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嬴政出行!姜敬與竺哲的恐懼!

“聽說嬴政就是今日出行!”

“對!已經得到消息,嬴政正午,便會從東門而出,隨行護衛的,除去咸陽駐軍,還有秦將白衍麾下的白氏鐵騎!”

咸陽城的街道上。

項楫、項纏(伯),以及張黶、張說四人,一邊在街道上行走,一邊互相小聲私聊道。

此刻街道上人來人往,嘈雜聲音絡繹不絕,項楫、項纏倒也不擔心說話被他人聽到,雖是秦國都城咸陽,但此刻咸陽城內,除秦人外,六國之人亦是不少。

“那白衍麾下的鐵騎,其中將領多是源自白起舊部之後,對於白氏忠心耿耿!”

項纏開口說道,雖是項家項燕最年幼的兒子,但項纏卻從小就好文好武,心懷大志。

自詡在所有兄弟之中,武不第一,但文卻沒有哪位兄長比得過。

“曾經在上郡之時,那白氏鐵騎在白起之孫白裕麾下,便常年與趙國李牧的趙邊騎交戰,雖少有戰敗,但勝戰亦寥寥無幾,不足爲懼。”

項纏看着路過的行人,走路之餘,時不時也微微錯身,避免與其他人撞到。

一旁的張黶、張說、項楫也都邊走邊聽。

說話間。

項纏嘆口氣,看着前面的路。

“然而自從白裕被刺殺中毒之後,昏迷前,曾急見族人白衍,那時候白衍之是一名方纔立功的大夫,不過陽城一戰,那白衍卻身爲先登,登城一人斬殺一名五大夫,二十一名韓卒!”

項纏說完,腳步不自然的放緩一些,目光也看向長兄項楫。

項楫這時候聽到胞弟項伯的話,目光也微微閃爍。

說起那白裕被刺殺中毒的事情,沒誰比他們項氏兄弟二人更清楚。

畢竟當初刺殺白裕的死士,便是出自項氏之手。

不過那時候。

整個項氏族人,都沒有預料到,在韓地之中,距離負黍不遠處的陽城,居然還有白氏族人。

想到這裡。

項楫都忍不住內心有些煩躁,當初耗費巨大的代價,養出來的死士,本以爲死士刺殺白裕之後,白氏鐵騎便會易主,到時候沒有白氏的名頭,昌平君便能在秦國利用職務與人脈,拆散白氏鐵騎。

不曾想。

長兄項梁帶着死士與白氏鐵騎交戰,好不容易利用秦軍要保護糧草,在白氏鐵騎之中刺殺白裕成功,突然又出現一個更年輕的白氏子弟。

“也就是那時候,白裕活生生的強撐到那白衍的到來,把白氏鐵騎交給白衍。”

項伯說道這裡,自己都忍不住搖搖頭。

“伺候白氏鐵騎在白衍麾下,從兩年前到如今,連連立功,數戰皆無敗仗,更是於上郡一戰揚名,趙地一戰與司馬尚交戰,更隱約佔據上風。”

說道最後,項伯眉頭緊鎖,看向長兄。

如今回想當初,不管是他,還是幾位兄長,乃至父親,心中想起的時候,沒有誰不後悔。

若是早知今日,那時候還不如繼續讓白裕率領白氏鐵騎。

以衆人對白裕才能的瞭解,當初不管是在上郡,亦或者在趙地閼與,若是白氏鐵騎,依舊由白裕率領。

估計早就沒有白氏鐵騎,昌平君早就可以趁着白裕之死,着手開始除掉白氏。

“嬴政將白衍調任回咸陽,也是清楚白氏鐵騎,如今逢戰必勝,戰意存在,正面交戰無人可擋。”

張黶也符合一句。

雖說張黶父子已經與白衍合作,並且許諾只要張氏洗脫昔日的誣陷,日後只要白衍需要,張氏一定會報恩。

但張黶從始至終,可都沒有答應效力秦國。

在張黶眼裡。

秦國是秦國,白衍是白衍,白衍可以拉攏、利誘、以錢財美人腐蝕其心性。

但秦國,無論如何都要滅掉。

滅秦復韓,這是張氏每一個族人,都始終牢記心頭的事情,無時無刻都不敢忘。

“所以此番,即使是突然襲擊,也根本威脅不到嬴政!”

項纏聽到張黶的話,點點頭。

“我已經收到消息,咸陽前往邯鄲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埋伏其中,然而更多的人,尚且在觀望!”

項纏說完,負手而立,蹲下腳步看了一眼咸陽城的天空。

其實除去趙地、韓地的舊族勢力,以及其他諸侯國。

在這片秦國的土地上,都有很多人,很多勢力,希望嬴政死在路上。

只要有機會。

那些人便都會動手。

而這個機會,必須要想辦法,引開白衍麾下的白氏鐵騎。

思索間。

突然遠處的街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以及騷亂。

這一幕讓項纏回過神,與長兄項楫對視一眼後,連忙望向前方。

片刻後。

在四人的注視下,突然無數手持長戈的秦國士卒,在街道上驅趕着行人。

“來了!”

項楫開口說道,雙眼微微眯了絲許,眼中暗含殺意。

嬴政這是要出行離開咸陽。

若是人手足夠的話,真想在這咸陽城內動手。

“快跪下!”

項纏看着自己的長兄,又瞧見遠處的街道,連忙拉扯長兄的衣角。

如今在咸陽,他們兄弟二人的身份,不過是普通百姓,此時嬴政出行,若不跪拜無疑找死。

說話間。

項纏已經把項楫拉到街道一旁。

然而項楫聽到要向嬴政下跪,心中突然滿是暴戾起來,面色滿是猶豫。

“楫兄,成大事者,何必在意一時?”

張黶跪在地上,想了想,也對着項楫輕聲說道。

而張黶的話顯然比項伯更有用。

“哼!”

項楫冷哼一聲,然而看着四周的百姓。

雖是萬般不情願,但還是按照張黶、項伯的話,與周遭的其他百姓,一同跪在地上。

一旁的張說見狀忍不住鬆口氣。

倒是項纏,似乎見狀,有些不悅。

這時候。

一行四人看着遠處成羣成羣的秦國士卒,手持長戈在街道上走來,紛紛低下頭,彼此對視一眼。

“讓開,讓開!”

“你,你,退後一些!!”

街道上。

數不盡的秦國士卒,走在街道兩旁,一邊驅使百姓退後,一邊目光不斷掃視四周,預防那些商鋪、高樓內,會有暗箭。

這些都是咸陽城王宮內的屯軍,也是王都之師。

隨後。

在所有百姓的注視下,王宮方向,突然傳來轟鳴如雷的馬蹄聲,浩浩蕩蕩的馬蹄聲,傳入無數跪在地上的百姓耳中,讓所有百姓腦海一震。

秦國鐵騎四字,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內。

“應該是鐵騎已經抵達城門,在城門外等候!”

張黶輕聲說到。

因爲眼下是在秦國城內,街道雖然寬廣,但有咸陽守軍在,白氏鐵騎卻也不需要入城。

畢竟有危險的都在路途上,咸陽城內一直以來守衛森嚴,就是有人有不軌之心,也根本無法在咸陽守軍的護衛下,刺殺嬴政。

最主要的是。

嬴政不是第一次出行,然而不管是那一次,一模一樣的六馬馬駒,都不下三十多輛。

想要在這咸陽城內刺殺嬴政,根本不可能。

片刻後。

街道上,在項楫、張黶四人的注視下,伴隨着一排排手持秦國黑旗的秦卒過去,後面一輛輛裝滿財物的馬車相繼隨後。

之後第一輛六駒馬車出現,在秦卒護衛之下,帶着一大堆宦官、侍女,以及侍郎在寬廣的街道上走過。

第二輛!第三輛!

“鼠輩爾!”

項楫看着一輛輛六駒馬車,看着數不勝數的秦國士卒,眼神之中滿是輕視、冷笑。

如此君王,當爲鼠輩。

這天下,日後一定是屬於他們強楚的!

在百姓人羣之中。

同樣跪在地上的項纏、張黶、張說三人,突然聽到身旁項楫那若隱若現的聲音。

當聽清項楫的話,三人全都被項楫嚇出一身冷汗。

這項楫是瘋了嗎?

項伯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長兄,隨後頭不斷坐看又看,手已經悄然摸到懷中的匕首。

若是四周一但有人告發項楫方纔的話,那他無論如何,都要立刻殺死那人。

隨後與項楫逃跑。

只要嬴政不在咸陽,就是他們被抓住,也能通過昌平君的關係,給放出來。

好在幾息後。

慶幸的是,四周一些隱約聽到什麼的人,看到項纏那凌厲的眼神,都選擇閉嘴。

觸犯秦律秦法,若是包庇便會連坐,但若是沒有人舉報,自然沒有罪犯之說,沒有誰願意做第一個。

反正若有人舉報,到時候自己就說沒聽到而已。

街道上。

正當項伯幾人被項楫嚇出滿是冷汗的時候。

幾名身穿秦國官服,跟在六駒馬車後的侍郎裡,姜敬與竺哲二人,一邊說笑,一邊走路。

看着咸陽城街道兩旁的百姓,不管是士人,還是商賈,全都跪在地上的模樣。

此刻二人心裡虛榮心別提有多滿足,甚至恨不得仰天長嘯,把自己這個走着的侍郎名字,讓所有人都知道。

“可惜那芮爲患病,不能一同前去!”

竺哲一邊與姜敬並肩行走,一邊看着周圍,特別是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

每當看到有那個女子或者婦人偷偷望過來時,竺哲都會昂首挺胸,故意直視前方。

“話說那芮爲哪天時不時吃錯東西了,喝酒之前都還是好好的,喝到一半就開始身體不適!”

姜敬聽到竺哲的話,點頭說道。

回想那日。

姜敬都忍不住疑惑,不管是在王宮清掃馬車的時候,還是一同前去酒樓,芮爲都好好的。

後面喝酒喝到一半,芮爲突然就臉色蒼白起來,甚至毫無血色,額頭不斷冒汗。

後面芮爲提前離開酒樓。

回到家後,第二日便臥牀不起,甚至此行前往邯鄲,都不能隨同前去。

可惜!

是在可惜!

說話間。

許久後,伴隨着跟在馬車後面,一路行走,不管是竺哲還是姜敬,都看到城牆已經近在咫尺。

隨後馬車在所有百姓的跪拜下,從城門使出,姜敬與竺哲也跟在身後。

尚未走出城門內。

姜敬與竺哲就看到,城外道路兩旁,一望無際的秦國鐵騎將士,騎在戰馬上,無數秦字黑旗隨風飄舞。

望着那些身穿秦甲,佩戴秦劍,手持長戈的鐵騎將士。

此刻感受到鐵騎大軍聲勢的姜敬與竺哲二人,身上都忍不住冒出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城外這支鐵騎。

便是此前戰月氏、匈奴,在趙地俘虜趙邊騎的白氏鐵騎!!!

嘶~!

當真氣勢雄偉,讓人心驚。

城門內。

不管是姜敬還是竺哲,都與其他侍郎,乃至咸陽駐軍士卒一樣,看着城外這支望不到頭的鐵騎,紛紛喉結動了動,既是緊張亦是激動。

而一想到此行一路上去邯鄲,都是由這支鐵騎護送。

姜敬、竺哲二人,都忍不住心想。

日後回咸陽,可得的吹噓!

那芮爲,此行當真是虧,鉅虧無比。

“那是鐵騎將領!”

突然前面一名侍郎的話,讓姜敬與竺哲回過神,這時候走着走着,在即將走出城門的時候,順着越來越寬闊的視野,二人都從城門牆外的視線看到一些騎着戰馬的鐵騎將領。

見到那些魁梧壯碩,目光冷厲的鐵騎將領,姜敬與竺哲紛紛緊張起來,呼吸急促。

不止其他人,姜敬與竺哲二人也都十分清楚。

這些鐵騎將領,那個不是殺敵如麻的人,手上滿是敵軍的性命,淤血殺戮對於這些將領來說,已經是常事。

就是焚城,燒死數萬人的事情,這些鐵騎將領也不是沒做過。

城門內。

一想到等會就可以見到這些鐵騎將領的主將,大名鼎鼎,心狠手辣的白衍。

姜敬與竺哲差點就忍不住尿一點液體到褲襠。

想起那白衍的一件件事蹟,想起雁門之內,那毫不留情的屠殺士族,甚至一些秦國將領都是死在白衍的手上。

二人既緊張,又害怕,卻有期待着,能見一見那傳說之中的白衍,是什麼模樣。

到底是一個什麼模樣的人,纔會那般狠辣,沒有半點心慈手軟,更能讓這些本領強悍,氣勢逼人的鐵騎將領誓死追隨,不怨不悔的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想到這裡。

姜敬與竺哲滿是期待、害怕的一邊走,一邊看向牆角。

快了!快了!那是公大夫!

再過一點點。

看到了!!!!

伴隨着視線看去,當竺哲與姜敬看到一名臉上帶傷疤的鐵騎將領,當感受着城外威風凜凜的鐵騎大軍,感受其氣勢。

突然間。

當二人看到鐵騎主將的時候,二人都驚呆在原地,瞪着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就連身後的其他侍從,以及一些侍女,都疑惑的看向擋在城門中間的兩人。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沒注意到。

不管是姜敬,還是竺哲,二人官服下,那巨大的繡袍內的手,都在打抖。

此時。

姜敬與竺哲,目光望着遠處鐵騎將領最前面的那名主將,看到那主將騎着戰馬,身穿秦甲的模樣。

看着那張年紀輕輕,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

二人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恐懼,害怕。

白!

白衍!!!

“快走!”

突然間,一個侍郎碰了碰姜敬,不曾想姜敬腿軟之下,直接癱軟在地上。

這一幕讓砰姜敬的侍郎看傻了眼,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看向左右,示意自己沒有用力推姜敬。

好在這時候。

已經回過神的姜敬,突然跌跌撞撞的起身,恍恍惚惚的低着頭,一邊嘴脣顫抖,一邊小心翼翼的走着。

見狀。

其他侍郎與侍女滿是不解,然而眼下馬上就要出城,顧不得其他。

衆人擔心失禮,也不敢多問。

“嗯?”

不過還是有幾名侍郎、侍女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一些溼跡。

咸陽城外。

伴隨着一支支秦字黑旗飄舞,密密麻麻的鐵騎與長戈之中,整個鐵騎大軍都鴉雀無聲,騎着戰馬看着從眼前路過的人。

白衍騎着戰馬,身穿衣甲的他,此刻佩着秦劍,宴茂等人跟在他身旁。

此刻的白衍面無表情,與其他時候相比,穿甲佩劍的他,如同變了一個人,所有與白衍熟悉的人,都會有這般感觸。

白衍沒有穿甲,如同一個面善的鄰里少年。

穿上衣甲後,整個人的氣勢與眼神的目光,都讓人感覺冷意,讓人敬畏,卻又讓熟悉的人安心。

這時候。

白衍也注意到,在一輛六駒馬車後,在一衆侍郎、宦官、侍女之中,有兩個低頭走路的侍郎。

望着那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熟悉的兩個身影。

白衍騎在戰馬上,不過簡單看了一眼,便沒有在意。

兩個侍郎而已!

白衍有方法與手段,能讓這兩個侍郎離開咸陽,隨着時日過去,讓其二人消失在人世間。

但白衍與那兩人還不至於走到哪一步。

眼下。

心虛、理虧、害怕的,是那兩人。

伴隨着冷風拂過。

白衍轉頭望着周圍,雪已經在兩日前,便停了,此時驪山哪裡調來的勞役與罪犯,已經在前面的清理道路。

而今日,天色方纔亮的時候,馮氏、楊氏、李氏便紛紛派人給他帶來其他地方的消息。

伴隨着嬴政將要離開咸陽,在前往邯鄲的道路上,已經有許許多多的勢力,在準備動手,更多的勢力也都在觀望。

此行。

對於他,對於白氏鐵騎來說,同樣也是一場考驗。

很多人也都盼着殺死嬴政的同時,一起除掉他白衍,解決白氏鐵騎。

城門內。

突然一名王宮守衛的將領,騎馬出來,隨後來到白衍面前。

白衍從思索之中回神,聽懂動靜,隨後轉頭看着那名守衛將領。

“白將軍!這是王上命吾給將軍傳來的消息!只能將軍一人知曉!”

將領下馬,來到白衍身前,把兩塊召布交給白衍。

白衍伸手接過召布,看着上面的內容。

第一塊,上面記錄着此行嬴政乘坐第幾輛馬車,以及與一些王室宗親乘坐的馬車的在那個位置。

隨後便是第二塊。

看完第二塊布詔寫着的內容。

白衍便把布詔放入懷中,擡頭後,轉頭看向洛陽的方向。

“珪!帶五百鐵騎,先行前往洛陽!”

白衍開口下令道。

有大大說咸陽沒有城門,也有大大說咸陽有城牆,有地理調查曾經科普過,似乎秦始皇陵便是按照咸陽的規模來,有裡外城牆。

秦始皇死後,也是希望在王陵內!看着星河海川,在城內統治着一切。

這裡就寫有城牆。大大們別在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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