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談十年第一次體會到害怕的滋味,整個人慌得不知怎麼辦好?
心臟堵堵地發疼,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一個大水坑裡!
他索性就坐在泥坑裡,捂着眼睛,放聲大哭,“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小小弄丟了的!”無論養母怎麼拉,他就是不起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當時李大爺家的小兒子,中午下班回來,見此一幕,樂呵呵地問。
“俊碩啊,你看到小小沒有?我們小小不見了!”李嬸焦急地問。
叫俊碩的小青年聞言一愣,一拍腦門,叫道,“小小不見了?啊,怪不得,我剛剛經過隔壁村,看到那個在路上走的小丫頭長得特別像小小!你們等等啊,我這就把小丫頭帶回來!咦?我的車呢?喂,李林……”
李嬸看着自家兒子跨上車,就那麼站着,扭着屁股,狂踩腳踏板,呼哧帶風地跑了,撲哧一樂,“嘖,這孩子!”
她拍拍焦嬌的肩膀,“焦嬌,放心,李林會把小小好好地帶回來的。”李林是談十年當時的名字。
“但願沒事。小小可是我的命啊……”
焦嬌勉強笑了笑,眼眶還是紅的,巴巴地望着談十年騎車離開的方向,“小小怎麼忽然跑到隔壁莊去了?等她回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談十年一路狂踩,趕到隔壁莊,便在那條隔開兩座村落的主幹道上看到了沈殊。
“小小!”
“咦,哥哥!你終於來啦!”沈殊聽到談十年的呼喚,邁着小短腿往回跑。
談十年跳下車,踩好腳架,黑着一張臉,氣勢洶洶地迎上小豆丁,“小小,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小少年把小女孩按進懷裡,照着她肉肉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哇……”
“爲什麼不聽話!不是讓你在房間裡等我的嗎!吃話梅!吃話梅!就知道吃吃吃!話梅在咱們村後的小賣部!你爲什麼跑到這裡來了?你說啊!”
“哇……哇……好痛……哥哥……”
沈殊被打得哇哇直叫,眼淚順着圓嘟嘟的小臉流下來,雙手捂着被打痛的屁股,“嗚嗚嗚……嗚嗚嗚……小小要吃冰棒!冰棒!”
當時又是心疼又是被氣瘋的少年狠狠瞪着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小丫頭,煩躁地吼她,“冰棒?什麼冰棒?”
“嗚嗚嗚……昨天,昨天和媽媽來過這裡,就在前面,有一家店,他們家賣冰棒……小小要吃冰棒……”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會兒想吃這個,一會兒想吃那個……
談十年強忍着心頭的火氣,“所以,你是忽然又想吃冰棒了?所以,一個人跑到了這裡?”
“我們村的小賣部沒有冰棒!小小想吃冰棒!哥哥,你帶我去吃冰棒,好不好?”
“不給我吃冰棒,我要告訴媽媽,哥哥打我屁股,好疼!嗚嗚嗚……”
小女孩哭得紅紅的小臉蛋上掛着幾顆淚珠,大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小少年,裡面盛滿純粹的渴望。
“你!你……怎麼不吃死你!”小少年氣得臉紅脖子粗,抖着手指頭戳了戳小豆丁的腦門,“別叫我哥哥?誰稀罕當你哥哥!”心道: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小笨蛋!
可最後,談十年還是投降了。沒辦法,誰叫他被小丫頭抓住了把柄呢!
談十年望着身下被他愛得眼神迷糊,兩頰嫣紅的女子,眸底閃爍着細細碎碎的星光。
雖然,小丫頭早就忘了她的小林哥哥,又有什麼關係呢?
關於她的所有事兒,都好好地存放在他的記憶深處,直到世界盡頭,不死不忘。
而如今,他守護了那麼多年的小丫頭終於出落得娉婷俏麗,像新鮮的漿果,汁水飽滿,他豈有不一吃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