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也嘆了口氣，剛要再翻一頁，焦夜軒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殊，你們快點過來，我大伯他……他拔了呼吸機！”
“什麼？你說什麼？”沈殊倒吸一口冷氣。
“專家正在進行搶救，你們快點過來吧！”
“怎麼了？”談十年翻身坐起來。
“我……他……我那個父親拔了呼吸機！”沈殊趿拉着拖鞋，急急往外走。
談十年神色一凜，立馬跟了上去。
兩人趕到醫院，就見焦夜軒抱着腦袋，坐在長椅上。
“到底怎麼回事？”沈殊衝過去問。
焦夜軒抹了一把臉，“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情況。不過，我聽說，有些病人不想痛苦下去，或者不想家裡人負擔高昂的費用，會趁護士不注意去拔管子！”
也因此在ICU病房裡，爲了防止這樣的病患，有時候會用到約束帶縛住患者的手。
“7號牀，7號牀，病人心跳已經沒了，我們會再次搶救，請7號牀家屬做好準備！”護士出來喊了一聲後，又快步走回絕對封閉的ICU病室。
“談十年，怎麼辦？怎麼辦？”沈殊抓着談十年的手，人控制不住地顫慄。
談十年徐緩地拍着沈殊的後背，“沈殊，放輕鬆，你再緊張，也不會改變結果，耐心等待便是。”
“夜軒，通知二叔三叔了沒？”談十年詢問焦夜軒。
焦夜軒點點頭，“嗯，已經給家裡打過電話了，他們在趕過來的路上！”看看沈殊，嘆了口氣，“我去買點熱飲！”
很快，焦夜軒拎了一袋東西過來，將滾燙的奶茶遞給沈殊，“捂捂手，人會好受一點。”
“謝謝。”
沈殊抱着奶茶，手還是輕輕地發着抖……
談十年雙手抄兜，靠着雪白的牆壁，漆黑深邃的星眸安靜地望着坐在長椅上的沈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氣勢凌人。
焦夜軒也陰沉着臉，估計是守得累了，他隨便地往那裡一蹲，悶不做聲地喝罐裝啤酒。
其他家屬看到這衣着不俗，氣質不凡的三人露出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下了然，嘆息地搖搖頭：在疾病面前，衆生也是平等的。有錢又如何，照樣挽救不了親人的性命。
焦銘清和焦銘華也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醫院的院長也一臉沉重地跟着這二人。
“夜軒，到底怎麼回……”
焦銘清話還沒問完，剛剛那名護士又走了出來，“7號牀……”見到院長大人，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搶救無效……請家屬節哀！”
沈殊手一抖，奶茶掉在地上，破了，還冒着熱氣的液體四處蜿蜒……
“不，不！我要告你們，告你們不負責！”
沈殊紅了眼，猛然撲過去，扯住護士的衣領，“我爸爸都病成那樣了，他怎麼可能有力氣拔呼吸機！”
沈殊發作的太突然，衆人都是一怔。
還是談十年率先反應過來，疾走一步，從後面抱住她，“沈殊，冷靜點！”
沈殊失神望着護士推着病房出來，眼淚潸然而下，“我……我還沒有叫他一聲……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