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吞嚥了口唾沫,收回目光,繼續盯着書看,卻糟糕地發現上面的字都花了……都似浮動了起來,在她眼前飄呀飄,飄成了談十年那張臉。
哼,真是夠煩人的!
談十年走到牀前,瞥了眼沈殊赧紅的臉,坐下來,一邊擦頭髮,一邊問,“看的什麼書?”
沈殊沒吭聲,因爲她已經緊張得滿嘴都是口水,怕一開口,會流下來……那就丟臉丟大發了,可是直接去死一死了!
於是,她把書立起來,讓談十年自己看書名。
談十年默默扭臉,“你念給我聽。”
沈殊:“……”這人長的眼睛是擺設嗎?
“讀給我聽,或者幫我擦頭髮,我讀給你聽。”
沈殊:“……”好吧是她想錯了。
“咳咳……我讀,我讀。”
鑑於談十年剛剛色兮兮地摸了她腳踝,沈殊決定避免和談十年的親密接觸。
清了清嗓子,沈殊默默掃了顧自擦着頭髮的談十年,開始讀。
“你下了車就直接走向大門,我毫不遲疑地幫你把門打開,可是,這樣一來,我反而擋住了你的去路,我們兩個差點就撞在一起。
你很自然地看了我一眼,眼裡充滿了溫暖、柔和的深情,就像一陣微風輕輕地愛撫這我,接着,你——該怎麼說呢——含情脈脈地對我微微一笑,然後,用一種非常輕柔的,好像跟我相當熟稔的口吻說:‘謝謝你,親愛的小姐!’
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
“沈殊,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重逢的情景嗎?”儘管你已經不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小時光。談十年打斷沈殊,輕聲問她。
他把後半句藏在了心裡。他想,如果多留兩年,離開時,沈殊是六歲,而不是四歲,也許她不會忘記他了。
沈殊眨巴了下眼睛。明明是奔三十的老少女,由她做這個動作,還是像小少女一樣可愛。她又皺了下鼻子,若有所思地說,“你說的第一次,是哪個第一次呢?在那隻花瓶砸下來之前,你沒有在沈家見過我,而我卻已經偷偷地躲在客廳門外,見了你很多次。所以,我不知道你問的第一次是那一次哦!”
她說這些話時,帶了點鼻音兒,很是嬌憨。
談十年喜歡這個時候的她,是女孩子被寵愛的模樣。
“淘氣!”談十年將毛巾丟到沈殊臉上。
沈殊又扔到他身上,“你纔是討厭!”
老大不小的兩個人還像幼稚的小兒女般鬥嘴,空氣裡全是甜蜜。
談十年來到牀頭櫃前,打開裝着藥品的袋子,翻找一圈,無果,打開另一個,找尋一邊,依然沒有。
把溼漉漉的毛巾當手絹轉悠,談十年微微挑起一邊眉毛,“沈殊……”拖長了尾音叫她,意味悠長。
“幹嘛?”沈殊眼神閃躲。這妮子一心虛,就這樣。
“那個東西呢?”
“什麼那個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揚起被子,一股腦地鑽進去。她心道:這老男人真是不知羞!消食片你妹啊!大晚上跑去買那種東西!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罵談十年不知羞,是因爲他買了那個東西,還是又買了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