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水晶吊燈撒落璀璨的光芒,照亮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滿座賓客,西裝革履,衣裙明豔,戴着一張笑容喜悅的面具,似乎都對這位八十歲大壽的老人羨慕不已,纔來致以衷心的祝福。
老爺子簡單地說了幾句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逗他老人家一樂的開場白,輕描淡寫地對一直牽着的丁丁說,“來,丁丁,來坐太爺爺身邊。”
不刻意介紹,就像沈殊之前也那麼自然地陪在談十年身邊那樣,落落大方地成爲談家人。
這是談十年後來跟老爺子談話的結果,如果太過隆重,一來令沈殊不自在,二來反令好事人生出腌臢心思,以爲他們要掩蓋什麼,三來,也是重點,這是老爺子的壽宴,他們不是主角,所以,作爲主角的家人,坐在主桌上,身份地位就不言而喻了。
衆人紛紛入座,宴會正式開始,因爲老人家的壽宴,開的是傳統的筵席,整整一百桌,但同時,又安排了舞臺表演,增添氣氛。
只是……
當沈殊看到一身粉色的霓裳羽衣坐在高腳椅上自彈自唱的凌藝瑤,沈殊差點把酒當果汁喝了……
哼,爲什麼要這個女人上去!不開心!
“談爺爺,藝瑤祝您福如東海,壽不南山。”凌藝瑤獻歌一曲後,施施然地鞠躬下臺。
沒過一會兒,凌藝瑤便換了一身優雅的紀梵希連衣裙,巧笑嫣然地過來,坐在預留給她的位置上。
“沈殊,待會不許撓頭。”
談十年附耳低語,在沈殊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他起身,對坐在主桌上的賓客頷了頷首,“抱歉,失陪一下。”
沈殊嘴脣微張,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兒傻氣,趕緊合上了,木呆呆地看着談十年在阿萊的陪同下,穩步從容地離開宴會廳。
過了幾分鐘,現場所有的燈集體熄滅,所有人都被嚇得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下一秒,幽藍色的燈光從舞臺上發散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光指引着,看到一名換了一身白色西裝,宛若天使的男人坐在黑色的三角鋼琴前,修長白淨的手指落到琴鍵上,清靈的音符從他指尖逸出……
“Ilookatyou,Pleasedon’twalkaway……”不同於原唱SISSEL獨特的天籟女聲,是低沉沙啞裡又帶一絲深潭之水般清冽的男聲。
但是,讓沈殊,讓所有賓客驚訝的是那一心一意演奏這首《shoulditmatter》的男子,他並沒有動脣,應該是事先錄好的吧?
在現場,他只負責坐在那裡安靜而優雅地配合那清場,緩緩地彈奏,確是出奇得和諧……
沈殊癡迷地聽着,癡迷地看着那纖塵不染,俊美無儔的男人,整個人都呆了,連思考她到底想做什麼都不明白!
隨着“Aslongasi,You’restilltheonlyone……”屏幕緩緩亮了,出現了令沈殊驚訝地捂住嘴巴的照片!
那是一個戴着粉色線帽的女寶寶坐在車裡,一名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手裡拿着撥浪鼓,逗她笑。
兩行眼淚順着沈殊臉頰留下,那……那個女寶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