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月上崑崙(3)

朦朦朧朧中醒來只覺分外神清氣爽,太陰流在體內歡快地自動奔行着,太陰寶鑑一片絢爛,鑑體幾乎變成透明體,無數奇異的符號、文字懸浮在寶鑑之中閃閃爍爍。更神氣的是自己元嬰,原來寸長、銀色的嬰體徒長一倍,在銀色之外多了一層金光,彷彿描了一圈耀眼的金邊,元嬰顯得更加法相莊嚴神聖。稍一轉念寶鑑中的符號、文字流水般注入自己腦海,顯示着一句句法訣和功訣。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雙手十指結出一串串手印和指法。若現在有人看見一定以爲眼前是一尊千手神仙,漫天的掌印指影就像有上千隻手在舞動。

金旗覺得自己有撼天動地的澎湃力量,甚至舉手之間就能抓起一座山來。當然這是一種感覺,真不真他也不想試,不敢試。他很清楚自己的修爲又有了明顯的變化,若說在山頂沐浴崑崙月華修煉後達到分神境界,那麼現在先碼是合體後期。自己從裡到外脫胎換骨般的鉅變是由於千年種玉而結出的玉膏的神奇所致,跨越一層修煉境界是很自然的事了。

伸了個長長、爽爽的懶腰,整個人自我感覺十分美妙。拿出天釋戒中的腕錶一看嚇了一大跳,從留下古麗娜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二天。古麗娜呢?剛一想到她,眼前立即出現一幅畫面:古麗娜爾包着紗巾正站在克里雅河邊朝遠處眺望着,憂鬱的眼神會令人心碎。

金旗放下心來,小姑娘已經回到流水村了,儘管她一直在爲自己擔心,一直長久地站在河邊等自己歸來,總算她平安回到家中也了卻自己的不安和愧疚。

收拾石洞裡的存物。兩瓶存有玉膏的玉瓶小心收入天釋戒內,重刻了兩隻相仿的小玉瓶加上自己喝空的一隻,一共三隻玉瓶重新放在原位上。他不明白千年種玉是千年後結膏僅此幾滴,還是千年後會經常結膏滲出?不懂乾脆以防萬一,留下靈穴仙壤和種玉、玉瓶聽任天意吧。內洞還有隻玉牀,也許是種玉人平時休息所用,是用獨塊山玉製成,形狀簡樸,只是千年歲月的自然沁色使玉牀有些黃紅,很來古味古韻十足,金旗收了。

沒想到移開玉牀發現牀是巖壁還有個洞,洞裡全是世俗之物:一大箱金銀珠寶金旗沒細看,其中兩件東西引起他興趣。一串瓷掛珠,很長,足有一百零八顆,秘色釉瓷,世上無雙之寶。一本修真秘笈,竟然是叫《孤獨天門修》。翻開細看到是一部從淺到深的修真實用手冊,正適合有些運氣調息基礎之人由武入道。金旗大喜,原因有二。一是自己朦朧進入天道,基礎完全沒有,這本書正好供自己鞏固根基;另一個是:說好傳授太原段木家修真之道,本想用堯峰山秘窟中獲得的簡單功訣加上自己修煉體會編一套功法傳給他們,現在簡單多了,回去把古篆譯成白話文交給他們就行。哈哈,金旗想想都要笑。

洞府內收穫巨豐。除了兩瓶玉膏、一箱珠寶外,一張玉牀、玉桌玉凳、玉製器皿以及衆多玉製用品全部收入戒中。這些弄到市場上全是千年古董,價值可想而知。出洞時順手把內洞門關上,也許今後自己會來看看千年種玉的結果。

在外洞用神斬挖了個深穴,再刻了一口玉棺,裝入無名屍骨,再深埋入地。在巖壁上刻了一行文字:千年攻玉、種玉者之墓。叩了三個響頭算表示對古人的敬意吧。

然後掃蕩開始,從初玉池開始剔除混雜在玉池之中的凡石,重新收拾一遍一塊也不放過。一路返回發現沿途巖體中仍然有許多未曾剝落的玉石礦脈,在河水不斷的衝擊下也許幾年、幾十年後就會塌落,再一路跌宕下去成爲新的仔玉。想到這裡金旗心裡有說不出的激動,自己很有可能看到第二次攻玉的精彩結果,億萬財富能不叫人激動。

全部結束髮現又過了一整天,也不從原路返回,直接隨着暗河快速向前。大概隨流逐波一個多小時,“轟”地一聲響,金旗覺得身子被噴涌的巨浪一下子托起拋出,轉眼已經重見天日,出口正是原來發現的大豁口。

同樣是一個崑崙月夜,溶溶月華給羣巒披上神秘、聖靈的銀紗。人卻略有不同,站在崗上大有吞吐萬物的氣勢。若做神仙就不必下山了,繼續修煉也許世界的另一面真有仙境神界。可是姓金的卻飛跑下山,塵界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對他更有吸引力。

離開和田時金旗來了次大采購,買了三十頭毛驢外加三十個架子車,車上堆滿各種衣食住行的生活用品種。另外以古麗娜的名字開了一張銀行卡,卡里存了二十萬人民幣,把卡和一封信、一個充值後的手機都裝在一隻美麗的女用包中,這些全部派人送往上流水村。當然也出了不少運送費。信中金旗是這樣寫的:

古麗娜:分手後不久我就迷路了,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找到另一條路直接到了和田,同時也瞭解到你也平安回到了村裡。託人送來三十頭驢和驢車上的物品,請代分給上流水村鄉親們,幫助他們馱玉之用吧。卡里二十萬元錢其中十萬是給瞎眼老人的,祝他長壽再活百歲;另十萬元給你的,別再去冒險,看看用這些錢做些什麼。手機充了三千元話費,電池可能要到和田才能衝,反正留着防備急用好了。有事找我,我的號碼是:×××……金旗字

古麗娜是三天後收到的,一聽說是金大哥託人送來的禮物,她激動得嚎啕大哭,這是喜

極而泣的眼淚,因爲她的金大哥還活着,並且牽掛着自己和上流水村的鄉親們。

“可是爲什麼不和我見一面呢?壞哥哥,壞死了!”古麗娜在心裡暗暗罵着。

在北京換乘到上海的飛機居然機票很緊張,普通艙早已售罄,只有頭等艙剩餘最後一張。金旗還是第一次在頭等艙中打量哪些頭等人,結果斜對面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使他大吃一驚。此人雖然普通便裝,但是他舉動間透出的威武氣勢很容易使人想到軍人。不過僅僅有些軍人氣質還不至於讓金旗吃驚,吃驚原因是此人已經中毒,或者說正在中毒。

眉宇之間隱露的青灰之色,一上機就懶懶地昏昏欲睡的模樣,甚至空姐來問需要什麼飲料都沒有精神回答。這些症狀很反常,但還不足以說明他中毒了,真正確定此人已經中毒的證據是他胸前正掛着一枚寸長血紅色玉牌,而這塊表面看來滋潤膩滑的血色玉牌正很緩慢地釋放出一絲青色氣體,肉眼一般無法看清的無味氣體正在滲入此人的肌膚。

早些年金旗在《古玉考》書中看到“毒玉”兩字時根本不相信玉會有毒,會有致人死地的毒玉。現在他不得不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萬物分陰陽,玉也分善惡,眼前這枚血牌和書中描敘一模一樣,加上神目所見的青色氣體,金旗很沉重地肯定了自己無意中的發現。

由於中年漢子反常表現,空姐迅速請來了機上醫務人員,七手八腳量血壓、測體溫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來。中年人喝了一杯冰水後頭腦有點清醒,他反而勸大家說:“我有點暈機,沒關係,過一陣就會好的。”

金旗實在忍不住,說:“請幫他把胸前掛着的玉牌摘下,他會慢慢恢復常態的。”

病急亂投醫,機上出事航空公司避不了責任,聽金旗這麼一說,空姐真把他掛着的玉牌摘了。半個小時後中年人果然頭腦清醒,嗑睡全消,他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疑惑地問金旗:“小夥子,冒昧地問一句,你認爲我剛上機時頭昏想睡是由於戴了玉牌?”

“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金旗淺笑着輕問。

“好些了,不過犯困犯得確實奇怪,從機場候機時就開始犯困了。”

“玉牌是一早掛上的吧?”

“是呀,昨晚別人讓我帶塊玉牌回去給朋友,沒包裝怕弄壞了,那人叫我帶着,所以在來機場的車上我才把玉牌佩戴起來。”

“你現在是不是胸口有些發悶,頭沉沉的,四肢沒勁?”

“是……是的。”中年人臉色愈發白了。

“你可以用手摸模你眉心一定很涼。”

中年人摸了額頭眉心,觸手似冰使他完全愣住了。不過他意志和忍受力都不錯,咬牙思索了好一陣才壓低聲音,說:“我姓王,王志國,河市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王志國?金旗記得河市公安局局長大名就叫王志國。如果真是這位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那麼有人下毒能夠理解了。他點點頭。

“你認爲我被下毒了?”

“毫無疑問。”

“毒是通過玉牌下的?”

“不是通過,玉牌本身就是毒,有名的血毒玉。”

中年人一臉憤怒,雙拳緊緊握着,渾身透出一種類似殺氣的凶煞之氣,說明他已經憤恨之極。

金旗想了想說:“你是河市王局長吧?我也是河市人,叫金旗,旗子的旗。我還想提醒王局的是,如果玉牌託你帶回交給別人,那麼這個別人要麼是你的敵人,他們要收回證據;要麼是他們想害得第二個人。”

王志國伸過手來握住金旗的手,說:“家鄉人果然親,小金謝謝啦,你說得我一定記住。只是這毒……”

“遠離血毒玉牌,最好毀了它,省得再害人。你中得毒還淺,如果再有三、四個小時就沒救了。現在吃些使頭腦清醒飲料就沒事,王局出身軍人身體很棒,慢慢毒氣會被身體吸收的,至多一星期就能恢復正常。”

“小金,這次救我一命怎樣才能報答你呢?”

“回河市後請我大吃一頓就行。還有血毒玉處理起來千萬小心,它很厲害的。”

王志國哈哈笑着連聲答應。兩人攀談起來,當聽說金旗是專做寶石玉材生意的,王志國露出一臉嚮往的樣子,約定隔幾天到堯峰山莊來參觀欣賞,並且還要帶一個玩玉高手一起來。金旗自然答應,在天空中和一位局長調侃在他說來還是第一回,換着以前的他不說懼怕這些當大官的,起碼也是避之不及,那能像眼前弄得稱兄道弟起來。看來修真後不僅人在變,性格也在改變。當然他沒想到無意中救了一位局長今後會帶來不少助力,由此想來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出機場王志國有人接,他想邀金旗同返被婉言拒絕了。金旗直奔機場儲藏室,對準密碼後打開了存有宋詩禮物的保險箱。裡面有一把車鑰匙、一套車證等文本、一張工行金卡、一封信。金旗收好東西,打開信:

旗:這一去我總覺得再也見不到你了。車子留給你猶如我天天陪伴着你,卡里有一千元萬,密碼六個一,這是說好給你的一定要收下。師傅從小把我養大,師恩如山。現在師門有難,而且此難是在河市引起,我將用生命捍衛青衣門。匆匆別去,相見無日,心中滋味不說也罷。請記住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有一顆心在默默地思念你。保重!宋詩

信不長,情絲卻長,長得從上海到河市堯峰山的路途中心一直牽着,思緒飛到遙遠、遙遠的青衣江。

宋詩的奔駛車是白色的,寬敞漂亮,一流配置一流動力。一邊駕駛一邊想什麼時候送她一輛保時捷呢,還是羅孚利?青衣門和北京禪意門約戰百日後,已過去兩個月,還有一段時間,到時自己一定會去助戰,什麼再也見不到你之類的傷心話分明是引誘自己去嘛!撫摸着小牛皮的方向盤,不知爲什麼眼前老晃着宋詩雪肌玉膚的大腿。呵呵,危險!

千里之外正在閉關的青衣門一號戰將宋詩突然感覺一陣心煩,好像心被揪住似的。怎麼啦?自己入關一月一切很順利呀,種植的元嬰差不多完全溶和了,師傅交出的青衣宗絕學也掌握不少,怎麼會突然心悸呢?想着、想着她笑了,一定是他在念着自己,而且是在動壞腦筋,除了他沒有第二人能使自己驀地驚起,抑不住思念神往。多想飛越關山去見見可惱的他呀!旗,你看見我故意遺留在車暗袋裡的像片嗎?

轎車一到堯峰山莊大門前就被攔住了。半石牆半綠樹成了虛虛屏障,防防君子尚可,小人肯定不行。兩扇古色古香的木柵門半掩着,門裡兩位保安板着冰涼的面孔,說什麼也不讓車進去。“這是我的地盤!”金旗差點大喊起來。說明自己叫金旗也沒用,沒法證明真是金莊主呀?氣歸氣,對於保安認真負責的態度金旗還是暗暗稱讚的。

金旗撥通了關山的電話,安靜地在門外等候。

山莊內遠遠望去綠蔭掩映着幾幢灰瓦灰牆的建築,六月梅雨時季的楊梅鮮亮亮的點綴着一派素色;屋前金線河淙淙唱去,一橋九曲幾叢修竹,說不盡小橋流水般詩韻;幾疊太湖古石臨池微弓,似友人在垂釣,似詩客在賞荷;背景是綠林疊嶂的堯峰山,這一派風光不由人想起:敧帽垂鞭送客回,小橋流水一枝梅,衰病逢春都不記,誰謂?幽香卻解逐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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