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王?”
殿內,邵陽子與青年皆是不由得有些詫異。
對面,眉間一點硃砂的黑衣青年旋即皺眉道:
“這個時候秦火忽然造訪,莫非是因爲之前西海國西線受挫之事?”
邵陽子亦是眉頭微鎖:
“應該不至於,只是多了一個化神傀儡,秦氏不會那麼沉不住氣,或許,與真實膜眼有關。”
“真實膜眼?”
黑衣青年面露凝重:“那個膜眼,的確和一般的眼子不同,恐怕是個大麻煩……這會不會影響計劃?”
邵陽子卻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對着外面的徐瀛輕聲道:
“你去請真定王入宗,莫要怠慢了。”
“是。”
外面頓時傳來了徐瀛恭敬的聲音。
察覺到徐瀛遠去。
黑衣青年當即識趣地起身道:
“宗主接見真定王,那任霄便先回去了。”
邵陽子卻搖頭道:
“真定王只是小事,如今真實膜眼的出現,雖是大麻煩,卻也是個契機,還是要勞煩師弟走一趟,召集如今尚在宗內的諸峰峰主、以及三殿、四山、五司各部……”
黑衣青年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頓時精神一振:
“任霄知道了。”
見黑衣青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邵陽子微微頷首。
“去吧。”
“是。”
黑衣青年任霄當即匆匆離去。
獨留邵陽子盤坐在香爐前。
目光透過嫋嫋青煙,若有所思:
“影響自是會有,不過……也未必是壞事。”
“長生宗另有想法。”
“不過秦氏,或也能成爲助力。”
……
“登元道兄,想要將其嫡系曾孫女,許配給我宗弟子?”
宮殿內。
邵陽子面色略有些錯愕地看着眼前留着髯須的錦袍修士。
他想過了對方來的無數個原因,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這麼一件小事。
畢竟,萬象宗與秦氏世代交好,互相婚娶,並不少見。
真定王秦火卻是笑容滿面道:
“正是,我那曾侄孫女乃是家主心頭肉,呵呵,不過此二人兩情相悅,又是貴宗佳徒,家主自然有意成全,所以特意令我先行前來,和宗主您說一聲,他隨後便至。”
邵陽子雖覺意外和唐突,但是一想到那位秦登元道兄的行事風格,倒也不覺奇怪。
只是心中卻忽然一動。
臉上旋即露出了一抹笑容:
“既是兩情相悅,我豈能棒打鴛鴦,也不知是哪位弟子能有這般福分。”
“呵呵,據我那曾侄孫女所言,便是之前與她一起流落八重海,卻又僥倖回來的貴宗弟子。”
秦火感嘆道:“這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流落八重海?”
邵陽子一愣,這經歷,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他忍不住道:“未知曾侄孫女怎麼稱呼?”
“呵呵,小字凌霄。”
秦火笑呵呵道。
邵陽子瞬間一怔:“那,那位弟子的名字是……”
“呵呵,正是貴宗萬法峰弟子,王魃。”
“王魃?”
邵陽子心中念頭迅速翻涌。
臉上卻是平靜無波,只是微帶些恍然:
“哦,是他啊……這倒是有些麻煩。”
秦火一愣,疑惑道:“邵宗主所言的麻煩是……”
邵陽子無奈道:“這王魃乃是萬法峰獨傳,其師如今正在西海國力拒三洲修士,婚娶大事,我雖是宗主,卻也不能繞過其師做主。”
秦火聞言,頓時眉頭微皺:
“是姚無敵吧?這倒是有些麻煩。”
人家如今正在前線以元嬰之身對抗化神,可謂是風頭正勁。
任誰都看出了姚無敵準備藉機化神的打算。
這時候,若是貿然以其他的事情擾亂了對方的心境,那簡直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秦火可不想結不成親家,還鬧得反目成仇。
“不過……若是兩情相悅,也算是親上加親,無敵他應該也不會反對。”
邵陽子忽然話鋒一轉。
聽到邵陽子的話,秦火臉上頓時浮起了驚喜的笑容:
“看來邵宗主也是同意這門親事的,那便甚好。”
“呵呵,我說的也算不得數,還是得看孩子們自己,他們喜歡,我自然要支持。”
邵陽子笑容和煦道。
得到了滿意的回覆,秦火當即便興沖沖地告辭。
邵陽子也沒有多做挽留,他清楚的知道,以那位秦登元道兄的性子,要不了多久,便也都會過來。
起身走到宮殿前。
神識掃過下方的漸漸飛來的一道道流光,邵陽子心中的念頭漸漸沉落。
空閒的片刻,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又閃過了王魃的身影,微微沉吟:
“無敵的弟子,之前立下大功還未賞賜,如今順水推舟,和那秦氏女成婚,想來也可以替他解決一部分萬法脈修行所需的資源……不過這也算不得是賞賜,瑾瑜很快便要脫離真傳之列,第九真傳空了下來……”
他隨即便搖了搖頭。
“還差了不少。”
“罷了,還是等之後再看看吧。”
很快。
黑衣青年的身影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邵陽子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對面。
虛空之中,一座宮殿緩緩露出了真容。
宮殿殿檐前,掛着一方門匾。
上書‘太和’二字。
旋即從中走出了幾道身影。
很快,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修士,也從宮殿內走了出來。
“荀師弟也出關了啊。”
看到那月白道袍修士,邵陽子微微頷首,轉身回到了純陽宮內。
一炷香後。
純陽宮內,再度熙攘起來。
數百位元嬰修士濟濟一堂。
“咦,御獸部部長人呢?”
“還有老胡也不在。”
有些人環顧四周,很快便發現少了幾人。
“都在西海國沒回來呢。”
人羣中,一個膚色微黑的老農開口道。
“齊晏去了西海國?”
“老馬,你怎麼知道的?”
老農隨意道:“我也去的,不過靈植部事情多,辦完事我就趕緊先回來了,他們在那收穫不小,所以都不肯回來。”
老農的話頓時引起了周圍修士的興趣。
“哦?收穫?快快細說。”
“西海國那邊能有什麼收穫?被三洲都糟蹋得不成樣子了,老馬你誇大了吧?”
“去了就知道了,你問我,我又沒有動手。”
老農不在意道。
他的態度頓時引來了不少元嬰修士的酸意:
“這倒是,老馬你們靈植部每天過手不知道多少珍貴靈植,就算是有什麼收穫,估計也不放在眼裡。”
老農頓時一瞪眼:“你怎麼不說我們忙得累死累活的呢!”
周圍人頓時調侃道:
“雖然累,但是不得不說,靈植部確實很肥。”
“建議靈植部單獨成立第六司,按照草類、木類、花類等等繼續細分爲部,咱也想撈個部長噹噹。”
老農瞪了一眼:
“你滾犢子吧你,養個靈草都能養死的人,讓你當靈植部的執事你都當不了。”
正笑罵打鬧閒聊着。
殿內,卻是傳來了邵陽子溫和的聲音:
“諸位,今日詔諸位前來,卻是有件極爲重要的事情。”
殿內原本還有些喧鬧,瞬間便安靜下來。
邵陽子環顧面前烏泱泱的元嬰修士們,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欣慰,旋即正色道:
“此事,關乎我宗上下數十萬人之存亡,亦關乎諸位道途。”
不遠處,二長老荀服君聽到這話,餘光掃過身旁的黑衣青年,不由得微微皺眉。
只是卻還是強忍着不再多言,只是繼續聽着邵陽子的話。
“……不久之前,在西海國海外,八重海的位置,發現了一道眼子,與其他所知眼子都不相同,我等猜測,恐怕極有可能與大洪水源頭的那個眼子是同等存在。”
此話一出。
宮殿之內,頓時響起了諸位修士震驚的呼聲。
不遠處的荀服君亦面色一凝,忍不住看向旁邊的黑衣青年,傳音道:
“三長老,你也知道這件事?”
黑衣青年任霄輕輕頷首:
“前兩日我和宗主去看過。”
“怎麼樣?”
荀服君微有些迫切地問道。
黑衣青年微微搖頭,面色沉重,卻沒有說話。
荀服君見此,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他是知道這位任師弟能耐的。
連他都這般作態,恐怕這個什麼真實膜眼,還真有可能是與大洪水源頭一般的存在。
邵陽子靜靜等待着修士們漸漸從震驚中緩和了下來,這纔開口道:
“一直以來,天地雖然日漸衰微,可大晉卻也勉強獨善其身,咱們萬象宗身居其中,也能得一時之安穩,可如今情形,卻也由不得咱們再鬆懈下去了。”
“一旦此膜眼壯大,風臨洲與其距離之近,毫無疑問會是第一個遭劫之地,西陀洲等三洲之舊事,當又會在大晉重現。”
“故而,我欲前往此處膜眼,將之鎮壓。”
聽到這裡,殿內修士們頓時屏氣。
而一旁的荀服君卻忍不住開口道:
“宗主此舉欠妥。”
“此非我萬象宗一家之事!何以只有宗主你孤身犯險?不如聯手長生宗、原始魔宗、遊仙觀、秦氏,甚至是齊、楚二國皇族,以及東南香火道,舉一洲之力,說不定能有解決之辦法。”
聽到荀服君的話,身旁黑衣修士卻不由得搖頭:
“二長老恐怕不知道,這道真實膜眼與那大洪水不同,其中流出的,卻是元磁之力……原始魔宗的那些魔道修士,大多並不畏懼元磁,且香火道修士只在乎人間香火,也未必會在意。”
荀服君聞言,面色不由得微沉:
“縱是如此,長生宗與遊仙觀、秦氏總不能袖手旁觀……”
“二長老所言也有道理。”
邵陽子卻淡笑着打斷道:“我會親去拜訪他們,不過……”
他正色道:
“以三洲之力,尚未能解決大洪水之事,咱們想要解決這處膜眼,成功與否,也未可知。”
“不能全然將希望寄託在這個上。”
“故而,我欲集舉宗之力,造一艘能容納我宗數十萬人的渡災寶筏,若是事有不成,也算有一個退路。”
一旁的荀服君聽到這,忍不住看了眼邵陽子,終於隱隱恍然。身爲二長老,地位僅在宗主、大長老之下。
自是清楚很多隱秘的東西。
之前所知信息不全,這纔有了誤會,如今聽到邵陽子的安排,卻瞬間明白了什麼,頓時不再多言。
而下方的修士們,也不由得議論紛紛起來。
顯然邵陽子說的這個事情,着實讓衆人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邵陽子也並未阻止。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是從殿外飛了進來,行禮道:
“稟宗主,秦氏太上攜後裔拜訪,如今正在陣外。”
邵陽子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是聽聞對方竟已經到了萬象宗門口,還是不由得有些意外:
“來得怎麼這麼快。”
掃了一眼下方不少目露憂慮的修士們,他微微沉吟,開口道:
“便請他直接來這裡吧。”
徐瀛微有些訝然,不過還是立刻點頭退下。
不一會兒。
一道響亮的聲音便從殿外響起。
“哈哈,邵道兄,上次遊仙觀一別,已有百餘年未見了。”
說話間,一道高大身影卻是已經從殿外飛了進來,旋即徑直落在了邵陽子面前。
來人一臉絡腮鬍,身材高大異常,身側卻是一位五官精緻、略顯纖弱的宮裝女子。
只是雖然看起來纖弱,但這宮裝女子被衆元嬰修士乃至化神修士注視,卻也沒有絲毫露怯。
面不改色,坦然應對。
倒是令不少人暗暗稱讚。
不過也有一些修士暗暗疑惑,不明白這位秦氏太上這個時候忽然到來,是有何用意。
唯有荀服君,見秦登元隨意便闖了進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悅。
而邵陽子見到對方,卻是展顏笑了起來:
“與登元道兄闊別多年,登元道兄修爲卻是越發精深了。”
“哈哈,邵道兄謬讚了。”
秦登元笑容豪爽,隨後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
“我那妹夫也與道兄說過了,此來便是爲了我這小曾孫女的人生大事。”
邵陽子聞弦知雅意,當即笑道:
“此乃喜事……徐瀛,你去一趟萬法峰,帶王魃過來。”
下方人羣中,膚色微黑的老農不由得面容微皺:
“找王魃?”
不止是他,在座的許多人也都有些詫異。
不過人老成精,在座都是元嬰修士,目光掃過秦登元身旁的宮裝女子,頓時便有了一些猜想。
只是許多並不瞭解情況的人,卻都有些疑惑起來。
“萬法峰王魃?竟能讓秦氏太上親來……倒是運道不錯。”
而與此同時,人羣中,一位頭髮蓬鬆如獅首一般的修士,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萬法峰?王魃?”
腦海中,不由得便閃過王魃的身影,頓時嗤了一聲:
“呵,上樑不正下樑歪。”
……
“來爹這邊!”
“六斤,來!”
萬法峰上。
王魃蹲在一處,笑哈哈地張開了雙臂。
對面,一個穿着紅肚兜的白胖小子留着口水,趴在地上,聽到王魃的聲音,頓時滿臉茫然地擡起頭。
不過看到是王魃之後,便又似是無聊地自顧自低下頭。
兩隻猶如藕節一般的小手抓着地上的雜草,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抓在了嘴巴里。
饒是王魃身爲築基修士,緊趕慢趕衝過去,卻也只能看着這小子將之放進了嘴裡。
驚得他趕緊把小傢伙嘴巴撐開,從裡面把雜草摳出來。
頓時便沾了滿手的口水。
“這個可不能吃啊!”
六斤見狀,愣愣地看了看王魃,隨即張開嘴巴:“啊、啊……”
這個反應,着實讓王魃有些懵。
他也算是養過不少靈獸幼崽,但遇上六斤,還是有些摸不清楚。
“他想喝奶了。”
不遠處,正在做着吃食的步蟬連頭都沒回,只是聽了一聲,便笑着道。
王魃回頭看了眼步蟬,又看了眼瞪着眼睛忽閃忽閃的六斤。
有些費解。
一隻偷溜出來的靈雞邁着碎步子從旁邊走過,歪着頭,好奇地盯着地上的六斤。
六斤也歪着頭,盯着對方,張着只有兩顆小乳牙的嘴巴,‘呀、呀’地叫着,口水順着下巴、脖子就流了下去。
雖然知道靈雞不敢傷害六斤,但王魃還是第一時間把這隻溜出來的靈雞給抓回了養雞場裡,順手把陣法開啓。
轉過身,笑呵呵道:
“六斤,爹抱你去找你……雞屎不能吃!!!”
看着六斤一臉茫然地抓着比他小拳頭還大的新鮮雞屎,往嘴巴里送的時候,縱是面對元嬰修士亦不曾色變的王魃,都忍不住面色大變,眼睛幾乎都快瞪出來了。
電火石光間,多年生死磨練出來的本能讓他直接便祭出了三階飛行法器,全身萬法母氣瞬間爆發,總算是趕在六斤咬上一口前,一把將雞屎給奪了下來。
六斤懵懵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旋即眼圈迅速泛紅,隨後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王魃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以前面對靈獸幼崽的時候倒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那個時候他都是直接給了幾個巴掌,基本上這些靈獸幼崽吃了疼就不太敢喊。
但是眼前這個……
他不由得求助地看向步蟬。
步蟬頓時無奈地飛了過來,擡手將在地上的六斤抱起,輕輕拍了拍,邊拍邊哼:
“六斤乖,六斤乖……”
說來也奇怪,被步蟬一抱,六斤便頓時不吭聲了,老老實實地縮進了步蟬懷裡。
王魃見狀,一時也有些無語。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都是步蟬在帶孩子,自己剛回來,六斤對自己陌生也很正常。
想來想去,他還是挑了一個輕鬆點的活:
“你來給六斤喂點吃的吧,我去做飯。”
勉勉強強做了一頓勉強能入口的飯。
吃完之後,步蟬看着正在兩人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爬着的六斤,眼裡有些憂色:
“都八個月了,六斤還不會說話,也不會站起來……我聽顧雯說,翡玉峰有一個和六斤差不多大,已經滿地跑,如今都已經會叫爹孃了。”
“小孩發育有早有慢,都正常的,不能急。”
王魃輕聲安慰道:“況且六斤氣血太旺,對身體的控制要求也極高,自然遠比一般的孩子要晚。”
“話是這麼說,就是有些擔心。”
步蟬的眼裡充滿了憂慮:“還沒給他測過靈根,顧雯說,得等稍大些測才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靈根。”
看着步蟬的擔憂模樣,王魃不由得心疼地擁住了她。
“沒事的,不用愁那麼多,哪怕他沒有靈根,大不了就走體修的路子,多耗費資源罷了。”
“咱們已經不是在陳國和燕國時了。”
聽到這話,步蟬似乎才反應了過來,愣了愣,隨即輕輕投入了王魃的懷裡,臉龐貼在王魃的胸膛上,低語道:
“我知道,就是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不踏實,尤其是……你不在的時候。”
王魃輕撫着步蟬的後背,心中卻對步蟬的憂慮感同身受。
自己離開宗門,她在宗內除了顧雯這個閨蜜之外,便再無相熟之人,即便萬象宗的氛圍比陳國、燕國好了不知道多少,可畢竟無依無靠,她自己也僅是一個築基修士。
一個人帶着一個孩子,守着萬法峰,心中惶惑不安,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放心吧,後面我就不離開了。”
王魃輕輕道。
正在這時,天空中,卻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王師弟可在?”
步蟬連忙坐起。
王魃也不禁心中疑惑,迅速起身,飛快朝上方飛去。
一道白袍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王魃不由一愣:
“第四真傳,徐瀛?”
“他來這做什麼?”
王魃微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立刻第一時間飛身上前,露出了一抹笑容,拱手行禮道:
“見過徐師兄。”
對面的白袍修士面帶笑容:“宗主有詔,王師弟,咱們走吧?”
“宗主有詔?”
王魃一怔。
前幾日,宗主不是已經見過他了麼?
現在找他又有什麼事?
王魃心中疑惑。
不過目光掃過白袍修士臉上似有深意的笑容,他不由得心中一動。
“是了,之前宗主說我立下大功,還問我有沒有想要的賞賜……難道是賞賜已經下來了?”
想到這裡,王魃不由得心中一振,連忙行禮道:“是,還請師兄稍待。”
旋即連忙飛下去,和步蟬說了幾句,便又趕回。
白袍修士目光掃過下方的步蟬以及在地上爬着的六斤,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意外。
看向王魃的眼神,也頓時微妙起來。
王魃素來敏感,隱約便察覺到了對方的細微變化。
只是也沒有多想。
很快,在這位真傳的帶領下,王魃再度看到了坐落在飛島上的純陽宮。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就在他剛落在了純陽宮前的石階上,便驀然察覺到自己在這一瞬間,似是被無數荒古巨獸盯住了一般!
……
“他便是王魃麼?”
宮殿內。
一衆修士們察覺到動靜,忍不住便朝殿外看去。
在看到面容雖然有稍許年輕,可樣貌卻是平平無奇的王魃之後,不少人都有些失望的感覺。
當然,修士的價值絕非相貌便能衡量。
是以雖有些失望,倒也無人說什麼。
唯有與邵陽子相距不遠的秦登元,卻是隔着宮殿,便將王魃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
不過饒是以他的眼力,卻也並未看出什麼特殊之處。
不由得微有些遲疑地看向秦凌霄,低聲道:“小凌霄,是他麼?”
秦凌霄透過殿門,看着似有些拘謹的那張熟悉面孔,強忍着心中的羞意,微微點頭:
“太爺爺,就是他。”
“他看起來……不像是你說的那樣啊。”
秦登元卻有些遲疑了。
雖然他不指望秦凌霄找個多厲害的夫婿,可若是太過無能,卻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太爺爺,他很厲害。”
秦凌霄盯着王魃,眼中越發明亮:“他比所有人都厲害!”
秦登元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小凌霄是被灌了迷魂湯啊!
這下想反悔都不行了。
無奈,秦登元還是硬着頭皮看向邵陽子。
邵陽子見狀,當即笑着看向從殿外走進來,一臉拘謹、茫然的王魃,輕聲道:
“王魃,你的好事來了。”
“聽聞你與大晉皇族秦凌霄兩情相悅,秦登元道兄親來,撮合你二人。”
聽到這話。
滿殿修士雖早有猜測,還是不由得吃驚不已。
而在滿殿修士注視下顯得有些拘謹的王魃,卻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