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心裡清楚,焦銘清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要是焦銘清講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麼,她的父親還真得沒怎麼虧欠她們母女。母親和父親的悲劇,只能說是她母親年輕時的性格導致的。
可就算這樣,一直對這個父親有所好奇的沈殊,在知道對方是誰後,她就是沒有勇氣去看這個生命垂危的老人。
是的,沈殊不是像焦銘清說的那樣恨這個生身父親。
而是她在害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她母親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沈殊怕……她怕失望,怕難受,怕對方是個不值得母親深愛的男人。
因爲焦嬌在沈殊心裡是世間最堅強美麗,從容優雅的女人,她應該配一個跟她同樣優雅的紳士!
可焦夜軒的大伯,她的親生父親會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嗎?
如果他足夠有魅力,足夠有擔當,當年爲何沒堅持去尋找她們母女呢?
所有的分開,都是因爲愛得不夠。
這是沈殊不願意去看她父親的理由。
沈殊不願意去看這個放棄她母親而另娶的男人,因爲她的母親沒有另嫁,一輩子都忠於對他的感情。
晚上,吃過飯後,沈殊盤腿坐在沙發上,託着腮幫子圍觀家裡倆男人把《魂斗羅》玩得飛起,房間內充斥着丁丁興奮雀躍的聲音,她的心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
談十年注意到沈殊兩眼失去焦距,心不在焉地拉長着臉,他的眼波微閃,等這一關結束,扔掉了手柄,“丁丁,該睡覺了。”
丁丁悶悶地撅着嘴,“好吧!那我們明晚再戰?”
“明天再說!”談十年起身,大力地把兒子夾在腋下,“走!爸爸帶你去洗澡!”
“耶,我們玩水戰!”丁丁歡呼起來。
沈殊伺候兒子洗澡,就放一隻小鴨子在水面上遊啊遊的,但談十年不一樣,他給兒子洗澡,就跟大水衝了龍王廟似的,弄得到處都是水,每次都氣得沈殊想揪他耳朵……奈何,人矮腿短,揪不到,只能恨恨地罵:“談十年,你這個幼稚狂!就知道跟兒子瞎胡鬧!”然後任命地收拾浴室……苦不堪言。
沈殊回過神來,見客廳裡早沒有這兩人,眨巴眨巴眼睛,暗叫一聲:“不好!”
沈殊急急衝上樓,跑進丁丁的房間,奔向浴室,登時火冒三丈,雙手叉腰,眯着眼睛怒吼,“你倆給我住手!”
“不要!是爸爸先潑我的!”丁丁拿起水槍,勇敢地向爸爸開炮!
“小混蛋,敢冤枉我!”
談十年動作迅速地躲避,還是被射溼了褲子。
下一秒,他一邊躲着兒子的攻擊,一邊鞠起一捧水潑向了沈殊!
“啊……談十年……你個瘋子!居然敢潑我!我跟你拼了!”
沈殊抹掉臉上的水花,腦袋一熱衝過去,抱住談十年,對兒子叫道,“射他!射他!”
“biu~biu~!”
三人混戰,鬧得不可開交,沈殊和丁丁把談十年潑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浴室裡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