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震人發聵的動靜於長空之上爆發,分不清那是天地風雷還是山河破碎的聲音,肉眼看去,你只能看到閃電球般的景象,那是拾山刀與東來劍正在做激烈對抗的呈現,如同空間破開了缺口!
武宗交手,空間破缺這種事並不常有,以往武宗之間的對決,惹得空間隱有破碎都是假象,然而此時此刻,在寧城上空發生的這場激鬥,卻是實實在在引起了空間破碎,那是絕對無儔的力量。
“這纔像樣!”
不時間,於長空破缺的可畏景象中,傳來劍魔李的讚歎聲!
這聲蓋過了天地風雷,饒是葉辰拾山裹挾了破碎山河之力,依舊不能壓過他,他一身紫氣,哪裡是入魔?
根本是武宗大成,堪比靈武的臻境體現。
“去!”
不容多加敘述,下一秒,還是劍魔李一聲激喝,這次,他終於不再是無所動容,而是神情堅冷,撤去格擋,改作反擊!
嘡!隆隆!
接踵傳開的聲響,是人去長空,劍魔李反手一劍,東來綻放出更勝日月之輝的紫芒,芒光向東去,去了拾山刀引起天地風雷的閃電球,去了葉辰誓死的四斬,而這,不過是他的起手劍……
噼裡啪啦!
閃電劃過長空,激烈戰鬥瞬息,葉辰直被擊退了數十米,且在半空中殘留下一串串波紋,那是空間壓強受不住的顯現。
面對劍魔李的強大,天人五問又如何?
葉辰失力了,是失力也是失利,本就不是巔峰狀態耗費的心力,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頹靡不堪!這接連四斬,都未能奏效,這個時候,他還能保持空中姿態,怕已是極限……其不能如何了!
對麼?
“不能再等了!開城門!放重弩!”
就在這時,城牆之上觀戰的寧邦又是老話重說,不過這次,他且沒有愚蠢的想要自己衝上去,而是試圖以重弩壓制劍魔李!
“不行!城中居民還
未全部疏散,這個時候開城門,豈不是給敵人可乘之機?”然而,面對寧邦的急不可耐,大統領卻是一味阻止道!這一道,並非他想坐視不理,而是考慮到寧城大局。
眼下的寧城,幾乎敗局已定,他們最後能做的,只是儘可能拖延時間,讓城中居民全都撤退到江南後方,如果在這個時候輕易打開城門,難保和田利家的人不會一擁而上,那樣的話……
葉辰一人苦苦支撐到現在的局面,就白費了!
“難道我們只能這樣看着易兄死麼?他可是爲了我們纔不惜做到這一步的啊!到頭來,我們連支援都不能?就只能這麼坐以待斃?!”寧邦被大統領阻止的無比憤慨,可終歸未上前送死。
這當然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清楚,無論是他還是其他統領,這個時候上前非但幫不了葉辰,更會拖他後腿!
只有打開城門,推出重弩,才能給葉辰一線生機……
劍魔李的強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如果他只是一般的絕頂武宗,葉辰試想以刀陣對抗的既定方案未必沒有效,
可現在,親眼目見了劍魔李的強大,但凡有點武道常識的人,都能看出雙方的實力差,這種差距,不是靠刀陣就能彌補的!
盲目的上陣,不過是送死。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城前將士!這三百近衛軍跟重甲武師,難道不知道作爲先鋒部隊的代價麼?他們知道必死,仍堅守在原地,爲的什麼?不就是給我們爭取時間!你敢說這是坐以待斃?”
大統領神情掙得通紅,連帶着雙目顯赤,如果可以,他比誰都希望眼下處於城前的不是那先鋒部隊,而是他自己!
可是他不能,因爲寧城守備需要他來指揮,就像眼前的三百近衛軍跟重甲武師,他們也有自己的使命。
他們的使命,是抵擋和田利家的近三千黑甲武士一時半刻,所以哪怕目見了長空之上葉辰的失利,他們也只能沉默的恪守在原地,這不是漠然,而是他們知道,上方的那人是爲他們而戰!
如果僅僅因爲葉辰於長空之上的失力,他們就要改變既定計劃,或是寧邦那樣,不顧一切在不恰當的時機推出重弩,這除了會加速寧城的破亡,並不能帶來任何生機……他們都懂得……
真因爲懂得,所以才沉默——沉默的盯着和田利家的人,沉默的望着上空那位爲他們而戰的人,能夠振作起來。
噶~噶~
葉辰能不能振作起來,誰也不知道,只恰在這月色晦暗際,不知從哪飛來一隻夜鴉,於長空之上,發出了應景的叫聲~
夜鴉的叫聲,低沉且長,一如城前的死氣沉沉!
沒有人吱聲,沒有人敢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半空中,那一身紫芒籠罩的劍魔李,正是月下領主。這裡不是他的領地,但只要他再有動作,別說寧城會被破,放眼整個江南防線!
又有誰能阻止他呢?
沒人能,在此之前或許有,那就是南方第一人,可刀聖如今已經不在江南了,如今江南又有誰,會是劍魔李的對手?!
“一點都不像樣啊……你真的很強,我還從未如此不堪過,不過就是因爲你太強了,所以今夜你註定要敗。”
便在這滿場死寂的氛圍裡,被擊退數丈之外的葉辰,無聲頹靡了有一會,繼而擡頭打破了沉默。
這一打破,全場愕然,不是愕然葉辰還有力氣出聲,而是他說的話令人難以理解!因爲劍魔李太強,所以他一定會敗?
這是什麼道理……
“都這時候了,汝還只會耍口頭上的功夫麼?”
劍魔李聞言,倒沒生氣,因爲強到他這個程度,生氣只是無用的情緒,他不是無用之人,所以不會在這種事上置氣!
他看着葉辰,手中東來劍鋒芒閃爍,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能一劍東去,殺了眼前人,破了眼前城。
面對這樣的他,葉辰還如此大言不慚……
“強大者,多自大……你覺得我大言不慚,可實際上,從一開始,你就爲自己的敗北埋下了種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