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旗隨手拋出一件上衣懸在雙晶石後,又一拳擊向白晶墜,只見晶墜顫動幾下,隨即平靜,墜後懸着的布衣紋絲不動。他又屈指一彈,射出一縷太陰流,白晶墜猛烈顫抖,:泛出一片紅光又復往常,後面的上衣也僅僅波動一陣,並沒有損壞。接着又用一塊玉猛地砸向黑晶墜,結果完全滿意。
隨手一招,墜兒雙雙落入掌中,看了一眼金旗心裡都有點捨不得了。兩枚形狀不同、色彩不同卻泛着相同的銀輝,就像反映着溶溶月色,有一鍾說不清的高潔、風雅、純淨之感,讓人看了感到心裡安寧踏實。金旗知道這是太陰流在作用,以太陰流爲動力刻上雙疊陣法,所以晶石內留存一些太陰流。
試驗過,也滿意了。金旗臨走突然想起爲什麼不給倉庫布個超級防禦陣了,當然大陣要能源,可眼前滿架的玉石不正是陣能?又開始選擇,最終選了“迷天破煞陣”。這是個很兇險的大陣,不識之人誤入將在一片白霧之中耗盡性命,即使有重型武器也枉然。金旗很滿意迷天破煞陣,他用一片黑色鹿吐石標了一幅入陣的方法圖,從此倉庫除了自己和關山沒第三個人能進來。又移出許多毛料、白玉料,讓天釋戒騰空一些。
一切安排好才推門出去,不想倉庫門口坐了許多人。關山、毒蛇、喜鵲、段木長雲、段木長鷹都背對門默默坐着,他最佩服平時嘰嘰喳喳和歡喜鵲現在也一本正經地閉目坐着,正逗人發笑。但是他笑不出來,濃濃的弟兄之情讓他有點鼻子酸。
輕咳一聲,所有人驀地回過頭來,喜鵲第一個歡叫着投入金旗懷抱。都沒出聲,只是個個笑着,金旗目光掠過一張張充滿真誠的笑臉,他也笑了。笑聲激起共鳴,震得堯峰山半坡的宿鳥都撲騰起來。
擡頭看着天色,驚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關山回答:“第二天的傍晚六點三十分。”
“有人找過我嗎?”
“市局王志國來電問你爲什麼關機,我沒說理由,他說希望七點能在環秀山莊見到你。我瞭解了一下環秀山莊在東山楊灣鎮,是安全局招待所。”
金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邊走邊說:“兩位段木大哥看樣子入門了,恭喜啊,等我晚上回來再聊。喜鵲你代哥好好敬敬大家。毒蛇,在毒龍末到此山莊安全先由你擔着。”話音剛落奔駛已經箭一般衝出山莊大門。
七點十分趕到環秀山莊。金旗知道這裡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安全局駐地了,應該歸市局專屬。到門口剛報姓金就被放行,並且有摩托在前帶路。繞了幾圈停在一幢石樓前,有人守衛,但聽說金旗立即笑臉相迎,送至一扇門前。
金旗神目一睜隔門就見兩位正在猛抽菸,看樣有點不耐煩了。畢竟是官,等一個普通百姓能有耐心麼?推到而入,王志國轉身剛想開口,林宣之輕咳一聲,站起身說:“金老弟辛苦了,請坐,我略備薄酒敬老弟幾杯。”
王志國也戲笑着:“還想熊你幾句,又給書記攔住了。好,金老弟自罰三杯吧!”王志國是條耿直的漢子。
三杯過後,金旗掏出兩枚晶墜放在桌上,說:“爲了它們小弟已經兩天一夜沒休息過,沒想到還差點捱罵。快看看這些東西值不值吧。”
兩枚晶墜悠悠溢出淡淡銀輝,寧靜而清雅。王志國伸手去抓白晶墜,林宣之立即喊了聲“慢”,他說:“白色是金老弟專爲我請的,黑虎剛配你王大局長。金老弟想得很周到。”
“誰先試試?”金旗問。
“怎麼試?”差不多兩人異口同聲。
“那邊有隻衣架,誰脫件衣服掛在衣架上,把白晶墜或者黑晶墜串根線掛在衣服前,先用拳打、再用刀刺、最後用槍試試。”金旗慢慢說着。
王志國心急,招來服務員找了兩根細線,分別穿上晶墜。王志國脫了襯衣掛着衣架上,又認真地掛好黑虎晶墜。回頭問金旗:“真打?”
“用全力打!”
話音未落,王志國出拳直出衣架,才半米距離,一個久習軍體拳的大漢一拳之威不說擊碎衣架,擊倒總成吧。誰料想“呼”地拳風剛接觸到衣前一尺,王志國只覺一股奇怪的力量猛地把自己拳勁一擰,自己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轉了起來,拳頭反向朝後擊去,而且軟綿綿的一點不得勁。好一陣心跳才平息,望着紋絲不動的墜兒、衣服,王志國一臉驚詫。
金旗說:“林書記也試試?”
這和自己性命有關,當然要試,而且是用手槍試!吩咐下去聽到槍聲別大驚小怪後,林宣之換了自己的白晶吊墜。他舉槍瞄正時多了個心眼,槍口移下一寸,瞄着襯衣下襟。“呯”槍響,按理應該是衣毀架倒,可偏偏出了怪事,子彈在離衣衫一尺處突然一頓,停了!肉眼都能看得清這鬼子彈居然停在半空?接着猛烈擺動、顫抖,最後叭地掉在了地上。天!子彈半路掉地上了?不信也要信,這世界就是很瘋狂!
違背常理的偏偏發生了,除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來三人連幹三杯,連平時從不大口喝酒的林宣之也痛快地幹盡杯中酒。輕輕問:“金老弟果然送來好東西,說吧,什麼價,你老哥承受的起。”
金旗:淡淡一笑:“要說錢,這是仙家之物,論億要買不到。這兩件東西是小弟爲兩位兄長苦苦求來的護身靈陣,別說一般物理攻擊,就是次一級的高手暗襲也能防範周全。也就是說只要佩着晶墜,誰也奈何不了兩位,只要不是像我師傅一般的仙家就行。這晶墜看似平淡卻疊加雙重陣法,平時不可隨便離身,別給人摸,因爲這是兩位的護身寶貝,而且越隱蔽越見神奇,你們的敵人準被唬住。小弟不熟政治、官場,但保命、打探、錢財,這些如果兩位兄長需要儘可找我,小弟師門根深葉茂有許多人所想象不到的本領。”
一席話說得兩位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一刻。最後還是林宣之機敏,舉杯說:“祝國家繁榮、人民安寧,讓我們共同對付明的、暗的、各種各樣的敵人,受惠於金老弟,謝字也不多說了,以後凡用得上老哥就言一聲,我們君子之交,一杯爲定,幹!”說完,很江湖地喝乾了第四杯。
王志國也紅着臉說:“兄弟,我們真有緣,飛機上救我一命,今天又送我保命之寶,都記心裡了,永不會忘。姓向的我教育過了,只要別打死,那怕打半死都沒關係,他兒子搞黑幫遲早毀了他老子。還有林書記找了觀前開發區搞房產的汪局,觀東正逢開發結束,有許多現房,兄弟去挑,汪長慶早先是我手下,一句話政策範圍內最優惠價,行嗎?”
金旗連聲道謝,又喝三杯算是表示謝意。
林宣之又說:“王局,你看是不是把向宗挪一挪,派個你信得過的親信去木瀆分局,以後金兄弟有事找人方便,再說我們以後也方便來往嘛。”
“行,過兩天就辦。不過要辦乾脆連稅務所的向祖也辦了,省得惹眼。”王志國是粗中有細之人,辦事透着練達。
林宣之點頭稱好,而且馬上想到了給他一個去處――黨校學習、重點培養。杯酒之間金旗的地方阻力迎刃而解。酒一直吃到十二點金旗才被允許離開,哪兩位當然還要敘談下去。臨走時金旗留了一句:“要不要小弟給兩位搞些強身健體的仙丹靈藥?”弄得兩位左右爲難,名知這藥是指什麼的,想要,又不好意思。
還是王志國油,說:“兄弟,你看着辦!”
西郊殯儀館。一早就人頭攢動,很是熱鬧。今天是河市名流鳳老先生的追悼會,珠寶界許多老朋友都趕來了,人人都會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行業內高手而深感宛惜。很難想象兩個月前老人還在慶祝八十壽辰,壽席上鬥寶、拍寶搞得熱熱鬧鬧,可是轉眼間人就去了,而且聽說連老人創辦幾十年的鳳喜珠寶也破產抵債了。僅僅兩個多月前鳳老還在辦壽宴,轉眼宴散人去誰說不是命呢?
知道內情的人傳出消息是老人身患“一個頭字”,卻一直瞞着唯一親人鳳娟。鳳媚替父打理珠寶店售出不成問題,進貨卻連連吃虧。鳳老以及女兒鳳娟賭石連輸五次,共計賭虧八百萬元。此時老父病危,送入醫院不到一週就駕鶴西去。鳳老老朋友河市珠寶協會會長何四海突然翻臉叫何家小子何文豪登門追債,無奈之下整個鳳喜金店作價六百萬賣了。還欠二百萬說好寬延幾日,但是何家等不及了,揚言要鬧靈堂逼債。鳳媚無奈之極,明知這一切都是由於自己明確表明決不嫁給何文豪而引起的。今天帶了自己的一盒首飾以及一百六十二平米的房產證件以防萬一,如果姓何的真要鬧,她拼着賣房還債!
衆人議論紛紛,有說何小子趁人之危,有說嫁給姓何的也不屈,總之百姓百心。
這時一輛大巴駛入殯儀館,第一個下來的正是一身黑布裙,白花白腰帶,雙手捧着鳳老遺像的鳳娟,看她一臉哀容,明顯消瘦的身姿正是人見人憐。不知誰在嘆息:“多美的絕色,爲何命運多舛呢?”
鳳娟兩旁有女友相挽,其中一人正是張韻。大巴下來十幾個遠房親屬,排成一隊一路朝禮堂走來。很快工作人員拉好素帳,擺好遺像,追悼會正要開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極不和諧的冷笑聲。聞聲鳳娟臉色急變,她知道追債人來了。
禮堂外踏進七、八個歪瓜裂棗般人物,爲首兩個還算有模樣,穿着黑色喪服卻臉帶輕笑有點不倫不類。其中一位年紀稍大些的走近鳳媚,說:“鳳小姐,我家少爺想問你想好沒有?”
鳳娟望了一眼不遠處正斜視自己的何文豪,心裡一陣厭惡,不知自己爲什麼有胃口和這種人交往許久,冷冷問:“許管家說明白些,想明白怎樣,不想明白又怎樣?”
“少爺的意思是想明白了就在結婚證上籤個字,沒想明白就……就還了二百萬。”許管家有點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鳳娟從身後女伴手中接過一個小包,打開遞給許管家,說:“我早想明白了,拿去吧,一百六十二平方房產和這盒珠寶能抵二百萬了吧!”
“這……”許管家沒想到小姑娘有這一招,一時支吾起來。
何文豪慢呑吞走過來說:“娟妹,你這些先不說值不值二百萬,就算值,我借給你的是真金白銀啊,你也不能拿幾張紙來糊弄我呀。所以我勸媚妹還是別掙扎了,省得大家難堪。”
又逛過來一個瘦得像大煙鬼似的年輕人,一臉壞笑,說:“房子賣給我好了,我出二十萬,珠寶嘛折十萬吧,何哥,小弟認了三十萬,剩下一百七十年買她太貴了吧。”
面對流氓鳳娟話都說不出來,一旁張韻怒道:“你是誰?論得到你這個流氓說話嗎?”
“嘿,我就是流氓,我叫齊武良,去告我流氓呀!弟兄們乾脆弄點流氓給小娘子看看。”齊無樑手下幾個青皮正涌過來。嚇得張韻尖叫起來。人羣中也有伸仗正義的,可惜都弱不禁風,一扒拉就倒地了。眼看張韻就要慘遭鹹豬手,就聽門口一聲厲喝:“流氓住手!”一條輕盈的身形飛越而來,半空中一腳踢在齊無樑的下頦上,瘦弱的身子頓時橫飛出去。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身黑西服很利索地從空而降,手握雙拳,橫身擋在鳳娟身前,說:“鳳姐別怕,旗哥來了!”
旗哥?是他來了嗎?鳳娟眼淚涔涔望向門外。很多人涌入,卻在門前站住,都是一式黑衣,婆娑淚眼分不清哪個是他。
先衝入幾名警察,拉起躺在地上的齊無樑上了手銬,冷厲地論:“你涉謙販毒,現拘捕你!”很快其他六名青皮也一起帶走,押上警車。
大廳平靜下來,哀樂緩緩揚起,禮堂一側的旁門拉開一位黑西裝青年胸戴白花倒退着,小心地拉着鳳老的遺體入內。待遺體車停穩,青年走到死者頭前,雙膝跪倒,深深地垂下頭。這是重孝重禮,他是誰?
哀樂如泣如訴……鳳娟知道他是誰,她慢慢走近他身旁,面對着亡父就在他的身邊雙膝跪倒,渾身顫個不停,嗚咽之聲憋不住沉沉而出。他垂着頭,伸手拉住她的手,緊緊地握着。一瞬間什麼都不用說,千言萬語盡在一握中,心靈相通無須多言。
此情此景人羣裡傳出了壓抑的哭泣聲,門口人開始入內,原來大廳裡的親屬朋友分立兩旁。哀樂聲中一位一身黑孝裝的漢子手捧一隻鐵盒一步步沉重地走入禮堂。
又是重禮,此人雙膝跪倒,淚流滿面地慢慢打開鐵盒,說:“鳳老啊,您我素不相識,但是金旗希望成爲您的兒子,我關山也希望成爲你的兒子,因爲我和他是兄弟。關山一無所有,但是我是流傳百年的入微刀的三十七代傳人,並且繼承着入微刀法的所有精妙。盒中七朵黑蓮花組成的蓮環是我連夜所雕,怕辱沒您老一世盛名,我不敢稍有懈怠,每朵蓮花都有百辨之精。沉香木、入微刀,是金旗和關山孝順您老的,您看着,我這就燒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