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翩然神色寡淡地看着沈殊將造型漂亮的蛋包飯戳得面目全非，目光滑過她衣領內的一點旖旎痕跡，淡嘲地勾了勾脣，“沈殊，我要出國了。”
沈殊專心致志地於把蛋包飯弄成爆米花這一令老闆憤怒指數飈至閾值的偉大事業，完全沒有反應。
溫翩然掩脣清咳兩聲，嗓音略沉地叫她的名字，沈殊纔回過神。
就像一隻迷路的無辜小鹿，沈殊眼神朦朧地望着溫翩然，“怎麼了？”
溫翩然朝她面前的“可憐屍體”努了努下巴，輕笑道，“我估計你已經被店老闆列爲拒絕接待名單之首了哦！”
沈殊尷尬地笑了笑，將一縷髮絲掖到耳後，“抱歉，我有點精力不濟。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沈殊，我要出國了。”說這話時，溫翩然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指尖慘烈的白。
“怎麼……這麼突然？”沈殊驚訝了。
溫翩然垂眸望着漸漸冷卻的咖啡，濃長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落寞，嘴角翹了翹，嗓音如沐春風，“我母親一直喜歡生活在有陽光的加州。如果……算了，不說這些了。事實上，很久之前，溫氏的業務重心已經移到那邊了。”
沈殊沉默了好久，清凌凌的眼眸盪開苦澀和愧疚，吶吶地，“對不起……”
“沒什麼可對不起的。我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哦！我等了你好多年，既然都等不到你，那我就不等啦！”
溫翩然故作輕快地對沈殊眨了下眼睛，“聽我母親說，我當年的初戀正巧在加州那邊工作呢。”
沈殊瞪大了眼睛，“是嗎？”
溫翩然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笑了，“說來，你和她倒是有幾分相像。”
沈殊仔細分辨溫翩然的細微表情，很真摯，完全不像說謊話，可不知爲何，她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心情更沉重了。
從咖啡廳出來，溫翩然詢問沈殊，“準備去哪裡？我送你？”
沈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隨便逛逛。看看離開的這幾年，濱城有什麼變化。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接丁丁放學。”
溫翩然心臟一緊，垂着眼睛，淡笑道，“沈殊，祝福你。”
沈殊臉色赧然，“上次，我……對不起。”
“沒關係。我懂的。”溫翩然打斷沈殊的話，臉上的笑容依然如春風般溫溫和和的。
然後，沈殊聽見他說，“如果你見過談十年在商場上的殺伐果斷，狠辣無情，也許早就明白了，爲何偏偏對待你，他明明想要冷靜自持，卻偏偏時而抽瘋。”
沈殊清麗白淨的小臉飄了兩朵紅暈，心想：那人現在何止是陰晴不定……
自那天被他得逞後，這傢伙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而她已經不知道兩人之間現在是什麼關係了……
溫翩然擡手，這一次，他終於輕輕地揉了揉沈殊的腦袋，嘆息般地說，“沈殊，如果最後不能擁有，我寧願從未得到過。”
沈殊低着頭，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步，給溫翩然一個大大的擁抱，仰頭，笑容燦爛，眼眶泛紅，對他說，“老師，一路平安。你一定會幸福的。”溫柔如你，一定會比我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