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深眸色微沉,擡手朝白小念探去。
後者如臨大敵,忙閃退一大步,怒視這個我行我素的男人。
“白老師,我只是拿掉你頭髮上的桂花。”
說話時,霍靜深的目光滑過白小念的耳朵,視線下挪,落到她的手上,鑽戒的光芒如蟑螂一樣,讓霍靜深眯了眯眼。
“多謝霍老師的提醒。”
白小念拂掉頭上的桂花,擡手朝經過的校車招手。
校車停下,白小念上車,付一枚硬幣,連一聲“再見”,都不跟霍靜深說,冷着臉走人。
霍靜深站在原地目送車子經過前面的路口,右拐之後,穿行於樹木之間,漸漸消失於他的視野之內,他神色冰冷地撥通了林瑜森的電話。
照例約在一家清吧。
要說點兒有點意思的話,自是不好坐在吧檯邊,招惹狂蜂浪蝶,便要了一個幽靜的角落。
兩人坐定,林瑜森隨意瞥過隔着一個桌子,坐在那裡的一個女孩,眸底滑過詫異。
這女孩穿一款菸灰色長裙,腳上一雙小白鞋,披着一頭如瀑布的長髮,靜謐的燈光下,渾身都流動着淡淡的溫柔。氣質乾淨文藝,卻又和酒吧的情調很和諧。
霍靜深將林瑜森對女孩的驚豔看在眼底,拿着酒杯的手用了兩分力氣後,穩穩地放下,笑着罵:“德行!”
“放心,即便我真上去撩,我家小白也不會介意的。”頓了下,林瑜森晃着杯中碧綠色的液體,餘光盯牢霍靜深的臉,語調輕鬆地說,“換作徐悠悠就有你受的了。”
霍靜深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笑着說,“那要看對誰。”
林瑜森:“……”丫的,從霍靜深這魂淡嘴裡套話就是費勁兒。
“瑜森,知道你家小白爲何不介意吧?”
林瑜森喉嚨一緊,只覺辛辣的酒味直從鼻孔裡往外冒,眼眶都被薰疼。
他笑着給了霍靜深一拳頭,“當然是信任我。說來,這外面的花再好,哪有家裡的花溫柔又忠誠。可惜啊,男人都有劣根性。”
霍靜深神色一怔,知道林瑜森這是罵他呢。
“瑜森,其實,我和……”
“靜深,我很喜歡白小念。”
林瑜森放下酒杯,眸光澄淨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我們就要結婚了。”
霍靜深不置可否地彎了彎脣,“所以呢?”
“靜深,別忘了你的身份。”
“……”
放下酒杯,林瑜森起身走人。
霍靜深自顧自地喝了杯中酒,起身,走到那令林瑜森短暫驚豔的女孩面前。
對方毫無所察,直到重重敲了一下下鍵盤上的句號,這才擡起頭,發現霍靜深的存在。
女孩纖薄的紅脣彎起一個嬌俏的弧,“抱歉,我不同有婦之夫約會。”
霍靜深挑了挑眉,“偷聽也不是淑女所爲。”
“一來,我大大方方地坐在這裡;二來,我也沒說自己是淑女。”女孩笑道,細長的眉眼上挑,左邊眼角的紅痣,爲她平添幾分妖嬈。
“唔,有何高見?”
“有時候,人總是先低估自己的癡情,後又高估別人的癡心。”
“……”
霍靜深手背的青筋刺眼地凸起。
被人戳中痛腳的直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