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是閒散武夫沒錯,也可以被人當做槍使,但在此之前,我們總得問問自己,這是否值得!”
成熟男子頓了頓,旋即正色道:
“於展家,我們固然能體現自己的價值,可萬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衝突,會要了我們的命,那什麼價值都沒用!”
一語接着一語,大抵把這位大哥的心思全都說了出來,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性命大於一切,人最有價值的東西也正是性命。
“那依照大哥的意思,咱只能放棄這大好機會,繼續做咱們的閒散野夫,過那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粗壯大漢眉頭緊皺,始終有些不甘心!
別看他們三兄弟境界不俗,但這類閒散武夫,講究的正是隨性,既是隨性,他們自然不甘心做些爲人打雜的活,
在武陽城中,有不少如同這三兄弟一樣的武夫,平日裡這些武夫出了偶爾能接到走商或是臨時護衛的活,基本就是混吃等死,過着有一頓沒下頓的日子,更‘好運’的,就是充當門面。
平均實力超過武師三重的這三名男子,當然不屑於充當那些富商或是員外的門面,平日裡受冷落不說,最主要的也是體現不出他們的價值,人啊,終究是奇怪的動物,你不僅要滿足生理!
還有精神需求……對於這三個武夫來說,他們的精神需求,就是找到一個不用丟掉性命,還能體現出自己價值的活。
“既然展家如今屬於風尖浪口的角色,爲何我們不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城主府或是葉府?”
便在成熟男子有些無言以對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張澤忽道。
這一道,成功把那三兄弟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張小兄弟有所不知,這城主府跟葉府的規矩,可不是一般的多,先說城主府,你想投靠咱們那位冷城主,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先從府兵當起,以我們的實力,當然不止是當個大頭兵,”
成熟男子目
光柔和的看着張澤,卻是看不出好意還是有所圖謀,只說着說着又有些自豪道:“怎麼着,咱還是能混個小統領噹噹的,再不濟,校尉總行!可說到萬千,且在於那一個兵字!”
“兵,意味着役,據我所知,城主府中的府兵都是簽了生死狀的,他們的條件固然優渥,但生死大權甚至是自由都得交給兵衙,若是哪一天我們不想幹了,人家又不願解除兵籍那怎麼辦?”
說到最後,男子的語氣又是變得有些蕭索,沒再繼續講下去。
“嘿!那樣一來,咱就成了逃兵,別說在這武陽城中要遭到封殺,即便僥倖逃了出去,也要受全國通緝令的難!”
同樣一直沒能插得上嘴的劉遷打了馬哈道。
“……”
聽到這話,張澤沉默了,默然中有訝異,顯而易見,他並不清楚這裡面的門道,只顧及城主府不可行,那麼葉府呢?
“葉家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葉府沒有展家勢大,也沒有城主府儲備的資源多,但貴在中和,可有些事,它就是不那麼湊巧啊!若是一個多月前,你讓我們選擇葉家還成,而現在,”
成熟男子醞釀了一會,旋即補充道:“現在葉家的情況,哪怕我們不得而知,但大抵也能猜到一二,且不說那葉府到底發生了何等內變,就衝前夜的動靜,誰又敢投身葉府?那更冒險。”
總不過三言兩語,竟是把武陽城明面上以及暗中實力分析得如此透徹,這卻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今日聚在這陋巷一隅中的三人,都不是空有武力的庸人。
“照這麼說,我們只能囿於現狀?”
張澤眉頭跳了跳,彷彿不太樂意,講真,這位出身城南的武師其實也是卯着勁,想着在展家的武運大會上一出風頭,可還是由於那位陳易先生跟林銘大師的出場,導致他沒了最初的興致!
一個截止到目前,只放出了大話以及依靠宣傳兒子是神童的展霸,卻在第一天就被人打了臉,這樣的展家,還有什麼進頭?
“
囿這個字用得不太恰當,或許我們只需要等一段時間!”
成熟男子怔了怔,繼而深呼吸了一口氣道。
“要等多久?”
張澤聞言,想也沒想的追問道,
他可沒那麼多時間去浪費,否則也不會在武運大會第二天就聯合眼前陌生的三兄弟,指望尋個最佳出路。
“一個月?或者一年?”
成熟男子咬了咬牙,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澤神情變得無比怪異,接着不假思索道:
“那算了,我還是不與你們爲伍了!”
開什麼玩笑!一個月他都不想等,還一年?你們自個玩去吧!
“站住!你當我們是街頭小販?想入夥就入夥,不想就撤?”
而就在張澤打算走出陋巷的時候,粗壯大漢一個跨步攔在了他的身前,且怒目相對道!霎時間,巷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我只聽說強賣強買的,沒聽說過入夥還不給散的,你攔着我,跟城主府兵籍那套又有什麼區別?”
張澤卻是沒想到粗壯大漢竟會攔他,饒是如此,他還是儘可能保持了冷靜,只垂於身側的兩隻手默默攥成了拳頭……
“我呸!你少給老子拽這套!昨天你要入夥,我就沒怎麼同意,是大哥堅持!今日你放了幾個屁就想走?就算是青樓!你想走也得留下點茶錢!莫不是在你眼裡,我們連個娼妓都不如?”
粗壯漢子唾沫亂飛,可嘴裡說的話,卻是自己等人給罵了!
張澤的臉色變得更加精彩了,他還真沒看出來,眼前的壯漢居然是個潑人,可即便對方是潑人,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身後那位大哥不點頭,今日他想從這裡走出去,還真是沒可能的事!
終日打雁,反被雁啄?
“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但就像你們之前說得那樣,我也是個隨性之人,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做事,既然我們道不同,那不相爲謀即好,幾位確定,要在這裡生出點事?”張澤語氣沉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