番話,好像你除了修煉,還讀過不少書的樣子。”李春說道。
“都是我師父教的。師父除了教我修煉之外,還逼着我讀了很多書,我不太喜歡讀書。你不知道,我師父在陽光時代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谷之瑤說道。
終於到了重點了,李春最關心的就是谷之瑤的師父究竟是誰。他趁機問道:“你師父這麼厲害,很了不起啊。”
“就是管得太嚴,有時候真的吃不消。”谷之瑤說道。
“你師父是誰呀?”李春問道。
“這個不能告訴你,私人秘密,呵呵。”谷之瑤笑道。
李春也呵呵笑了起來,不再追問。
“春英雄,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谷之瑤端起酒杯看着李春,一飲而盡。
“大家都習慣叫我小春。”李春答道。
谷之瑤點了點頭,她對此並不懷疑。末世之後出生的小孩,很多都沒有完整的名字,只有姓或者小名。“要不,你以後就叫春英雄好了,這個名字叫起來順口,聽上去也很威武。”谷之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