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心魔與慈悲

山林間的道路上人頭慫恿,擠滿了逃難的人羣。

董春秋站在路旁的岩石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末世。一樣的人流,一樣的驚慌和不知所措,只管向前猛跑。他彷彿在人羣中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牽着父親的手奮力向前掙扎的幻境。

由於逃難的人流過多,平時躲在深山的魔獸也被人的氣息吸引過來。這些陽光時代的無害獸類,現在進化成了兇猛的肉食動物,聞着人的味道,向人羣猛攻。

董春秋突然看見遠處一隻巨猿正坐在樹杈間,抱着人類的半截身子啃食着。而就在二十多米的山道上,人流依然潮涌,彷彿對樹杈上的魔猿渾然不覺,自顧着向前逃難。

在他們看來,後面的喪屍潮比這隻魔猿更爲可怕。魔猿食人,也就抓一人而已,這麼多人經過,完全可以賭一賭自己的運氣。而後面的喪屍潮追上來,所有的人都得死。兩廂比較,魔猿也就不再可怕了。

“這就是人啊,義父常說的螻蟻。”董春秋一聲長嘆,取出兵刃向魔猿攻殺過去。

魔猿看見董春秋殺來,大吼一聲,跳起來舞動雙爪,向董春秋抓去。

咻咻!從茂密的枝葉間,又有兩隻魔猿躍身出來,一起向董春秋攻去。三隻魔猿攻勢兇猛,董春秋在枝葉間不如魔猿靈活,急忙後退到一塊平地,擺出防守的架勢,假意示弱,引誘魔猿上前。

“這位朋友!我們來幫你!”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擠出人羣高聲喊道。

七八名男子衝了過來,與董春秋並肩而立。

董春秋神識掃過,這幾人的實力太低,那名四十多歲男子,好像是他們的首領,也不過堪堪五紅的實力。他正要發話,讓他們閃開一旁,卻看見男子大喊一聲,向一頭魔猿衝去,其他的人緊隨其後,配合着一起出手向魔猿攻去。

魔猿已經有一些靈智,知道董春秋纔是最難對付的人,便一隻對付其他人,兩隻向董春秋衝了過來。

“懂得觀察危險,知道強弱,但還不算聰明,畜生永遠是畜生。”

董春秋手中長劍劍芒吞吐閃爍,御劍飛斬,一道光之匹練在虛空穿行,瞬間將兩隻魔猿斬爲兩截。

旁邊的魔猿看見同類殞落,發出哀嚎,轉身要逃,被男子擊中受傷,其他人圍上去,手中兵刃一陣猛攻,將其斬殺。

“這位朋友好強的實力,御劍異能力也是獨樹一幟,在下十分佩服。”男子把董春秋的御劍術,當作了異能力。

董春秋也不解釋,只是點點頭。

“這種技擊之術,與十幾年前的偉人李春,就是傳奇人物春哥,有些相像。”男子說道。

“喔?”董春秋聽人提起李春,擡眼看向男子。

這時,男子幾名手下將三頭魔猿,分別綁在三根木槓子上,兩人擡一隻,一前一後晃盪着,走了過來。

“這位朋友,魔猿是你斬殺的,如果你願意,留下姓名,等我換成了錢分你一份?或者你與我們一道去,到了前面的避難所,就可以換錢了。”中年男子說道。

“不用,你們自己留着吧。”董春秋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對方逃難的馬車上,一面旗幟讓他神色一變。

旗幟迎風招展,上面繡着幾個大字,跟着春哥,有吃有喝。

“你看這面旗幟怎麼樣?”男子得意地說道,“我可是春哥的崇拜者,每當看見這面大旗,我渾身就彷彿有了無窮的力量。”

“你也用李春的名義,招納手下?”董春秋冷冷地問道。

“他們都說李春隕落了,我就不信,李春一定還活着。所以我就豎起這面大旗,招納手下建立了一個小小的避難所。不過,我可沒有做壞事,我手下一幫人都是春哥的崇拜者。大家都覺得春哥活在咱們心中,都自覺維護春哥的形象。”男子說得興致勃勃,一點沒有在乎董春秋臉色陰晴不定。

“每次戰鬥,咱們高喊着春哥的名號,都能大勝而歸。”旁邊一名手下走過來插話。

“你們還喊口號?”董春秋皺眉問道。

“老大一般喊春哥上身,我們則高喊,春哥,請賜給我們力量吧!大家喊着口號,渾身帶勁,彷彿變得更強了。”另一米手下插話說道。

董春秋走到馬車前,看着旗幟凝視良久,緩緩說道:

“前面再過兩個小勢力的區域,就快進入黑松城的地界了。黑松城是李春先生建立的世界第一的大城市,這面旗幟再這麼掛着,也就不再合適了。黑松城的人會認爲你們在侮辱李春先生,你們很可能會有麻煩。”

男子一愣,急忙說道:“我們可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崇拜他,就像……就像陽光時代喜歡某支球隊,就將球隊隊員的名字、照片,留在身邊一樣。”

“不管怎麼說,你們這個都不太合適,還是收起來爲好。我從黑松城過來,對於這個,我比你清楚。”董春秋說道。

“那好,我立刻取下這面旗幟,你實力這麼強,我相信你的話。”男子急忙取下插在馬車上的旗杆,將旗幟拿了下來,“是不是把這個毀掉?總覺得有點捨不得。”

董春秋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笑意,“都掛了十幾年了,成了有意義的東西,不用毀去,留着做個紀念也好。只要不在公共場合拿出來,我想沒有人會知道。”

“明白了,朋友,多謝了!”男子將旗幟摺好,小心放入自己的懷裡。

他做好這一切,轉身要向董春秋問姓名,卻發現對方已經離開。

“真是一名高人啊!”男子長嘆,他懊悔失去一個結識強者的機會。

董春秋悄然離去,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心情也爲之輕鬆不少。這世上最難戰勝的人是自己,董春秋覺得自己戰勝了自己的心魔,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就憑這面旗幟,放在以前,這些人早就死了。

突然,他猛地躍起,身形如滑冰一般,向前滑行十幾米,轉身停住,拔劍在手,雙眼緊緊地鎖住某處,一眨也不眨。

“警惕性不錯,看來要想從背後偷襲你,要更加小心一點才行了。”李春笑着從虛空中,現出身來。

“義父?你怎麼來了?”董春秋收起兵刃,高興地迎了上去。

“老米知道你往這個方向去,叫我來看看你。”李春說到這兒,點點頭,“那面旗幟,所有的整個過程,我都看見了,你做得很不錯,不愧爲我的義子。戰勝別人固然強,但能戰勝自己,比戰勝別人還要值得稱道。”

“是,義父,我看見了那面旗幟,但我剋制住了,終於戰勝了自己的心魔。但是我覺得還是有一些恍惚,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忍住。”董春秋恭聲答道。

“心魔就是自己心中的障礙,屬於自己所特有。你的心不造作,不去觸動,簡單說就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在心裡製造一個心魔出來,自然就沒有了。所謂心魔不過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罷了,心無所住,就沒有魔。”李春說道。

“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董春秋問道。

“視而不見,不去想,心裡不去推度,也就沒事了。”李春教授道。

“可是,我控制不住,忍不住要去想。”董春秋答道。

“作爲一個修士,你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住嗎?應該控制你的思維,不去思索、思考下去。平時你修煉的時候,又是怎麼修練的?”李春反問道。

“我……”董春秋的思維,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來。

“你在各地行走,見過漂亮的女子沒有?那種媚骨天然,對男子有天然的媚惑的女子,心裡生起逸念沒有?”李春問道。

“這……,義父,我見過。至於逸念,剛升起之時,我就有警覺,然後收斂住念頭,觀想其他的東西,一會兒逸念就沒有了。”董春秋老老實實地答道。

“嗯,這就對了,你明明會嘛,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以後遇上了類似事件,就用這個方法對付,心魔也是如此。只不過心魔滋生,力量大過媚惑千百倍,小心提防便是。”李春笑道。

董春秋看着李春,點了點頭。

李春覺得董春秋還未真正理解,繼續往下說:

“心魔力量大,這個不假,但長期與之相爭,心境在不斷的錘鍊中,也會變的更加強大。有修士怕自己心境不夠強大,故意找來一個魔境,在心中滋養,隨時熬煉其心,此乃道心種魔之妙旨。當心魔也能被你利用,幫助你修行,錘鍊自己的時候,你覺得心魔還是心魔嗎?”

董春秋茫然,望着李春不知所措。

“有魔道修士,在魔心中安置一點慈悲善念,時刻提醒自己注意,鞏固其魔性。當慈悲被用來鞏固魔性,你覺得那還能叫慈悲善念嗎?”

李春沒有讓董春秋辯駁,而是繼續講述傳授修行的理論。

“所以說,慈悲和心魔並不固定,都不是最後的真實,因爲他們在一些條件具備的時候,可以相互轉換。某些條件下,魔就是慈悲,慈悲就是魔!”

“既然是可以在兩極之間衍化的東西,你爲什麼不能將其化去?辦法你要自己去找。我是我,你是你,心魔可是你自己的!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心中獨特的東西,只能幫助你思考,想出一些對付的辦法。”

“只要能對於心魔,什麼辦法都可以。這個就像技能招式,所謂的無招勝有招,只要打贏了,就是好招。”

李春說完,走上前去,拍拍董春秋的肩膀,“好孩子,你自己仔細想想看。師傅引進門,修行看各人,你能堪破,實力將大大地提升一截。”

“義父,我……”董春秋彷彿摸到了點什麼,急忙說道。

“別說話,自己想的自己用,給我說也沒有,給其他人說也沒有用,自個兒受用纔是最真的真實。我還有自己的事情,我先走了。”

李春說完,自己傳送離開,留下董春秋一人呆立着,望望天再望望地,不覺癡了。

魔力量大,這個不假,但長期與之相爭,心境在不斷的錘鍊中,也會變的更加強大。有修士怕自己心境不夠強大,故意找來一個魔境,在心中滋養,隨時熬煉其心,此乃道心種魔之妙旨。當心魔也能被你利用,幫助你修行,錘鍊自己的時候,你覺得心魔還是心魔嗎?”

董春秋茫然,望着李春不知所措。

“有魔道修士,在魔心中安置一點慈悲善念,時刻提醒自己注意,鞏固其魔性。當慈悲被用來鞏固魔性,你覺得那還能叫慈悲善念嗎?”

李春沒有讓董春秋辯駁,而是繼續講述傳授修行的理論。

“所以說,慈悲和心魔並不固定,都不是最後的真實,因爲他們在一些條件具備的時候,可以相互轉換。某些條件下,魔就是慈悲,慈悲就是魔!”

“既然是可以在兩極之間衍化的東西,你爲什麼不能將其化去?辦法你要自己去找。我是我,你是你,心魔可是你自己的!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心中獨特的東西,只能幫助你思考,想出一些對付的辦法。”

“只要能對於心魔,什麼辦法都可以。這個就像技能招式,所謂的無招勝有招,只要打贏了,就是好招。”

李春說完,走上前去,拍拍董春秋的肩膀,“好孩子,你自己仔細想想看。師傅引進門,修行看各人,你能堪破,實力將大大地提升一截。”

“義父,我……”董春秋彷彿摸到了點什麼,急忙說道。

“別說話,自己想的自己用,給我說也沒有,給其他人說也沒有用,自個兒受用纔是最真的真實。我還有自己的事情,我先走了。”

李春說完,自己傳送離開,留下董春秋一人呆立着,望望天再望望地,不覺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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