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識遍尋,腳下這片土地中除了一米以下有些星星點點的散鑽外,並沒有令人振奮的驚喜,他決定朝南邊一條河溝走,河邊挖掘困難些,也許人跡稀少可能性會大些。遠遠望去大偉小夫妻已經開戰,夫唱婦隨忙得熱鬧呢。他拉着鳳娟沿半枯河灘走了幾百多米,神識逮住一顆星光,在一塊約有上百公斤的醜陋大石下埋着一顆不小的彩鑽。金旗假裝在石頭旁轉了一圈,挖了幾下說:“鳳兒,這裡沒人挖過,也許大石下就有寶貝,要不要試試?”
鳳娟疑惑地問:“這麼大石頭能搬動嗎?”
金旗又裝模作樣一番,吃力地大叫着掀翻了石頭,說:“你先在這兒試試,我再找個地方,待在一起施展不開。”見鳳娟點頭答應,饒有興趣地開始礦工作業,這才閃電般仔細巡察其他地方。
鳳娟舉着把小號鎬,不一會兒就挖了個尺把深的坑,香汗都滲出額頭,手臂累酸了,看看坑底灰黃砂石一片,那裡有什麼半點星光?擡頭看看老公,正在不遠處刨地,一鍬鍬奮力的樣子正有點莊稼能手的架勢。她彎腰準備收拾工具向老公靠攏,眼角一斜恰巧看到坑壁上有東西一閃,凝神細看,呀!是一顆不小的亮閃閃小東西。趕忙用鐵鎬尖輕輕一撥拉,亮閃閃的小東西滾落下來。她歪着腦袋端詳半天才伸手撿起,迎着陽光一看,心頓時噗嗵噗嗵跳了起來。毫無疑問這是顆原鑽,金燦燦的金色毛鑽!她想大叫又不敢叫,財不露白,這附近有不少人正在作業,保不準被人注意引起邪念。她連鐵鎬也顧不上了,朝百米開外的老公跑去,小樣還挺快的。
鳳娟除了外美內媚,溫親、大方、體貼、賢惠的女性優點她多具備,就像翡翠中的高綠玻璃種,屬於稀缺品種,讓人愛之不夠。金旗捨不得地把她輕輕放下,問:“鳳兒,急着跑來一定找到好東西了吧?”
“知道瞞不過一眼金先生,你看這是什麼?”鳳娟攤開手掌。
即使天釋戒中碩果累累也讓粉白掌心中金光耀眼的異鑽震驚!這顆金鑽形狀很怪異,中間鼓起,兩頭尖尖翹起,很像水鄉嫩嫩的菱角。估什足有十三、四克拉,天然形成的細小棱面正放射着熾熱的焰光。晶體內純潔無暇,一絲雜質也沒有,品質出色得金旗心中暗贊。他曾經在省城白魚兒工作室見識過一枚0/0/0/級的極品鑽石,可惜太小,僅0.4克拉。眼前這顆天然美鑽憑金旗“目識境”洞察秋毫的眼光和曾經見過的0/0/0/級鑽石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讚歎說:“好東西!不必過分切割,記它保持天然俏模樣,作爲別具一格的胸飾一定美不勝收。”
鳳娟依偎在男人懷裡,把原鑽在胸前再三比劃着笑逐顏開,實然想起什麼忙問:“老公,一直看見你彎腰撿東西,一定邊有收穫吧?快讓鳳兒見識、見識。”
聞聲,金旗從外衣口袋裡握出一把,手掌慢慢在鳳娟眼前伸展開來……“啊!”鳳娟情不自禁歡呼起來,老公的掌心裡不止一顆,足足有十二粒大小不等,各種色調的美麗鑽石。其中一顆水綠色的見少的鑽石讓鳳娟愛不釋手,捧着連聲說:“美不勝收,太不可思議了!送給文兒恰好!”
“什麼東西讓鳳姐怎麼高興?”話音未落,剛湊上身子的張韻已經被滿掌燦爛震撼,發出貓似的聲音。她一把捧着金旗的手連聲說:“想象不到的出色!想象不到的美麗!”
女人對鑽石毫無抵抗力,金旗見張韻汗淋淋的俏臉快挨着自己手臂了,忙說:“韻妹也挑一顆吧,我挖到了一隻鑽窩。”
金旗手心裡還剩大小十一顆彩鑽,其中有二顆一大一小的茶色鑽分外惹眼,但是畢竟不適合年輕女性配置。張韻心情複雜地最後選中了一粒約六克拉出頭的湖藍色原鑽。
此鑽石很規正,梭圓形,淺藍色調隨着陽光的遊移時爾猶如寧靜湖面,時爾猶如深邃的幽夢,幻影般的光焰輝映出寶鑽傲人的氣勢。
這顆藍夢彩鑽張韻喜愛,可是她捻着兩顆茶色鑽遲遲不願放下。這種茶色鑽很少見,特別適合男性用鑽,溫文爾雅又不失高貴奢華。佳士德去年秋拍拍出一枚方型,六十四棱面,重8.89克拉的深茶色鑽,創下三百八十八萬歐幣天價。金旗明白張韻的心思,望了一眼早在一旁癡看的羅大偉說:“想要就說嘛,大哥還能不答應?拿去吧,藍鑽給你,茶鑽你是想給大偉吧?”
張韻莞爾一笑,說:“哥,你真好。兩顆茶鑽大的估計有十克拉以上,小的也有近七克拉。我想由我來設計,大的給哥做一件飾品,小的就給大偉做,正好和我的‘藍夢’大小相配。哥,行嗎?”
能不行嗎?金旗連連點頭,對大偉喊道:“怎麼樣?大哥給你挑的老婆無可厚非吧?處處想着老公,多讓人舒心!還不快謝謝我?”
大偉嘿嘿偷笑,鞋子好不好只有腳知道,大偉樂的事多着呢!他最想問的是:“大哥,你賭石一眼準,找鑽,我們汗流浹背鑽屑也沒見,你怎麼沒多久就直奔鑽窩了。服,羅大偉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裡面有什麼訣竅能教教小弟嗎?”
金旗笑喝道:“快下去再找找,若真是鑽窩說不定還有寶貝,找到全歸你了。”
話音沒落,羅大偉“咚”地一聲撲進泥坑。
其實這泥坑中真有,不過僅僅是些白鑽。坑裡彩鑽只有兩粒茶色的,其餘的全是金旗從各處挖來,只是鳳娟沒注意罷了。有“神斬”這種八級神器藏得最深也是瞬息“揪出”!這個泥坑除了茶鑽還有四顆白鑽,金旗已經撿了倆,應該在坑底還能找到另一對白鑽兄弟。
鳳娟、張韻各有所獲,高興的淺笑盈盈地收拾簡易午歺。燻肉罐頭、真空三文魚、鮮果色拉、軒尼詩×О等等,還有一大堆說不完的絮叨。
金旗到河邊洗手,外帶繼續尋寶。信步走來,右腕常有光束閃爍。不明白的人只以爲看花眼,這位老兄心裡暗暗得意,這是“神斬”在出擊。“目識境”找到一顆,意念催動“神斬”幻化成幾米,甚至一、兩丈的長夾,把深埋在堅硬地底的所需挾持出來。由於速度關係,人不知鬼不覺就能完成所有過程。沿着河灘才十幾米就收穫了四顆彩鑽,其中又有一顆略小的水綠彩鑽。正走着,就聽大偉欣喜若狂地叫喊起來,想必已經找到白鑽兄弟了。愛人、朋友高興,自己也快樂,錢對他來說已經不怎麼至關重要,享受快樂纔是正確選擇。每每這時他總會想起一年前的點點滴滴,那些灰色往事噩夢般纏繞着永遠不會褪去……
慢慢行來,河牀變得狹窄,冬天枯水季節,河牀中央僅四米寬的水流潺潺流淌着。對岸是一面陡峭崖壁,有八、九米高,上面有人走動,不時飛下幾串清脆的歡笑。鑽石坑州立公園除了尋找鑽石這一主題沒什麼玩的,丘陵、河流、坑窪的溝壑組成原生態的自然景觀,吸引人來走走玩玩,改變生活環境、領略大自然的純淨也算是一種理由吧。這段路沒有收穫,對於那些閃閃爍爍的散鑽他懶得彎腰。
正想回去,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是沉悶的轟隆聲和滿天的塵霧。金旗看得分明,土質的崖頂崩塌一片,一個女孩正翻滾着往下落。崖底是砂礫河灘,重落在上面非死即殘。金旗根本沒時間多想就竄了出去……
突發事件吸引了公園所有人的注意,附近的紛紛朝這邊趕,等塵埃落定,人們欣喜地發現小姑娘除了滿頭灰塵外完好無損,正躺在一位青年的懷中戲笑呢,圍觀的人激動的鼓起掌來。這時一對中年男女一身塵土地趕到,女的接過金旗懷中的孩子,顧不得骯髒親吻着;男的拉着金旗的手嘰嘰哇哇不停地說着,胖胖的臉上滿是汗水、淚水。
早趕到,站在老公身邊的鳳娟翻譯說:“桑切史先生代表全家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你冒着生命危險救護了他們的該子等於救了他們全家三口,此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對你的謝意,一時也想不到用什麼來表示他們全家對你的熱愛。總之只能先說聲謝謝了。”
對方說了很多,翻譯後沒幾句。金旗被他汗淋淋的胖手老握着不舒服,趕忙說:“叫他別客氣,有話乾脆坐下說。”桑切史完全同意,一行人回到鳳娟她們準備午歺的地方席地而坐。張韻給桑切史夫婦送上小杯紅酒壓驚,他們的七歲女兒早忘了剛纔生死危情,纏着大偉直喊大哥哥,鬧着要看他胸前掛着的漂亮玉佩。
桑切史先生介紹了他們的情況:他是猶太人,五十歲,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了,靠手藝生活,算是名合格的鑽石設計切割師。妻子美國人,是自己的助手,兩人在紐約開了家“桑切史鑽石工作室”收入還可以。一直遺憾沒孩子,想不到人到中年上帝給他們送來了寶貝。這次應邀參觀阿肯色州新年奢侈品聯展,今天聯展結束帶女兒來鑽石公園遊玩。自己沒想動手挖掘鑽石,所以爬爬山也算陪女兒野一下。沒想到山崖如此鬆垮,一個小孩蹦跳沒幾下就垮塌一片,如果沒有金先生相救,今天將是個黑暗的日子……
桑切史正想再次向金旗表達謝意,一旁張韻瞪着雙眸驚訝地問:“您就是世界著名鑽石設計大師凱.桑切史先生?”
桑切史含笑說:“什麼世界著名,就是有幾件較好作品罷了。漂亮的中國姑娘也瞭解鑽石行業?”
張韻從事珠寶設計以來偶像就是凱.桑切史,他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她反覆研究、學習、借鑑的楷模,沒想到在鑽石坑巧遇。立刻心花怒放地和桑切史交談起來。他們的對話通過鳳娟翻譯金旗也有所瞭解,他想到了桑切史的手藝和品牌,讓他設計加工一些一流鑽石首飾在中國以桑切史的名義銷售,對於祟洋的某些人無疑有着震撼作用。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鳳娟,讓她在平等互惠的基礎上和桑切史先生探討一下合作的可能性。自己還想獨自去走走,既然來鑽石坑一定要盡興而歸。
意外插曲救了孩子,認識了桑切史,也許會對鳳昌珠寶、金氏寶藏都帶來好處。他想歸想,注意力並沒放在這上面,關於鑽石後加工他有白魚兒、白一釣兄妹。想到白一釣又想起喜鵲,滿以爲白一釣苦苦追求喜鵲總會成功,這丫頭什麼看上自己了?這種小巧嫵媚的小美人一定很有味道吧?可惜不能嘗。不知不覺回到剛纔奮身救人的崖下,集中注意力觀察起來。就在剛纔土石飛騰時他瞥見兩粒紅光閃過,當時沒顧上細看。
崖下積了一大堆土石,神識慢慢滲入,不一刻發現就在右邊一堆土下有一點血紅靜靜地躺着,在它的右邊一步遠處又有一粒略小略淡的紅光同樣埋在砂土中。心是暗暗歡呼,走近扒拉開土,在看見鑽石面目時,金旗不得不讚嘆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據他了解鑽石有血鑽、黑鑽、綠鑽、粉鑽、藍鑽、金鑽、黃鑽之分。並且每色中又應深淺不同,色調不同而形成千姿萬態的絢爛。比如血鑽是鮮亮欲滴的紅,發紫就成了玫瑰紅,發青又成爲紫羅蘭,儘管同系卻也各領風騷,但是歸根到底最正宗的仍然是紅之皇“血鑽”。猶如紅寶石中的“鴿血紅”,同樣的血般璀璨、同樣的驚心動魄。不同的是光焰,若把紅寶石的光輝比作耀眼的陽光,那麼血鑽的光芒就是燃燒的火焰,傳說血鑽通過棱面折射出來的光焰能把冰冷的心點燃!
兩指間這枚原鑽應該有四十多克拉,如果超過“山姆大叔”的分量將成爲鑽石坑州立公園之最。金旗知道這顆原鑽的價值,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爲和霍金斯交換長島住宅,價值一億美元的玫瑰紅巨鑽是世上最鮮豔的紅鑽,現在不得不承認指間的小不點纔是當之無愧的老大!感覺中這顆四十多克拉重的血鑽就如鮮活的心正在怦然跳動!
市面上說一克拉血鑽是2000美元,當時合人民幣十六萬元之多,四十多克拉,幾何倍增的價格將是多少?想不嚇人多不行!救人救出外快來了,是不是善有善報?
金旗把第二顆紅鑽也找出來,小了一半多,約二十克拉左右,很別緻的橙紅色,很一抹熾烈的陽光。雖說遠不及血鑽,但是價值不菲是無疑的。這次鑽石坑之行收穫一把各色彩鑽着實讓人舒暢,真想仰天高叫一聲。
這邊沒叫,那邊叫了:“大哥,快過來吃點。”是大偉的腔調。
由於語言不通面對桑切斯先生不斷的熱烈問候,金旗只能保持微笑應對。鳳娟告訴他當桑切史先生知道我們是來自古老的中國,同樣從事珠寶商務時很高興,也一口答應了彼此的合作,他願意半年後到中國訪問考察以決定授權的程度和細節。同時在半年準備期他將爲我們設計三件頂級鑽石飾品,鑽石由我們提供。希望是上等鑽石,他認爲只有好的原材料才能激發靈感,創造出令人拍案叫絕的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