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啊?”
熱氣球升起的地方,那個部落的青壯護送一個身體魁梧、留着絡腮鬍子的人上前,與手上什麼都沒拿的一個總旗面對面。
“大明軍隊,你們是什麼人?”能夠統領五十個人的總旗挺挺胸。
他主動站出來與對方接觸,對方想動武的話,他大不了犧牲在這,兄弟會給報仇,家人此生無憂。
“達達力部落的,我叫王仗義。大王的王,仗義的仗義。”絡腮鬍子的表明身份。
“啥?”總旗茫然了,咋出來一個這樣的姓名?你姓王?大明人?不對呀!看着是女真人。
“我小時候遇到了一個漢人……”
王仗義不着急說別的事情,給總旗講起故事。
他六歲的時候在渾河邊抓魚,母親病了,抓魚給母親吃。
突然漲水,他所在的淺水區變成了深水區,魚沒抓到,他差點餵魚。
是一個跑這邊來換藥材的漢人走方郎中把他給救了,對方又去他的部落爲他母親治好病。
那人留在他的部落一年半,他父親就是族長,即頭領,幫忙收集藥材。
他則跟着救命恩人學習漢字,一年半的時間,一個六歲的孩子,居然學了兩千多個漢字,還有簡單的加減乘除。
要換個漢人的姓名,恩人姓王,他就姓王,認對方當義父。
義父總誇他父親仗義,給那麼多藥材能不仗義嘛!
他覺得這個詞好,變成了自己的名,叫王仗義。
他還有另一個名,叫羅多赫,只是他喜歡王仗義的姓名。
由於學習好,所以他依靠自己父親部落首領的地位和他本身強壯的身體,用家庭與武力成爲了新的首領,他父親還活着呢!就躲在林中,身體同樣強壯,才四十多歲。
“是仗義,走方郎中發財了,按照你說的幫着他一起運出去的藥材,現在到互市的地方,至少賣一千貫。
三文錢一斤的鹽能夠買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斤五兩三錢三釐,當然,買得多可以便宜點賣。
不曉得他拿着錢怎麼樣了,那時還打仗呢吧?估計賣藥也不一定好賣。”
總旗突然一臉羨慕的樣子說郎中賺錢多,部落送的熊膽、虎骨、虎鞭、鹿茸、狗獾油……
人蔘倒是不值錢,動物的東西之前,獵殺一隻老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殺熊瞎子和棕熊同樣難。
王仗義搖頭:“義父把他自己會的東西寫出來,留給我了,我用義父教的本事醫部落裡的人。
原來我部落的人少,我醫治好的人多了,他們就加入我的部落。
他們更願意聽我的話,我父親就把首領給我當,他幫着做其他事情。
咱大明能在這邊互市的時候,達達力部落賣藥材換到的東西已經超過五千貫了。
本來還想着趁好時候多賺錢,結果……唉……”
總旗:“……”
他很懷疑面前這個人的醫術,這魁梧的身板是個醫者?他倒是比較喜歡聽對方說‘咱大明’這三個字,親切!
他順着話說:“現在怎麼了?眼下和大明關係好的部落能夠用更少的錢買之前貴的東西。”
“原來元朝的那些人,他們出了一個冬奴拉吉的人,派人到我的部落說讓我們換地方。
偷摸拉攏我部落其他合過來的部落的人,他們跟我說,我的部落打不過元朝殘餘的人。我只好帶着族人們一起往咱大明的地方去,很多東西都不要了,扔在房子裡,誰願意用誰就去用,住那我也管不到了。
現在哪還有元朝?只有咱大明,跟着他們,我就成了他們的郎中。
扔掉的東西都是太笨重的,只要人在就好,到了別處,咱們也能過上好日子。”
王仗義說出緣由,北元的人找到了他,那就是跟圖亞頡帶領的聯盟部落一樣。
只是他的威望更高,凡是被偷摸找到的其他小部落頭頭,立即與他商議。
他決定遷徙,離開那個地方,怕被打,打不過元朝餘孽,對方人多,多太多了。
“需要我們幫忙嗎?我們是……”總旗一聽,自己人啊!
對方顯然不可能說謊,誰能帶着整個部落的人突然偷襲大明軍隊?
他擔心對方的東西多,不好搬運,自己就彙報一下,反正有五千人呢!
總旗表明身份,咱們跟其他的軍隊不一樣,保護四個親王,咱們不會搶你們的東西,丟不起那個人。
王仗義聽完露出爲難的神色:“你們還要往前走?可是我們要去互市的地方,我們隊伍裡有老人和孩子。”
他顯然不準備讓一羣體力不行的人跟着這支大明隊伍去另一個部落。
那個圖亞頡帶領的部落他知道,雙方有接觸,互相之間都給面子,真打起來誰都落不到好。
“咱們親王的隊伍在後面,到時候更方便相互照應,咱們的隊伍裡有專門的管理事情的人,他們厲害!
如果你願意讓你的人聽從調度,比現在強,老人孩子更輕鬆。
圖亞頡的部落亂了,現在剛穩定,有六千人要打他們,結果被咱們遇到了……”
總旗繼續勸說,他是真心的,跟着大部隊行進,與圖亞頡那邊匯合,轉頭就去另外的地方了。
王仗義又猶豫一下,問:“伱是這支隊伍的頭領?”
“怎麼可能?我就能管五十個人,我是總旗,我出來跟你們接觸,周圍很多武器對着這裡,我死,你們都得死。”
總旗搖頭,表明身份。
王仗義:“……”
“你說的話有用嗎?”他有一點點憤怒,與自己商量事情的人竟然纔是個總旗。
“有用,我帶你去見咱們的頭頭,他們說的話管用,看看與我說的一樣不?”
總旗也挺不好意思的,雙方身份地位不對等,但他覺得自己沒說錯,換成隊伍裡的下丘村人,估計還是如此決定。
“好!”王仗義選擇忍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他又四下裡看看,再擡頭瞅熱氣球,離近了,熱氣球顯得大。
他回頭吩咐一句,自己一人與總旗過去,他不相信對方會抓自己,自己可是要帶着族人投靠大明,很徹底的那種。
“他們在上面來回弄不同顏色大布是幹什麼?”
王仗義走着,看到熱氣球上面的布的顏色換來換去。
“那個……其實……呃……是調動咱們的人,把你們保護起來,一圈圈的……”總旗越說頭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