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隨行之人,身份也太雜了吧?
夜族、靈族、金族、翼族、地族……
十幾批人,其中異族佔了五批。
而且其中還有已經被滅族的地族和翼族,這地族之人還不少,足有十多人!
這或許也可以理解。
地族和翼族是已經沒有根的族。
在外的族人開始另尋出路。
進入某些超級宗門,自然是他們的首選。
如何進入?
找某個超級宗門的弟子當情侶!
再在類似於“招賢樓”的招賢機制下,看自己跟這個宗門是否有緣,如果有緣,直接原地變身,成爲這個超級宗門的弟子。
輪到孫真了。
她纖掌一起,按在玉門之上,玉門上顯示出她的身份,親傳弟子孫真,隨行之人,林蘇的影象也留在輪迴門上。
極其簡單,卻也極其高端。
孫真一掌按過,就要帶林蘇入內。
突然,面前一道柔和的光芒從門上發出。
孫真的頭髮微微飄起。
光芒未化門形,代表着此門不可入。
“孫師姐,抱歉,你不能入!”白衣弟子道。
孫真臉色微微一沉:“內門弟子都可入,本座親傳,卻不可入?”
“是!”
孫真冷冷道:“你不覺得這甚是荒唐?”
“此爲聖子之令!”白衣弟子道:“孫師姐不妨請示下聖子。”
聖子之令!
令已通天!
前面已經過了門的幾對情侶同時停下,吃驚地回頭,透過這月形門看着下方的兩人。
孫真目光慢慢擡起:“甚好,本座這就問下聖子!李浩月李師兄,此爲何故?”
她的聲音極柔和,然而,柔和的聲波覆蓋整座輪迴崖。
輪迴崖頂,一座孤崖之上,一名紫衣帶銀邊的年輕男子眼睛慢慢睜開。
他的眼睛一睜,孤崖似乎一步之間到了門邊。
林蘇盯着這個輪迴聖子,此子,俊逸風流態,放在人羣中絕對是鶴立雞羣,如果說非得在他身上找到半分瑕疵,大概也只有眼睛了。
他的眼睛細長,透露出幾許陰狠。
輪迴聖子李浩月沒有看他,似乎壓根兒眼中就沒有他,他只是盯着孫真,淡淡一笑:“孫師妹,莫怪本座下此禁令,本座也並不想下此禁令,只是令師四長老曾有一豪言,東峰之嫡系,不入輪迴崖!是故,本座下此禁令,不過是響亮令師之指示而已。”
孫真臉色一沉:“家師何曾有過這等豪言,只是二十年前,針對你等把持輪迴崖,面對東峰子弟百般刁難,才口出憤怒之言:東峰子弟,不入輪迴崖,卻又如何?此明明是對你們把握輪迴崖之不滿,今日聖子卻以此爲藉口,堵截東峰子弟入崖之路,是打算徹底斷絕東峰子弟所有修行資源麼?”
這話一出,滿場皆靜。
沒有人敢開口。
因爲大家都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長老一系與四長老一系的矛盾已然白熱化,在各個層面早已展開。
大長老把控着輪迴宗所有的修行資源,面對東峰早已開展了全方位的圍堵,東峰的資源配給,連年降低,東峰的子弟,進輪迴九塔、輪迴九碑、輪迴九潭全都需要比別的峰更嚴格的審覈,他們找的理由千奇百怪,反正就是不讓你痛快地進。
這些手段擺在桌面上肯定是下作。
但是,他們的戰略卻是有效的。
那就是,上東峰的子弟越來越少——沒有人願意在修行之時,遭遇來自宗門無處不在的打壓。
東峰原有的子弟,但凡有點本錢的,也大多中途改弦更張,從東峰離去,投入其他峰的門下,脫離派系鬥爭的漩渦,享受到他們該享受到的待遇。
四長老面對這種局面,也是束手無策。
在一次弟子登臨輪迴崖遭遇不公正待遇之時,他怒了,說出了那句豪言:“東峰子弟,不入輪迴崖卻又如何?只要心持向道之心,比它峰付出更多的努力,照樣立於天地間。”
本是無奈之下的一次憤怒發泄。
本是面對弟子時的一次提氣之言。
但是,卻被這位弟子給背叛了,他將這段影像錄了下來,送到了聖子手中,作爲他的投名狀,給自己換了個靠山。
今日,聖子竟然斷章取義,以此爲憑,堵截東峰子弟進輪迴崖之路。
輪迴崖!
本不是正規修行地!
至少,不是最重要的法則參悟地,連這種地方都開始堵截東峰,這是真的要斷了東峰之路,要將東峰所有子弟封死於輪迴宗!
聖子臉色也是一沉:“孫真,東峰子弟、其餘各峰子弟俱是輪迴宗子弟,身爲親傳弟子,該當謹言慎行,豈可割裂本宗?而你之言行,不折不扣就是割裂!”
孫真大怒:“割裂?你憑空設置諸多限制,專門針對東峰子弟,到底是你割裂還是本座割裂?”
“大膽孫真!”旁邊那位一直仰頭看天的親傳弟子沉聲喝道:“你膽敢不敬聖子,毫無法度,陰謀割裂本宗,犯下宗門大戒第七十九條第三款,執法堂何在?”
“在!”
唰地一聲,七八名身着高冠的長老同時出現,個個都是高層聖級。
另有一人,大步而來,氣勢驚天動地,赫然已是執法堂左執司,執法堂二把手金應法,萬象級別。
遙遠的東峰。
向西來和九輪夫人臉色同時一沉!
“夫君,他們行事已經肆無忌憚也!”九輪夫人道。
“不急!且看執法堂如何處置!”向西來道。
金應法大步而來,八名高冠長老躬身……
金應法來到孫真的面前:“東峰四長老門下親傳弟子,孫真?”
“是!”孫真微微鞠躬。
“你可知今日之言,實有不妥?”金應法道。
孫真目光擡起:“長老身爲執法堂左執司,就只看到弟子言語之不妥,看不到聖子行爲之不妥?”
“聖子身爲一宗之聖子,對各峰一視同仁,向有公認!”金應法道:“昔日令師的確有過此類言語,東峰嫡系,不入輪迴崖,亦是出於他口,至於是何種語境,是何種用意,外人豈能得知?聖子基於維護令師頂級長老之聲名,免得弟子無意間犯了令師忌諱,下此禁令本是好心,你卻惡意挑起宗門對立,的確是有違宗規!”
“聖子身爲一宗之聖子,對各峰一視同仁!向有公認!”孫真淡淡一笑:“金長老,你‘公認’之‘公’字,卻不知道是否包括東峰十萬之衆?聖子禁東峰子弟入輪迴崖,長老真的發自內心認爲,這是全我師尊法令之好心?”
“放肆!”金長老臉色陡然一沉!
這兩個字一吐,長期執法形成的威嚴自然而然,滿山之人盡皆震懾。
孫真臉色猛地一沉……
但是,她的肩頭被一隻手壓住了。
是林蘇。
林蘇慢慢擡頭,盯着金長老。
金長老目光也移了過來,盯着他,似乎直到此刻,場中之人才關注到林蘇。
“輪迴宗執法堂,好大的威風!”林蘇淡淡開口。
金長老冷冷道:“執法堂履行職權,閣下不服?亦或是四長老覺得東峰弟子該當凌駕於宗門法度之上?”
他不認識林蘇。
此刻很自然地將林蘇歸入東峰。
他言語之中看似針對林蘇,其實聲音所達之處,覆蓋東峰,矛頭所指,當然還是四長老。
這話一傳入四長老向西來的耳中,向西來就皺起了眉頭。
他突然發現,自己有幾分被動。
所有人都知道宗門正統排斥東峰,但是,擺到桌面上,他們是有說辭的,他們的排斥並不因東峰身份而排斥,他們總能找到正統的理由,比如說,某名弟子有劣跡,所以不準進某個修行區域。
至於劣跡,在江湖上混着的人,誰又沒有幾點劣跡?
只看你抓還是不抓。
別人劣跡一大堆,他們就不抓,你一丁點劣跡,人家無限放大,上升到背叛宗門、禍害宗門的高度,將你排斥於宗門修行妙境之外,你能怎麼辦?
這就是話語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上,帶來的後遺症。
今日,孫真和林蘇進輪迴崖,亦是如此。
執法長老將聖子的禁令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死死地揪住孫真言語中的分裂之意,其根本目標,還不是孫真,而是整個東峰主事人:四長老向西來!
“職權!”林蘇笑了:“長老還真是深諳用權之道也!但有一丁點權力,也能捏出水來,佩服!”
這話一出,滿場齊驚。
這小子,怎麼敢如此說話?
他知不知道面對的是何人?
執法堂!
所有宗門弟子都該知道,你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執法堂。
一旦得罪執法堂,他們專門揪你的毛病,你在宗門放個屁都是錯,你將真正的寸步難行。
金長老顯然沒預料到面前這小子會有這一手,瞳孔慢慢收縮:“小子,敢於侮辱執法堂……”
“莫要上綱上線!”林蘇輕輕擺手:“我只是想告訴你,受你之啓發,其實我也有一權可用!”
金長老盯着他:“你亦有權?東峰特赦之權麼?”
他是口口聲聲不離東峰……
林蘇手輕輕一伸,一個布包出現於他的掌中。
衆人目光一聚,同時一驚,一件衣服?倒是華貴,卻是何意?
林蘇手輕輕一抖,衣服垂下,他慢慢穿上……
所有人眼睛同時睜得溜圓。
官服!
青底鶴紋,銀線三根。
天啊……
東峰之上,向西來霍然側身:“仙朝三品朝服!他……他是官員,而且是三品高官!”
他的身邊,九輪夫人臉色也突然改變:“這……這怎麼可能?”
昨日,她才見到林蘇。
一見到林蘇之時,林蘇跟她閨女抱着啃呢,啃過了就點了燈,雖然不便於觀看,但那後續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
所以,這個男人,就是閨女這一世的相公,貨真價實的相公。
她看到了女兒面對這個男人深情的眼神,她知道女兒很開心。
她看到了這男人出衆的風姿,她很滿意。
她也猜測這男人定有過人之處,但是,就算她從天上算到地下,她也絕對想不到,這個女婿,竟然是仙朝三品朝官!
三品朝官,一般情況下,不說百歲高齡,也絕對該是五六十歲朝上。
可她何等神通?
一記眼神就看得分明,林蘇的骨齡也就二十幾!
二十幾的三品朝官,仙域大世界幾曾有過?
這是真的嗎?
還是策略?
如果是策略,這樣的策略,可是通天的大罪……
朝官官服,豈能僞造?
林蘇的朝服,在衆目睽睽之下慢慢穿好……
金長老眼睛已經直了。
旁邊的八大執法長老眼睛睜大了。
孤崖上的聖子,眉頭皺得很緊。
上方的十多對情侶,個個一片茫然。
林蘇手輕輕一擡,一枚令牌在手,哧地一聲,皇道金光滿天,金光之中,那枚令牌化爲金龍,一個盤旋,在空中寫下兩個大字:監察!
監察令一出,皇道氣機一出,整個輪迴宗,無數角落裡,無數眼睛同時睜開。
感受着皇道氣機的沖天而起。
西峰之上,一個老人霍然回頭,這一回頭,千里之地似乎不復存在,他,就是輪迴宗大長老李天擎。
李天擎,人如其名。
他就是輪迴宗的擎天柱。
輪迴宗主李輪迴多年不問世事,輪迴宗事實上在他掌控之中。
他與宗主是血親,宗主對他無限信任,他還是宗主之下的修行第一人,他把控下的輪迴宗,繁榮昌盛。
所有的標籤,都足以支撐起他這個天擎之稱。
但今日,在他絕對掌控之地,突然冒出了一個他事先沒有掌握的變數。
升起了仙朝監察令。
仙朝監察令,宗門必須配合,否則,陛下就得問上一問,你這個宗門,是否有些異心。
宗門即便有異心,也萬萬不能在監察令下表露,縱然內心並不將仙朝放在眼裡,但亮了監察令,也得表示尊重。
嘶地一聲,林蘇面前的虛空之中,一道門戶突然打開。
一個白髮老人漫步而出。
這老人一出,執法堂所有長老同時鞠躬:“參見大長老!”
遙遠的輪迴崖上,與這裡隔了百里之遙的輪迴聖子李浩月也深深鞠躬,而這個看門的紫衣親傳弟子,直接就跪下了,口稱:“參見爹爹!”
他,就是大長老的親兒子,也是他的親傳弟子李頌。
孫真原本滿腔都是激動。
終於真正見識到了相公的監察令。
但李天擎出現,還是給了她一種震動。
因爲她知道,她爹孃最大的對手,最忌憚的人,就是這位大長老。
東峰遭遇的所有困局,根源都在這位大長老。
大長老地位之高,僅在宗主一人之下。
他的智謀深遠,至少在她爹爹之上。
他的手段縝密而又陰毒,整個輪迴宗,除了東峰之外,幾乎盡數成爲他的家奴,就是明證。
此刻,這位號稱輪迴宗擎天一柱的李天擎,出現在她相公的面前。
兩人又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李天擎眼中似乎沒有滿場長老,沒有輪迴崖半山的數百名弟子,沒有聖子也沒有孫真,只有林蘇。
他微微鞠躬:“本座輪迴宗大長老李天擎,見過仙朝監察使大人。”
林蘇也是微微一鞠躬,淡淡一笑:“世人皆言,輪迴宗乃是超級仙宗,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也,本使也曾出使江南七十三宗,單以宗門氣度而論,輪迴宗實是凌駕於諸宗之上!”
“大人謬讚也,本宗愧不敢當!”大長老陪笑。
“當得的!絕對當得!”林蘇道:“即便是帝妃之宗昊元宗,本使進入之時,也只是宗主率領諸位長老迎賓,而如今到得輪迴宗,卻是執法堂迎賓,由此可見,輪迴宗之法度,首屈一指也!”
這話一出,執法堂金長老臉上一片金黃。
他修的修爲特異,別人是一口鬱悶氣憋在心頭,臉會紅,他的臉不會紅,會金!
他前一刻剛剛大展雄威。
這一刻,面前的人大變身,直接成爲仙朝三品監察使。成了大長老都得小心侍候的人。
這份鬱悶何其糾結?
大長老心頭也是微微一跳,突然提及昊元宗?
衆所周知,昊元宗就是因爲你一次巡視,而滅宗除名!
現在在你巡視輪迴宗之時,突然拋出,這敏感度直接拉滿!
他輕輕一笑:“執法堂衆位長老有眼無珠,不識大人真面,本座代他們謝罪!”
林蘇笑了:“大長老客氣了!本使未露監察令之前,他們如何知曉我是誰?所謂不知者不爲罪也。”
“謝大人寬宏!”大長老道:“請大人入閣,本座爲大人持壺接風。”
隨着他的手一指,身後開了一扇門,門的另一側,就是一座閣樓,迎賓閣。
這就是當代大能的手段,隨手開虛空之門,千萬裡心到身到。
但林蘇輕輕搖頭:“接風不忙,本使先將職事了了吧。”
“職事?”
林蘇淡淡道:“本使奉仙皇陛下之命,巡視各宗,可也不是隨便走走的,沒有職事在身,誰願萬里奔波?”
大長老微皺眉頭:“卻不知大人入我輪迴宗,有何職事?”
林蘇目光慢慢擡起,掃過全場:“數日之前,本使巡視西河,恰好撞上紫氣文朝大軍入侵,本使自薦爲帥,全殲入侵軍以及勾敵入侵的地族,未知大長老是否知曉此事?”
大長老眉頭猛然一顫:“大人……大人可是林蘇先生?”
“看來本使還是失了禮節,竟然忘了通名道姓,看來,失禮之事,人皆有之!”林蘇道:“本使正是林蘇!”
大長老動容:“林大人西河一戰封神,輪迴宗縱然遠在萬里開外,也爲大人雄姿而意動神馳也!”
他動容,全場之人何人不動容?
一個監察使,或許他們並不太在意,但是,加個林蘇的名字,意義完全不同。
因爲他這個監察使雖然崛起的時間不過區區九個月,但風頭着實太勁。
西山九首妙曲驚天下,隨着這些讓人心醉神馳的九曲傳來輪迴宗,輪迴宗女弟子不知有多少已成他的迷妹。
白玉文戰,幾乎憑一己之力奠定他文道宗師的身份,讓他成爲東域仙朝文道之上最耀眼的明星。
監察江南七十三宗,昊元宗因他而滅,讓衆人對他的思維開始分岔,難以接受文道宗師向危險監察使的角色轉換。
越是超級宗門,對他越是忌憚,因爲從昊元宗身上,他們感受到了仙朝極致的壓迫,也感受到了這個監察使的顛覆與兇殘。
而西河,這位傳奇監察使再度打開他的另一面。
十萬精兵滅三百萬入侵軍,一戰封神!
更恐怖的是,他還憑五萬精兵滅了兩大上古異族,地族和翼族。
這兩大異族,可不弱!
甚至可以說,它們是相對比較強的異族。
此人出道不過九個月,三大勢力因他灰飛煙滅……
足以傳承萬年的大勢力,因爲這樣一個人,突然就滅了!
各大仙宗,誰敢對他無視?
輪迴宗聖子李浩月臉色都變了。
他是年輕一代的箇中翹楚,他習慣於將自己定位於年輕一代的領袖。
但是,他突然發現,這個監察使比他更年輕。
相比較這個監察使的過往輝煌,他黯然失色。
這種滋味很難受。
因爲他曾經對孫真拋過橄欖枝或者玫瑰枝……
有意垂青於她。
孫真非常不識相地拒了。
堂堂輪迴宗聖子豈能容?他打快了打壓東峰的步伐。
今日本是打壓她最好的時機,然而,她身邊突然出現一人,就是橫在他案頭的那個驚心動魄的名字:林蘇!
而位於聖子與現場中間的一羣人,心頭宛若十二級颱風橫掃。
這些人中,有十七個地族,有四個翼族。
他們的種族,就是被面前之人毀掉的。
這個人,是他們所有地族共同的、最大的仇人,他們在一起探討問題時,林蘇的腦袋當夜壺,他的骨頭做蕭之類的豪言壯語不知說過多少回,今日,林蘇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卻根本無能爲力。
因爲他們的靠山沒有發言資格。
他們靠山的頂頭上司沒有發言資格。
甚至位高權重,讓所有剛入輪迴宗就無限敬畏的執法堂左執司,在他面前都沒有發言資格。
唯有宗門實際執掌人,大長老纔是他的對話對象。
而東峰,向西來長身而起,竟然站了起來:“林蘇!他竟然就是以智定西河的林蘇……”
他的神態,無限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