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殊樂不樂意,當時針慢吞吞地轉了三圈,星期三這一天,如約而至。
沈殊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純棉連衣裙,盤腿坐在牀上,神情倦懶地望着窗外燦爛的陽光,完全沒有起牀的動力。
昨晚,沈震銘直接把電話打到公寓裡來,告訴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席晚上的生日宴會。
沈殊轉頭,身旁的枕頭微微塌陷,提醒她,昨晚有人睡在那裡。那是她喜歡了好多年的男人。
昨晚臨睡前,她問談十年,“你希望我在這個可笑的生日宴會上出現嗎?”
他沉默了很久,清俊的臉上綻放久違的微笑,眉眼彎彎的,親切而溫暖,“沈殊,順着你自己的心意走。你自己拿主意,我尊重你的選擇。”
當時的氣氛很好,好到她甚至不敢去說,“我不想和沈家有任何的關係。我只是我媽媽一個人的女兒。而以後,我只想當你的妻子,和你一起好好的生活。”
當時的氣氛很好,好到她不敢去問,“談夫人介意我的出生,那你介不介意我的身份太讓你尷尬了?”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當初領證結婚,卻不願意舉行婚禮,還約定兩年之後,立馬離婚……
那現在談十年選擇公開結婚事實,是不是願意和她一直走下去了呢?
沈殊煩躁到爆,因爲談十年總是給她一點點的希望,卻又不願意把話明明白白地說清楚!
這丫的煩死人了。
沈殊抓狂地撓了撓頭髮,噌地跳下牀,洗漱,換衣,下樓。
徐嬸見到沈殊下來,笑眯眯地走上前,“少夫人,先生交待您吃了早餐,纔可以出門。”
沈殊默默望天翻了兩個大白眼,去餐廳吃了早點,跟徐嬸招呼了聲,“先生要是打電話給你,就說,我今天自己開車去散步了。”換了輕鬆方便的懶人鞋,大步走人。
明盛會所,五樓宴會廳。
沈美萱臉上洋溢着矜持的淺笑,淑女地挽着母親薛鳳梅的胳膊,得心應手地和前來的賓客寒暄交流。
“媽,沈殊怎麼還沒來?這宴會就快開始了。”
今天的薛鳳梅穿着一身藏藍色的改良旗袍裙,雍容華美,風姿綽約,聽見女兒的低聲詢問,她先朝一名跟自己打招呼的貴太太優雅地點頭微笑,才輕聲道,“談十年想給沈殊一個沈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們也舉辦了宴會,如果她自己來不了……這不正好嗎?”
沈美萱愣了下,明白了薛鳳梅的意思。沈震銘已經按照談十年的意思辦了,如果是沈殊自己搞砸了今天的宴會,那麼,就不怪他們咯。是她自己沒福氣做沈家的女兒。
想通這點,沈美萱臉上的笑容比剛剛的甜美了好幾度。
一輛銀色阿斯頓·馬丁緩緩停到明盛會所門口,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張俊俊魅惑的側臉。
談十年將手機舉至耳畔,掀眸瞥了眼燈火輝煌的五樓,嗓音薄冷,“你確定,沈殊這幾次出事,都是沈美萱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