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念離開監工的地方,並沒有直接回她租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兩年前,她和霍靜深短暫棲息的公寓。
從臨峰市回來後,霍靜深便不由分說地把公寓的鑰匙又給她一份。
白小念用鑰匙開了門,甫一走進去,久無人居的獨特氣息便鋪面而來。
說實話,白小念挺喜歡這股味道的。
其實,白小念也一直很喜歡傢俱油漆散發的氣息,像香蕉。
大概每個人都有奇葩之處吧。
白小念搖頭微笑,走上二樓,停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門口。
“白小念,你要不要去看一眼這些畫的……背面?”
冷不丁地,霍靜深不久前說的這句話,一整個下午,都在白小念的耳畔迴響。
這便是她到這裡來的原因。
背面……
背面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嗎?
白小念挑選出那把鑰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鎖孔,輕微的聲響,冥冥之中,好像是命運的輪盤也在轉動。
門半推開,白小念神色一怔。
夕陽從對面的窗臺照進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好大的光圈。
那光圈裡,躺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
明明厚顏無恥,非要糾纏他,昨天她讓他滾,卻又立馬就滾了的男人。
此時此刻,他穿着她給織的墨藍色毛衣,搭配一條磨舊的白色牛仔褲,躺在那裡,周身被鍍上一層光膜。
溫暖清朗,性感得無可救藥。
白小念放輕動作,屏着呼吸,貓一樣地走過去,走進男人所在的光圈裡。
蹲下來,靜靜地打量他沉睡的模樣。
盛世美顏。
是說這傢伙吧。
彎着脣角,是在笑啊!
做什麼美夢呢?
纖細的手指滑過睡美男的面龐,他的眉骨比一般的東方人高突,顯得眼睛特別深邃,又是那種大而修長的桃花眸,眼尾上挑,眼波如春水,尤其是似笑非笑時,比女妖精還勾魂。
就是個禍水!
手指沿着男人挺秀的高鼻往下刮,按了一下削薄的紅脣。
脣型分明,脣色淡粉,好看而健康。
霍靜深好夢正酣,已經剝光了他家小白的衣裳,正要纏綿,就醒了,心裡惱恨死了。
現實裡那丫頭給他氣受,夢裡也不給他折騰,太可恨。
正火大着呢,睜開眼睛,就見夢裡的人兒,站在輝光裡,纖細的剪影如刀如劍,好看得刺目。
然而,白小念目瞪口呆地看着滿牆的“自己”,已經魔怔了!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肖芸照片的背面全是她的……畫像!
是多年前的自己!
女孩穿着白色的花襯衫,藍色牛仔褲,腳踩一雙小白鞋。
白小念不會忘記,這是父親喪禮結束那天,她溜去學校找顧以瑾時的打扮!
因爲那天……她遇見了霍靜深。
他從樓上丟了一顆大白兔奶糖給她。
哼,還老不休地調戲了她。
後來……
後來呀,他們在樓上,一個在教室內,一個在教室外,陪着對方度過了一個安靜的下午。
走的時候,他對她說,“小蘑菇,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人忽然被從後面抱住,熱氣吹過她的臉頰。
白小念聽到對方說,“小蘑菇,跟老公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