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個姿勢,白小念呼出一口氣,彎着脣,繼續寫。
每一個字都雋秀而灑落。
她寫:
“YYX,即便我難受,我慌張,我對男人喪失信心。他還是待我最好的男人啊,在遙遠的異國,他給予過我溫暖。
我不想傷害我的這位‘男朋友’、‘未婚夫’,我該遠離他。
可家族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又使得我無法和他清楚地劃分界限。
YYX,我像一隻貓,玩毛線團的貓,玩着玩着,渾身就纏滿了線,越掙扎,越被收緊。
YYX,你要是願意借我一把剪刀,我就去見你啊,親愛的朋友。
祝你一切安好。
附上我現在定居的地址。
你的朋友XNB”
將明信片裝進包包的夾層裡,明天去學校上課是,經過郵局寄出去。
白小念託着下巴,望着窗外明亮的天色,碧藍如洗,乾淨得連雲絲都沒有。
白小念清楚,如果她當初沒有鬼迷心竅地去招惹霍靜深,那麼,就不會有如今的一切煩惱。
她輕聲喃喃,“人果然不能走錯一步啊,一步錯,步步錯。”
實在沒有心情料理食物,但要養傷口,又得吃得好。
白小念還是打起精神,煮了一鍋綠豆百合粥,蒸了兩個清淡的菜,一葷一素。
下午的時間,在畫設計稿和做教案中度過。
直到門被人敲響,兩聲清脆的叩叩聲,脆而利落,不會讓人心裡產生煩躁感,是林瑜森的敲門方式。
但白小念之前可是被霍靜深騙過的。
她更清楚,以霍靜深的能力,他要查她住在哪裡,輕而易舉。
叩叩——
白小念從質量不怎麼好的貓眼往外看,看不見男人的臉,只有一顆男式襯衫門襟上的一顆鈕釦晃得她眼睛疼。
裝在褲兜裡的手機忽然振動。
白小念掏出一看,是林瑜森的電話,滑動接聽鍵。
“瑜森哥,有事嗎?”
“你在家嗎?我在門外。”
白小念呼出一口氣,“在,我馬上來開門。”
掛斷電話,白小念在心裡默數到十,緩緩拉開門。
林瑜森拎着公事包和一袋鼓鼓噹噹的食材站在門外。
這是要做什麼?
有必要麼?
白小念心生無力感,卻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
晚飯是林瑜森料理的,三菜一湯,味道清淡爽口,分量不多不少,剛好兩人吃光。
飯後,白小念主動把碗洗了,醞釀差不多的她,叫住拿上公事包準備離開的林瑜森。
“瑜森哥,你不好奇我和霍靜深是怎麼認識的嗎?”
林瑜森的身子一僵,目光藏着一絲冰冷,彎脣微笑,“我不是八卦長舌婦。”
“瑜森哥,我曾是霍靜深包養的情人,我能去英國,是霍靜深出力的,我花的錢也都是他的。另外,我曾……”
“夠了!”
林瑜森暴戾地打斷白小念的話,額頭青筋突起,俊朗的面龐微微扭曲。
白小念適可而止,沒再說下去,她靠着牆,低着頭,輕柔地嘆息,“瑜森哥,我們就當朋友了,好嗎?”
“朋友?”
林瑜森冷笑兩聲,“白小念,你做夢!”摔門而去。
白小念輕輕地提着腳邊的垃圾桶,力道不輕不重,垃圾桶就跟不倒翁似的搖搖擺擺,很是可愛。
白小念的嘴角也掛着可愛的微笑:“YYX,你看,即便我想坦誠,不再自欺,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別人卻不給我完全坦白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