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瘋搶原石(3)

“姓金的爲什麼不叫醒我?”

突然身後傳來怒吼,回頭一看龍二正橫眉豎目地瞪着自己。金旗不解地問:“讓你多休息會不好嗎?”

“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很強壯是嗎?別人都該受你照顧是嗎?別他媽的逞能,這是職業素質所不允許的!你懂嗎?”龍二怒吼着。

金旗完全不懂他怎麼會如此理解自己的善意,讓他多休息,沒叫醒他值守,難道就認爲丟了面子?一股怒火在胸口升起,他冷冷地望着仍然在滔滔不絕訓斥的龍二說:“住口!你這令人厭惡的傢伙。即使不專職也只是好心辦錯事,下次改正就是,你怎麼可以粗口罵人。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你以爲自己強過小年嗎?”

“你!”龍二沒想到金旗敢反抗,更加憤怒,吼着:“你膽敢威嚇我!我宣佈開除你,馬上離出這個團隊,我決不容許有你這樣目無領導的成員。走,立即走開!”這話說完他自己也一愣,弄不明白爲什麼會說出開除兩字?要知道大林莽裡處處危險,步步陷阱,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多一次機會。

大家也都有點吃驚,特別是七妹和猴子。儘管以前龍二脾氣一直挺暴,但也沒到不講理的程度。爲什麼對金大哥這樣有敵意?

猴子先跳起來,勸道:“二哥,何必呢?金大哥是龍大的好朋友。這一點點小事就趕人不好。”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龍二更惱火,喊聲震得林子發出陣陣迴響:“猴子,容得你說話嗎?龍大的朋友就能自由散漫?我說了開除就開除,除非他低頭認錯!”

所有的人都被震呆了,第二天就要堅持趕人走?而且不留餘地。要知道探險隊本身僅僅是鬆散型民間組織,誰受得了這種氣?猴子望着金旗不知說什麼好?昨夜修煉他終於覺得自己有內力了,能夠力隨意動,如臂所使。興奮中不知如何向金大哥表達謝意,就被龍二霹靂般罵聲驚醒。他理解金大哥是善意,也明白龍二是故意找碴,自己也勸過,但是很明顯龍二主意已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金旗不屑地瞥了龍二一眼,淡淡說:“廢物,一個十足的廢物。不是看在龍大再三邀請,你以爲我稀罕探險?既然你開除了我,也解除了我對龍大的承諾。結束了,你好自爲之。各位再見。”他隨手拿起並沒打開揹包想走……

龍二又喝道:“揹包是俱樂部財產,包括你的衝鋒衣。”

這很歹毒!賭氣放棄裝備,在茫茫林海中別說缺少必要防護而因此帶來的危險,光去迷失方向就有性命之憂。不退出裝備就點認輸味道,否則硬帶着裝備走,就是能走掉,也輸了氣。一個字“難”!

如果此時兩位業主踏出來勸勸,或者金旗服個軟,事情也就算了。然而兩位業主都默不作聲,而金旗臉色更加鐵青。

很明確,走時請留下俱樂部的財產。如此一來沒了裝備看你怎麼在茫茫林海中生存!很毒的招。金旗先一愣,隨即胸中怒火燃燒,竭力忍着。“嘆”地扔下揹包,三把兩把脫下衣褲、帽子,幸好旅遊鞋是自己的,否則正要赤腳走路了。一身赤條條,就一個短褲衩。白晰的體膚隆着明顯的組合肌肉,這傢伙還故意勾了勾胳膊,冷冷說:“全還你了,祝你在往後的日子裡更囂張。哈哈,去也!”轉身朝林莽深處奔去。

衆人都眼睜睜看着金旗冉冉而逝,半晌才返過神來。七妹第一個指斥龍二:“你逼金大哥一無所有離開,怎麼在林莽中生存?就算走出林子,還有漫長的河道如何渡過?連通訊器材也不給他,這不是活生生逼死他嗎?你是什麼心思?死人嗎?金大哥有個好歹看你回去怎麼交代?”

龍二怒目圓瞪:“住口,論不到你插嘴!”

“怎麼,也要開除我嗎?”

這龍二不敢,走了七妹,猴子準走,剩下自己一個光桿司令怎麼混?他大聲道:“十分鐘後準備上路。大家快收拾。”

徐少嵐在一旁暗暗嘆息,這趟探險活動剛剛開始就已經損兵折將,在這羣人中惟有姓金的很有力量,當然這僅僅是女人的感覺,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怎麼樣。儘管看上去領隊龍二很有經驗,身體也強壯,但是易怒的性格讓人很難相信漫長探險路上能把一切牢牢地掌握住。更讓人擔心的是準備工作看來並不充分,比如防蛇油一進大林蟒每人均塗抹了,可是蛇蟲似乎並不買賬。

唐成卻挺快樂。他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怎樣對付金旗讓他很費神,因爲下意識地感覺此人不容易對付。現在好了,自然消亡,一百萬到手。呵呵,恨不得哼上幾句。

這夥揣着不同念頭的人匆匆上路了。龍二親自開路,還揹着兩隻包。他怕丟在原地金旗回來撿去,心還挺細,也挺歹毒。走出三公里纔在路邊灌木下挖個坑把金旗丟下的所有裝備埋下,他不想背,也背不動,但是決不能留給姓金的。七妹走過他身邊時低聲說:“你會遭報應的。”

金旗離開路徑後就移出衣褲穿戴好,還生火煮了壺茶慢慢品嚐。實話說開除反倒給他自由,不用裝得辛苦。獨自一人在一千平方公里中找寶貝想怎樣玩就怎樣玩,豈不快樂?依在樹杈上喝小茶,正愜意,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先是飄幾滴,一忽兒豆點大的雨粒砸得葉片“啪啪”直響,整個林子像在炒栗子,嘩啦啦鬧個不休。他不得不翻腕撤下一個閉陣,像個玻璃罩似的遮着漫天雨水。一縷靈識四處飄去。三公里範圍的一草一木很清晰地在眼前閃過,已經看不見探險隊了。喔,還挺快的?心裡暗忖。這種不由自主的關心說明心中還是在乎這幫人的。既然看不到也就放下了,端坐在漫天水滳中漸漸進入修煉狀態。

他這般悠閒,探險小隊卻糟到不能再糟。

糟到什麼程度,看看就明白。

一出發就屢遭怪事,腳下不時竄出蛇蟲,頭頂不時垂下怪蛛。不僅是阿英尖叫連連,就算七妹和徐少嵐也不時發出慘呼。想想也的確噁心,好端端走着突然一坨黑漆漆的東西從天而降,就在你眼前晃悠,不嚇得亂喊纔怪。衆人覺得奇怪,昨天行進一整天也沒遇到什麼嚇人的蛇蟲,今天爲什麼有點寸步難行?莫非越往前蛇蟲越多?(其實昨天有金旗在,他身上的仙靈之氣蛇蟲天然畏懼,避之不及,怎麼會來搔擾。當然這一點金旗自己尚不清楚,別說其他人了。)無奈衆人反覆在身上噴灑驅蟲劑,這纔不用步步艱難。

龍二怕別人指責開除金旗的事,今天開路特別賣力,揮舞砍刀披荊斬棘很是那麼回事。在他的帶領下行動意外得快,午休時已經前進了六公里,把驅蟲時間全搶了回來。可惜好景不長,下雨了,越下越大,彷彿熱帶雨林的雨季提前到來似的。本來依稀可辨的小徑完全淹沒在白茫茫的水色之中,腳下深一步、淺一步簡直如行沼澤。

突然“轟”地一聲隊伍後差一仁重重跌倒,這個平時很少開口的緬甸人翻身爬起時臉色刷白,連連向西方跪拜。龍二詫異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差一仁不理不睬,叩了半天頭才站起身說:“我們驚怒了西方兇魔,懲罰已經開始,會死人的。”

這話頓使衆人心驚肉跳,急雨如簾,什麼也分不清了,兇魔會不會正隨雨水而來?

徐少嵐在喊:“龍頭,躲躲雨吧?實在吃不消啦,這雨大得有點怪。”

龍二找了棵樹冠很大的榕樹,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上面有茂密的葉片遮着,感覺上雨小多了。他望着一尺外水簾似的大雨,自言自語:“該死的,看來今天不會停了。猴子,看看這樹上能架帳篷嗎?”

七妹搶着說:“我去看。”身形很利索地朝樹上爬去。

這種根系發達的大榕樹生命力極其旺盛,幾十年能長成胸徑五、六米的參天巨傘。枝杈間找到適合固定點別說架帳篷,蓋樹屋也行。很快樹上傳來七妹的喊聲:“有五處合適點。”

龍三扭着脖子喊:“左邊也有一棵,爬過去看看。”八人八頂帳篷必須再找到三個合適固定點。

兩樹粗枝距離有一米多,對於身手矯健的七妹來說兒戲一樣。她雙足在枝條上蕩了幾蕩,猛一蹬,人直朝鄰樹飛去。

樹下全看着呢,叫好聲剛喊出一半就突然卡住了,凌空發生的劇變讓所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七妹雙手抓住鄰樹樹枝的同時,葉叢中驀地伸出五彩斑斕,大腿粗細的一節怪東西,越伸越長,前梢搭上七妹腰際很快繞了兩圈,並且速度奇快地繼續伸展、纏繞。

“蛇呀!”阿英第一個驚呼起來。

“兇魔!”差一仁脫口而出。

同時已經吊在樹杈上的七妹開始拼命掙扎,松下一隻手不停在猛敲緊纏在身上的蛇體。這場景很慘烈,已經伸展出足足七、八米的軀體居然還沒看見蛇頭,可見蛇有多大?七妹的拳頭砸在蛇體上發出“怦怦”的響聲,可惜像抓癢似的毫無作用。蛇身彷彿並不着急,緩慢地一圈一圈往七妹身上纏着,並且漸漸勒緊。七妹再沒有力量單臂吊着,手一鬆從半空落下,也就降了半米,蛇身一緊凌空裹着七妹又往上升去。

樹下人又呼又喊不起任何作用,七妹的掙扎也越來越微弱,看來她快力竭了。眼睜睜瞅着七妹被巨蟒吞噬?

“不!”猴子怒吼一聲騰身竄起三尺,手腳並用向樹葉濃密處爬去。這是很危險的行爲,巨蟒非常可能放棄獵物轉而攻擊敵人,如此救人勢必冒生命危險,這在龍三等人看來無疑是愚蠢的行爲。但誰也沒開口勸阻,只是望着快速接近蛇體的猴子,等待着另一個血淋淋的結果。

眼前的畫面有點中世紀味道:一個美女正遭蛇吻,身披紅盔(衝鋒衣)的勇士揮舞着鋒利的砍刀,茂密的葉叢裡露出水缸般大小的蛇首,張開利齒交叉的寬口,腥紅蛇信在不斷伸縮……

張開的蛇口從上頜到下頜真有人的上半身大小,鮮紅色,玻璃球似的一對蛇眼珠子一動不動,閃着冰冷的寒光,一條三尺多長,頭上分叉的紫信晃動、撩撥着,發出一陣陣難聞的腥臭。它就這般慢吞吞從葉叢中露出頭來,望多眼前渺小的對手。

這時徐石若拔出手槍射擊情況會好些,但是他多次望向主人並沒有任何表示,所以只看不動。其實徐少嵐並非冷血,而是嚇傻了。

猴子距離蛇口一步之遙,毫不猶豫地舉刀兜頭猛砍,似有鱗片的蛇皮發出“篷篷”聲響,反彈力震得猴子腳下樹杈亂晃。儘管沒有重傷巨蟒,但是刀刃畢意利害,蛇皮上已隱約見血。巨蟒半身筆立,俯衝的蛇頭左右搖晃,尋找着下口機會。猴子瘋了似的從樹枝上躍起,從上而下猛劈,不管效果如何,只是一刀比一刀兇猛、有力,連續幾十刀,好像永不力竭一般,勇悍異常。

巨蟒眼睛部分被刀刃劈着,它真正被激怒了,發出“嘶嘶”的怪聲,蛇尾一鬆,不顧失去到手獵物,擺尾朝猴子擊來,一路枝斷葉爛,聲威嚇人!

猴子身在半空躲無可躲,怒吼一聲人刀合一,雷霆擊下。一瞬間他心裡甜絲絲的,因爲看見七妹的身體完整無缺,正流星般墜落……繼爾他覺得全身的力量狠狠劈在蛇頭的某個部位,隨即是冰涼的液體飛濺而來,最後只感到背上捱了一撞,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整個過程說來緩慢,其實僅僅眨眼之間。

七妹親眼目睹猴子劈蛇的整個過程。雖然纏在蛇體之中,她並沒放棄,雙掌硬撐着企圖保持最後的空隙。就在猴子揮刀鬥蟒時,她已經感覺不到增加的壓力了。(巨蟒顧不上她了。)儘管一時無法逃脫,倒也不至於窒息斃命。猴子威猛的騰躍搏擊使她臉頰上熱淚滾滾,這不是一般的幫助,這是奮不顧身,以命搏命。在所有的人只是仰首唏噓時只有平時自己眼裡的瘦弱的猴子毅然決然攀樹救援,並且用生命來爭取自己的新生。

每一躍都牽動她的心絃,每一擊都敲響她的心扉。

最後那挾風劈下的那一刀似乎引來天際一道耀眼的閃電,平時瘦小、猥瑣的身影猛地高大起來,像個怒目金剛。憤怒一刀正中巨蟒雙目之間,直切而下,飛濺出無數血珠……然後猴子被蛇尾擊中朝遠處飛跌出去。七妹滿臉淚水,慘聽一聲:“猴子!”顧不得剛剛摔落在地渾身散架般痛楚,掙扎着朝猴子奔去。

幾乎是同時,巨蟒發瘋般揮動蛇尾撲打着榕樹,也就四、五擊而己,榕樹上半截咔嚓響着轟然倒下,盤踞着樹上的巨蟒也亂撞着一路砸落,發出震耳聲響。

不僅僅是震撼,簡直使人目瞪口呆,半死的巨蟒足足有十幾米長,蟒首巨大的猶如一輛長安車!就是如此強大的林莽之王此刻雙眼之間裂開一條大口子,一把不大的砍刀深陷其中,口子里正往外噴涌着紅白色稠稠的液體。這是什麼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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