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從隋朝開始,至今也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
要說科場舞弊案,也不是沒有,但是暫時還沒有影響特別惡劣的。
因爲,前幾年科舉制度改革前,世家子弟基本上不需要去作弊,光明正大的就可以獲得很多優勢。
甚至可以說,舞弊還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沒有塗名,閱卷官一下就知道這是誰的答卷,該怎麼評判,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甚至,有些人還沒有開始考試,就知道結果了。
這也是世家雖然知道科舉制度是用來替代九品正中制的,但是反彈並不是特別厲害的原因。
今天,王盛這麼一聲大喊,又幹出了撕毀榜單的事情,這是大唐立國以來從來沒有碰到過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他在胡言亂語,考慮到春閨的影響重大,主考官魏徵立馬就得知了這個事情。
而他也不敢擅自做決定,急匆匆的去大明宮請示李世民了。
“陛下,情況就是這樣,微臣認爲明算科考卷泄露的可能性極低。”
爲了今年的春閨,魏徵可是做了很多準備,預防作弊,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那你說觀獅山書院獨佔明算科一甲二甲和三甲,這種事情怎麼解釋?”
李世民也不相信李寬會讓人幹出作弊的事情來,但是如今的局面,確實很讓人懷疑。
整個大唐,有幾個人聽說過觀獅山書院?
就這麼一個去年才成立的書院,居然能夠包攬明算科所有的中舉名額,着實很讓人懷疑。
“陛下,其實在微臣看來,觀獅山書院包攬明算科的名額,反倒是說明這事應該不存在舞弊。沒有哪個作弊者,會這麼傻的以這麼顯眼的方式來展示自己。”
“蘭和,你去把李寬叫來,還有許敬宗,也讓他一起過來。”
許敬宗當年也是秦王府舊人,李世民也是很熟悉。
……
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情,在長安城裡傳的很快,不等李寬出現在李世民面前,長安城中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荒唐!自己落第了就說別人作弊,那王盛有什麼證據沒有?”
戴胄作爲戶部尚書,也是很關注明算科的科考情況。
按照往年的情況,高中明算科的士子,最有可能被安排到戶部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什麼觀獅山書院,名不經傳,如今卻是包攬一甲二甲和三甲,由不得大家不懷疑啊。”
“哼,懷疑?當初晉王殿下一個人在兩天內就算出了戶部半個月才能算出來的賦稅數據,你們不也感到懷疑?晉王殿下的算學,那是跟楚王殿下學的,而那觀獅山書院,正是楚王殿下成立的,你覺得那些人的算學水平能夠差到哪裡去?”
吃過虧,見識過新式算學威力的戴胄,顯然比一般人更能接受今年明算科的科舉結果。
觀獅山書院的學員,如果算學能力都是和晉王殿下保持一個水準的話,別說是現在霸榜,就是明算科以後每年都霸榜,他也不覺得奇怪。
算學之道,整個大唐,觀獅山書院敢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了。
當然,也就是戴胄會這麼想,其他人可能就不這麼看了,甚至幸災樂禍也不奇怪。
“鄭兄,剛剛在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長孫沖和鄭海在五合居當中,飲着小酒,看着窗外絡繹不絕的行人,感受到一陣愜意。
這件事情,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對長孫沖和鄭海來說,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李寬惹上一堆麻煩,他們很開心,這就不用說了。
太原王氏跟着丟人現眼,他們其實也是很開心的。
畢竟,世家和世家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
“哈哈~聽說那王氏子弟,不僅手撕了榜單,還尿褲子了,笑死我了。”
鄭海和王傑平時關係談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一定競爭,看到他出醜,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看他們狗咬狗,還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來鄭兄,我們乾一杯!”
……
宣政殿裡,不僅魏徵在那裡等待,房玄齡等幾位大臣也都在。
李寬和許敬宗一進大殿,就成了場中的中心。
“楚王殿下,還真是啥時候都能搞事啊。”
李忠在角落裡,看着殿中的場景,心中默默的感慨了一把。
這就是一個移動的麻煩製造機,要麼就是他自己找麻煩,要麼就是麻煩在找他。
看來自己以後能離他多遠就多遠啊。
“寬兒,聽說你那個觀獅山書院,今年只安排了三十人蔘加科舉,並且只參加了明算科,結果就是這三十人,把這次明算科的一甲二甲和三甲都給霸佔了,你有何感想啊?”
經歷過了這麼多事情,李世民倒也不至於一開始就大罵。
無數次的經驗教訓證明,罵的太早了,往往最後被打臉。
“沒啥感想,這是預想之中的事情,只能說,那些士子,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害我還專門把幾個原計劃參加明醫科的人也弄去參加明算科了。”
李世民:……
魏徵:……
房玄齡:……
李寬一句話出來,自己讓殿中冷場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
“楚王殿下,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有人懷疑說觀獅山書院的人作弊,提前知道了考題,你怎麼看?”
魏徵深呼一口氣,把之前醞釀的情緒恢復了一些,然後開始問問題。
“魏公,哪怕就是御史,也不能老拿莫須有的藉口來彈劾大臣吧?何況是一個頭腦不正常的士子。我還懷疑他是受人指使,刻意誣陷觀獅山書院呢。”
王盛發瘋的時候,李寬就在現場,自然知道當時是啥情況。
這種一丁點證據都沒有,純屬是接受不了自己沒有上榜,李寬壓根就懶得理會他。
哪怕他是太原王氏子弟。
“楚王殿下,雖然我們都是相信觀獅山書院的,但是,作弊的流言一旦起來了,朝廷也不可能什麼都不管的。你希望如何平息此事?有士子可是提議要重新再考呢。”
魏徵此時也是有點鬱悶,原本就要完美收官了,偏偏鬧出這麼一出事情來。
“開什麼玩笑,有誰不服的,讓他自己去觀獅山書院挑戰!這些井底之蛙,非得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