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百六十九章 該死與否

葉辰會打死鄭成麼?無人敢說。

可正如他說的那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確是極具戲劇性——圍觀羣衆們聽着葉辰的話,盡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吃驚已不足形容他們的反應了,他們誰都不想到葉辰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說之前葉辰拿滎陽鄭氏的名諱調笑,已然算是犯江南天下之大不諱,那麼眼下他嚴稱會打死鄭成的說法,簡直……

“你敢動我?!”

鄭成未再傻眼,唯瞪大了眼睛,針對葉辰給出的說法感到極其不可置信!儘管這裡並不是滎陽,非鄭氏的地盤,可天下鄭氏出滎陽之名,亦沒有字面上那麼簡單,它有着另一層更深的涵義!

鄭氏子弟出了滎陽,整個天下任他們行,所謂天下鄭氏出滎陽,另指鄭氏不出滎陽還好,出了滎陽,天下都將在他們足下。

注意,這裡的足下,不是說腳底,而是對他人的貶稱,放眼天下,滎陽鄭氏尤其尊貴,誰敢說要殺鄭氏子弟?

這就是滎陽鄭氏的名望,也是其祖上曾出過六代君主的遺福,然,葉辰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完全有理由這麼做,無論是出於給滎陽鄭氏一個下馬威,還是公示整個江南的考慮,總之他要傳達的訊息很簡單,那就是他來了,管你是哪個士族,識時務的,最好別惹他!

不識時務的,鄭成就是個例子。

此下江南,不鳴則已,但凡出面,勢必懾人……

“你若乖乖認罪,本官自會酌情處理,若是不認,那我就不是動你那麼簡單了……”葉辰目光可畏,看着鄭成的眼神,儼如死人!是的,他不是在說着玩,從鄭成自報家門的那刻起……

他就想好了。

他剛解了寧城危機沒幾天,於湖州關後方大道,便遭到有目標性的埋伏,再到揚子關不久,滎陽鄭氏的人就出現了,這可能是巧合?不,按照葉辰的設想,只怕暗中盯上他們

的正是鄭氏!

是鄭氏,私下與隴西方面勾結,斷了寧城後援,鄭成會出現在這裡,基本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剛從私下與隴西方面交涉的地方回來,欲向家族通報,一個是尾隨至此,考慮到實際情況,

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畢竟,鄭成看到葉辰的反應,不像尾隨已久的樣子。

想到這些,哪怕沒有小吃攤攤主的狀況,葉辰也沒理由放過鄭成,說是偶然也好,必然也罷,總之,今個他將貫徹男兒行!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哈哈哈哈哈!本公子今個還不信了!你敢……”

不容多加敘述,鄭成聽了葉辰的話,怔了好一會,接着卻是放聲大笑,似乎怎麼也不敢相信有誰真的敢動他!他可是滎陽鄭氏子弟,哪怕祖上光輝不存,時至今日,依舊是江南名門望族!

光天化日之下,欲殺江南名族之後?誰有這膽子……

葉辰就有,壓根不等鄭成把話說完,他動了,不是浮光掠影的動,而是看似尋常的驅身,他驅動身子,向鄭成逐步走去。

一步一個腳印,明明不帶絲毫元力波動,可場間瀰漫的沉重氛圍,彷彿要把每個人壓在腳底,滎陽鄭氏纔沒資格把其他人貶低爲足下,是葉辰動身,在場所有人不得不把身子壓低,難直視!

鄭成並非武者,可身爲名門望族之後,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了空氣中似乎代表某種死亡威脅的因子,其隨着葉辰一步一個腳步的接近愈發濃烈,濃烈到他彷彿都快喘不過氣,更難再說話。

這不是什麼抽象的概念,就是單純的被葉辰無形散發出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你看着他走的很慢,可一旦他走進,那就是終結!

死亡的腳步,怎快得起來?

“陳大哥這是要動真格的麼?!”

與此同時,目見到這一幕,卻一直不爲人注意到的茶社二樓,劍十二不由面露錯愕,且眼神隱有顧慮的喃喃道。

他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不應該是救下那‘帶把’小姑娘就走的麼?怎地葉辰真給人一種要殺人的氣氛?!

“或許,他有他的考慮……”

身旁,陸韻兒針對這一狀況,卻是對葉辰無緣由的相信,儘管她也蹙起了眉頭,流露出些許擔憂的神色,這裡應當是擔心真動了鄭成,會生出更大的麻煩,可她終究沒打算阻止葉辰的行爲!

這是何等可怕的信任?連葉辰要殺人都不管了呢……

“等!等一下!”

於衆人目侈不禁的狀況下,葉辰距離呆住的鄭成差不多隻有七步不到,驀然間,竟是那‘帶把’小姑娘出聲了!

恩,她不出聲,衆人恐怕都忘了其還在,再者說,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似乎全由於這位大義凜然的蠻刀門‘女俠’……

而再到她開口,衆人這才轉移了目光,葉辰亦然,只沒有轉身,唯偏首看着一副糊塗樣的‘帶把’小姑娘,繼而平靜道:

“怎麼?你不覺得他該死?”

這話一出,周邊羣衆盡相無言,平心而論,鄭成的確很令人討厭,但真說起來,卻是罪不至死,以至於‘帶把’小姑娘都這麼認爲,遂,且聽她道:“大俠仗義出手,容我感激不盡,只是!”

她的話沒說完,葉辰即時打斷道:

“如果我沒有站在這裡,你的只是只能在黃泉路上說與鬼聽……你以爲我前面的這九重武師,是以自身意願纔想動用武技殺你的?若沒有他眼神示意,僅僅作爲奴才,其敢這麼做?”

“你們只看到了結果,結果是,他沒有傷人,更沒有殺人,可我之前看到的,是一個無辜攤販遭無良公子哥迫害,是一個正義小姑娘,倒在了血泊當中,現在,你們反而覺得他不該死?”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果這樣也行,那我不妨在殺了他後,再由你們審判,我,是否有罪……”

一連三語,葉辰話畢,緊接着,他不顧衆人,繼續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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