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的老公，是不是白笑凡開除的，喬汐覺得不是的。因爲，白笑凡沒有這個理由啊，又沒得罪他，好端端怎麼把人給開除了呢？
難道，是林媚那話，說他比言楚差？
可這理由，會不會牽強了一點？
回到家後，喬汐正在玄關前低着頭，脫鞋。身前驀然籠罩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黑壓壓的堵在她面前，擋住客廳裡的燈光。
喬汐邊穿上拖鞋，邊狐疑望着面前一聲不吭的白笑凡，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忐忑說：“我……我沒過門禁。”
門禁在十點鐘，現在才九點多！
白笑凡輕輕淡淡地“嗯”了一聲，看喬汐換好鞋之後，才走上前，牽起她的手，領着她的進屋。
然後，漫不經心問她：“你不是去參加同學會，怎麼這麼早？”
“……不好玩，所以，就提早回來了。”喬汐舔舔脣說，很猶豫！
其實，她是挺想問白笑凡，林媚老公那事兒的。但，又覺得這樣問他，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那萬一人家真什麼都沒做，不就小人之心了？
白笑凡揚了揚眉毛，沒說什麼，牽着喬汐一塊走去沙發，坐下，繼續看他的球賽。
球賽，喬汐是看不懂的，不過，她看白笑凡看球賽時的表情，平靜到甚至有點冷峻，就覺得有點稀奇了。
她以爲看球賽的男人，要不很興奮，要不就很激動，沒想到，竟然還有白笑凡這樣的。
“你……”
喬汐心不在焉開口，林媚剛纔的話就像一根小小的刺，紮在她心上。不痛不癢，但，又覺得礙事，她想撥出來，所以，她又想問了。
白笑凡一直盯着液晶屏幕的眼，因喬汐的欲言又止，轉開了。然後，仗着自己身高的優勢，斜眸，居高臨下地瞥向喬汐。
無聲勝有聲！
那樣子，實在有點……
“你吃過晚飯了嗎？”
喬汐承認自己真的很慫！她的膽兒在白笑凡面前就是個裝飾！
“吃過了。”白笑凡微微勾起了好看的脣，然後，大爺似的對喬汐說：“不過，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去給我煮個面吧。”
“哦，好。”喬汐憨憨點頭，本能就答應了。
事後，她覺得自己真真是天生的奴才命，生來就是要伺候這位大少爺的！
這麼多嘴幹嘛，看，現在不能洗澡睡覺了，只能滾去廚房煮麪！
“叉燒面可以嗎？”問這話的時候，喬汐已經欲哭無淚了，被白笑凡奴役久了，連反抗意識都沒了！
算了，算了。反正，過不了幾天，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到時候，伺候這位大少爺的人，就不是她了。
“可以，要多放點叉燒的。”白笑凡一邊目不轉睛看着球賽，一邊分心吩咐喬汐。
喬汐應了聲好，就開始在廚房忙碌了。
等面出爐時，白大少爺總算有點看球的人該有的樣子了。從沙發，移到昂貴的地毯上，看得格外專心，就是俊臉上沒多大的表情變化。
“面來了。”
喬汐像小媳婦伺候自家相公般，將熱騰騰的叉燒面，遞到白笑凡面前。看他接過，看他吃麪，看他眉宇間的神采飛揚。
總覺得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最近，她時常覺得白笑凡有些不正常，但，現在一看，挺正常的嘛。
看來，是她多心了！
於是，喬汐坐在白笑凡身旁，陪着他一塊兒看這場球賽。她也挺好奇，這些球賽是不是真的那麼迷人、好看？
球賽快接近尾聲的時候，白笑凡將吃完麪的碗往身旁一遞，喬汐自然而然就捧着了。
“怎麼樣？”白笑凡竟然捨得分神一下，轉頭看喬汐，問她。他的一雙黑眸很亮、很亮，好似在夜裡跳躍着期待的火花。
怎麼樣？
喬汐連哪隊是哪隊都沒分個清楚，能怎麼樣？
“嗯……綠色球衣的守門員很帥。”喬汐給出了一箇中肯的答案，這也是她唯一能看懂的。
“你這是什麼眼光！”白笑凡繃着俊臉，用力瞪了喬汐一眼，氣煞了一般。接着，甩甩手，打發她：“你去洗碗吧！”
“哦……”洗碗就洗碗吧，喬汐沒多大意見，反正，這球賽她就只看到一羣男人在場上圍着個球跑來跑去。
不過，她眼光很差嗎？
那個確實是最帥的啊，雖然，不比白笑凡。
去洗碗之前，喬汐覺得還有一件事兒，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白笑凡的。
於是，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袖，還在氣的男人果斷轉頭，沉下眼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彷彿，她要再敢說錯一句話，他就要生生吃了她一樣！
“你……”喬汐在白笑凡可怕的眼神下，噎住了一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小聲嘀咕道：“咱們的離婚協議，什麼時候籤啊？”
喬汐低下了頭，所以，並沒看見白笑凡瞬間凝起的臉。那諱莫如深的表情，好似摻了太多東西，讓人完全看不懂。
他眉也不挑，冷冷淡淡地說：“你看到我有空嗎？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嗎？”
喬汐擡起了頭，看了看白笑凡，又看了看電視裡的球賽，張着小嘴，卻徹底無語了。
是，他沒空！正忙着看球賽！
男人的心思，怎麼就這麼難懂？
於是，喬汐努努嘴，沒再說什麼，捧着空碗拿進廚房裡洗乾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這個週六，不管怎樣，一定要讓白笑凡簽好字！
用硬的也可以，嗯……好吧，她貌似只適合用軟的。
可事情，卻沒有按照喬汐的預想進行，這週六，她沒能如願讓白笑凡簽字，因爲，家裡出事了——
***
說是出事，卻不是什麼小事！
喬爸現在已經被警察捉走了，原因，是在他車庫裡發現他車裡藏有毒品。
現在，是以藏毒的罪名關押他的，但，這可不是什麼小罪，一旦罪名成立，喬爸下半輩子都賠進牢獄裡了！
可喬汐不相信喬爸會藏毒，他從小就教她要踏實做人，他怎麼可能做這種犯法的事？
完全不可能！
但，現在喬爸被關在收容、所裡，想見一面都很難，通過喬媽口述，喬汐大約理解了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是前幾天，家裡來了兩個很年輕的小夥子，說是鄰居家秀姨的侄子。那兩個小夥子一看就知道從大城市來的，一人開着一輛嶄新嶄新的bmw，排頭還挺大的。
大家左鄰右舍當了三十多年鄰居，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一向有個規矩，外來親戚開來的名貴的車，都會借用一下喬爸家的大車庫。然後，簽好保管字條，一天給個一百塊的保管費，反正，過兩天就離開的了。
所以，當時喬爸一聽到秀姨家的兩個侄子，這麼有出息的回來了。沒做多想，讓出了自家車庫給那倆小夥子停車。
誰知，這倆小夥子一走，就走得沒影沒蹤了，連兩輛車也不要了！
誰會想到這一出？反正，喬爸是沒想到的，這兩輛bmw一看就知道是新車，總價值至少百來兩百萬，怎麼車放他車庫就不要了呢？
就在喬爸想去警局備個案的時候，警察就自個兒找上、門了，說有線人告發他家藏毒。然後，往車庫一搜，那兩輛bmw真藏了好幾包白、粉！
這下完了，惹大禍上身了。
喬爸連忙就否認了，說這兩輛車不是自己的，他這是替人保管的。可警察哪聽他的片面之詞，不容分說，立刻就將喬爸捉回了警局。
後來一查這兩輛車的車主，結果很讓人震驚，這兩輛bmw真是喬爸的！
真是用喬爸的身份證去買的！
擁有的車主也是喬爸！
所以，那兩個小夥子難道是給喬爸“送車”來的？
喬爸想不明白是誰這麼“慷慨”給他送了兩輛藏毒的車來，他想到了秀姨的兩個侄子，他沒想到這麼多年的老街坊，竟然會這麼陷害自己！
可秀姨卻喊冤枉，隨即就帶上自己的兩個親侄子來澄清了，這一打照面，喬爸就愣住了。
這兩個侄子，根本不是他之前見過的兩個小夥子，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
鬧了這麼一大出烏龍，罪證的矛頭全指向喬爸，沒人能幫他澄清，甚至連平反的機率也微乎其微。
車庫是喬爸的，車也是喬爸的，白粉又是在喬爸的車上發現的，這不是藏毒還是什麼？
難道有人玩這麼大一出，花這麼幾百萬，就爲陷害一個即將退休的普通人嗎？
不可能！
至少，在外人眼裡是不可能的！
但，喬汐知道，他們家這回是真被人陷害了，而且，是最狠的那種陷害！
哪怕他們花光所有積蓄，賣掉房子，傾家蕩產也未必能把喬爸平安贖出來。這白粉的事兒，哪是這麼容易用錢蓋過去的？
他們家沒權沒勢，又沒個背景，現在是告你藏毒一條罪名，但之後，罪名肯定是不斷往上加的。
你藏毒肯定就是賣白粉，你賣白粉肯定就是走私，這樣一加二加三，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喬汐想不出是誰要陷害他們家？他們得罪什麼大人物了嗎？
喬汐想回去老家一趟，可喬媽卻讓她先別回來，她回來也成不了個什麼事兒，要她去問問白笑凡，看看他們家那邊，能不能走走關係，或者，還有餘地也不一定。
找白笑凡嗎？
喬汐雖然不想，但現在這麼嚴重的關頭，她真不敢拿自己爸爸的後半輩子開玩笑，她想，她只能去找白笑凡，求他一回了。
***
今晚，喬汐又晚歸了，她現在幾乎已經忘了什麼門禁不門禁的了，天天都忙得焦頭爛額，除了上班，其餘時間她都用來跑關係，問情況了。
商淨介紹了許多律師朋友，以及一些政aa府小官。
但人家說詞一致，你這樣證據十足的情況下，你拿什麼去反駁？你家裡有背景嗎？有關係嗎？
如果，什麼都沒有，你就算花再多的錢，也不能好好完事的，牢獄之災必須受的了。
喬汐想，她這回真是走投無路了，她只能去央求白笑凡。但，他會幫她嗎？
她不確定……
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多了，喬汐抱着一大堆文件、報紙、法律書進屋，以爲白笑凡已經睡了，卻看見他正坐在沙發上，低頭，不知在看手上的什麼東西。
喬汐匆匆瞥了他一眼，實在沒有這個閒情理睬他，連打招呼也懶得說了。
白笑凡好似一直在等喬汐門，看到她回來，立即就擡眸看她：“你今天又是這麼晚。”
“嗯。”喬汐隨便應了聲，抱着一大堆文件書，想到客房看通宵。
她還想再努力一下，如果，真的不行，她再去求白笑凡！
哎，人就是這樣，尊嚴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難放下，她要能放下，她早就去求白笑凡了！
“對了，我還你個東西。”白笑凡突然說道，然後起身，走向了喬汐。
“什麼東西？”喬汐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迎面走來的白笑凡。
“這個。”白笑凡悠悠晃了一下手上的一張證件，雖然只能看到背面，但這是一張身份證。
喬汐瞪得兩眼都發直了，卻始終看不到這張身份證的正面，不知道是誰的證件？
白笑凡勾脣一笑，不知爲何，喬汐覺得白笑凡這笑，很詭異，很壞，壞得讓她霎時心驚肉跳了起來！
他沒再賣關子，將身份證遞給了喬汐：“你好好拿着。”
看到這張身份證正面的剎那間，喬汐兩手一鬆，抱在手裡的文件資料和法律書，全“噼裡啪啦”摔在地上，砸得她的腳很痛，卻不比她的心！
發抖似的拿過白笑凡手上的身份證，喬汐顫着聲，質問他：“我爸的身份證爲什麼會在你那兒？”
“我之前去你家的時候，在你爸的房間裡偷回來的，然後，換上一張假的身份。不過，你放心，那假的身份證仿真度很高，你看，你爸不也一直沒發現。只不過，要被警察發現，你爸的罪名又多加一條了。”白笑凡的聲音，很平很淡，但字字句句，都充滿了危險的威脅！
喬汐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止不住地哆嗦：“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嗎？”白笑凡挑起眼眸，眼裡所流轉的是冷冷的森寒：“沒有你爸的身份證，我怎麼將那兩輛車過到他名下？”
喬汐頭疼的不能自己，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冷到牙齒都打顫了：“所以……所以，陷害我們家的人，是你？白笑凡，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你知不知道我爸年紀多大了，你這樣折騰他，你……那白粉，那白粉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兩者，不管要變成哪一者，對我來說都是很容易的事情。”白笑凡一字一句地說，然後，向喬汐伸出了手。
喬汐怕的整個人往後退了，本能就避開了白笑凡的觸碰，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幹嘛？！我得罪你了？所以，你要報復我？”
“不是。”白笑凡驀地快速靠了近來，喬汐哪裡是他的對手，步步後退，但還是被他緊緊攥住了手！
她怕的渾身顫抖，而他，也好似在顫動着！
是因爲，陰謀得逞而興奮着嗎？
“我不離婚！我不要和你離婚！”白笑凡攥住喬汐的手，大聲道。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他的目的！
可喬汐不懂，不懂，不懂！
“不離婚……你不是同性戀嗎？你不是說不喜歡女人嗎？這也是騙人的嗎？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那些事是不是！？”
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從他們結婚開始的一句話，他就是在騙她，枉她還這麼相信他！
白笑凡沉默了，用沉默來承認了！
他垂下了眼，又迅速擡起，直勾勾鎖着喬汐，就像鎖着自己狩獵已久的獵物。“喬汐，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就跟了我吧，我們不要離婚。”
“喜歡我？！”喬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是顯然的不相信！
但，不相信又怎麼樣？她只能跟了他！她能不跟他嗎？
但，跟了他之後，又是什麼……
“好，不離婚就不離婚，這樣……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
但，事實證明，白笑凡並沒有滿意，他兩隻大手用力攥住喬汐的兩隻小手，好似生怕她會逃掉一般。
他說：“你要做我真正的妻子，你要和我履行夫妻的責任。”
夫妻間有什麼責任要履行的？
這方面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了！
喬汐怒紅了小臉，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像被雞骨頭卡住一樣。
她用盡力氣卻始終掙扎不開白笑凡攥住她的手，最後，還是竭斯底裡喊了出來：“白笑凡，你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
這個卑鄙無恥的下流男人，她是瞎了眼才覺得他是個好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我就是要你當我妻子，我就是要你做我女人！”白笑凡比喬汐喊得還要大聲，兩隻手用力地捉住她，都把她的手弄紅了。“我們原本一直好好的，是你突然想要離開我，是你逼我這樣做的！”
喬汐被白笑凡眼底裡的偏執真真嚇壞了，瘋了一樣掙着他的手，叫喊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和你呆着，你腦子有病！”
白笑凡依舊不放喬汐，反正，已經這般攤牌了，他這下直接就明着威脅了——
“你想清楚了，你要敢離開這裡，後果你就得承受！當然，承受的人不是你，是你爸！”
果真，這話起效了，喬汐立即就放棄掙扎了。
呆呆任由白笑凡捉住自己，呆呆看着面前對自己咄咄相逼的男人，眼眶瞬間就憋紅了，憋屈的淚瓣在眼裡打着轉，好似隨時都要落下。
“你別哭，我不想這樣做的，可你要離開我，我只能這樣做了。”白笑凡將喬汐拉入了懷裡，微涼的薄脣聞着她烏黑的髮鬢，低沉着聲：“就這一次，我就傷害你這一次。你以後跟了我，我會待你好好的。不過，你不能再想着要和我離婚，要離開我。你不要逼我再用手段了。
以前，在白笑凡很小很小的時候，在他還在白家的時候，白大老爺第一個教他的成語是：不擇手段。
是的，不擇手段！
在他被趕出白家之後，他就是依靠這個不擇手段賴以生存的。
不管多卑鄙，不管多骯髒的手段，只要能讓他達到目的，都可以！
直到現在，白笑凡哪怕將這些都很好地隱藏起來，但，他依舊清楚記住，白大老爺當初給他打比方的那番話——
當你很餓的時候想去麪包店偷一個麪包吃，但，你會被店主追打、被人罵是小偷、被警察抓起來。如果，你覺得這些都比不上飢餓的痛苦，那你就去‘不擇手段’偷麪包。不過，你要確定，是否真的餓得無法忍受。
是的，他無法忍受！
所以，他只能再次用這些骯髒的手段，用在喬汐身上。
爲了達求自己心裡的一些目的，有時候，是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喬汐被白笑凡抱得很緊，她沒打算要掙扎了，再掙扎，只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眼淚唰唰的流在白笑凡的襯衫上，她啞着嗓子問他：“一定要這樣嗎？白笑凡，我們……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我做這麼多事都是爲你了，你別拒絕我！”白笑凡固執得很，也一向如此固執，對喬汐更是越來越偏執。
他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像個大孩子一樣佔着喬汐，賴着她，卻又用那種狠辣的手段逼迫她。
這種軟硬兼施的逼迫，喬汐不懂怎麼面對，她也沒有這個能力去面對！
他的話就像在說，他做了這麼多都是爲了她好，她拒絕就是辜負了他的心意！
這樣不要臉的無恥男人，她真真是第一次見到！
“你就不怕我恨上你了？”
“無所謂，只要你別離開我。”
白笑凡知道該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但，只要人在他身邊，以後的事，他纔能有把握！
喬汐垂着眼，淌着淚，有氣無力地問：“我可以一個人考慮一下嗎？”
“可以，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明天我就要聽到你的答覆。”白笑凡鬆開了抱住喬汐的手。
然後，拿出手帕，一邊給她擦拭眼淚，一邊又說：“我等下就離開，把這房子讓給你，你可以一個人慢慢地想。但，你不能離開這裡，你要敢偷偷離開，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早上六點，我就會回來，到時候，我要親耳聽到你的答覆。”
“……好。”
喬汐爲白笑凡的“體貼”，冷笑一聲，還懂得先離開讓她自個兒慢慢地想。
可要想什麼？
她真的不知道！
看着白笑凡離開之後，喬汐將自己摔在沙發上，望着頭頂上燦爛的白燈光，頭暈得很，整個人都很無力。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還有四個小時，白笑凡就會回來，到時候，她必須要交出答覆。
可四個小時，她能想到什麼？她又能做到什麼？就連向人求救怕也不夠時間。
她就知道，白笑凡這個男人，根本不會做多餘的事情。美其名曰離開讓她冷靜考慮一下，但，實際上呢？
不過是給她一個認命的時間罷了！
四個小時的認命時間，喬汐想，白笑凡太看得起她了，四十分鐘就能逼得她認命了。
這麼大的局，這麼重的代價，她玩不起，輸不起。
爲了喬爸，她會答應的，遲早的事情。
只是，她這算是賣身嗎？賣身給白笑凡？
只怪她認人不淑，商淨說得對，她根本不懂男人，她這麼點腦子怎麼就敢嫁給白笑凡這種男人！
看，這就是後果！連累了全家的後果！
喬汐知道，這件事情沒有轉彎的餘地，除非白笑凡肯收手，但，看他那樣子，像是會收手嗎？就怕，她不答應他，只會惹來更大的後果。
到時候，她真沒這個能耐背起！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喬汐自從知道喬爸出事後，只覺得日子過得好似度日如年。但，現在，時間一下子就快起來了。
她拼命想讓它停止，可偏偏，它卻越走越快。
最後，喬汐利用最後一點的時間，洗了個澡，吃了碗麪。然後，就呆呆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等白笑凡回來。
六點整，不差一分也不多一秒，家門口的門就開了，白笑凡回來了。
很準時，準時到讓喬汐想發笑！
這麼準時，他怕是一整晚都守在門口了吧？是怕她偷偷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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