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耷拉着眼皮,跟永遠默默微笑着的媽媽絮絮叨叨地說她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像是終於找了一個宣泄口。
那些她不能跟談十年說,也不適合跟梅俏傾吐的酸水苦水,一股腦地跟母親倒。
每當沈殊說到自己這些年犯的錯誤,她就無意識地摳着墓碑前長出來的雜草,就像孩提時代,做錯了事兒,被母親微笑着詢問,“知不知爲什麼做錯了?”
沈殊總是扯呀扯自己的衣角,撅着嘴,看着媽媽不說話,倔強得樣子,換來的是,媽媽寵溺地把她摟進懷裡,揉着腦袋,“錯了就錯了!媽媽替你去道歉。”
“爲什麼媽媽不打我,不罵我,還要替我去道歉?”稍微懂事後,有一次,沈殊好奇地問焦嬌,“別人家的父母都說,打是疼,罵是愛。媽媽,你爲什麼跟他們不一樣呢?”
焦嬌撫摸女兒柔嫩的臉頰,翹着嘴角,“不,媽媽不那麼認爲。因爲媽媽愛你,所以,媽媽不打你,也不罵你。”
然而,正因爲焦嬌這樣的教育方式,反而滅了孩子的逆反心理。
沈殊變得更乖巧懂事了。
但沈殊那時候很笨,還是常常犯點小錯誤,只能儘量不去犯很大的錯誤,讓媽媽爲難(>_<)。
沈殊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睛朝談十年看了一眼。
談十年拍了拍兒子圓乎乎的後腦勺,軟聲道,“媽媽叫你。”
丁丁忽然怯怯的,抱住了談十年的大腿,抿着小嘴,不敢過去。
七歲的小孩子已經知道“死”是什麼概念。
談十年莞爾一笑,握着兒子肉嘟嘟的小胖手,領他過去。
“媽,你看,我們在一起了,這是我們生的……”沈殊笑着問丁丁,“丁丁,覺得外婆漂亮嗎?”
“好年輕,好漂亮,比媽媽還要漂亮……”丁丁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又不害怕了,好奇地望着,還問談十年,“爸爸,是不是外婆更漂亮?”
談十年忽然好頭疼,笑道,“你媽媽這麼好看,外婆怎麼可能不漂亮?”
丁丁撇撇嘴,“狡猾的老爸!”
沈殊看了談十年一眼,心裡的傷感就淡了一些。
晚上,兩人躺在牀上,沈殊繞着某人的胸膛畫圈圈,幽幽地問,“在你眼裡,我就只是好看啊?”
談十年枕着胳膊,翻了一頁書,高冷地說,“逝者爲尊。”
沈殊啪地拍了一下,直接把書拍到談十年臉上,“不是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男人這麼說,一定是因爲還沒吃到肉。”談十年摘掉書,往後一揚,“老婆,我們來……”勾着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眼睛,邪氣地往她耳朵裡,呵氣笑,“萌一個?”
“萌你個頭!”沈殊無語極了,“你哪裡萌了?”
“我這裡不萌嗎?”
“……”
沈殊的手被按到勃發的某處,騰地紅了臉,“你……流氓啊!”此猛非彼萌啊!談十年,你的聲調是誰教的!
手機卻煞風景地響了。
談十年不爲所動,封住沈殊的脣,啃了一口……
“談十年,電電話……”
男人正好逮住機會,探了進去,深深地攪動,吻深得沈殊心頭酥麻,一寸寸地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