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的屋檐下。
宦官離去沒多久,便雙手捧着一卷竹簡走了回來。
“王上,這是白將軍此前呈送來的密函!”
宦官拿着竹簡,來到嬴政面前,彎腰稟報道。
在鄭夫人的注視下,嬴政伸手拿過宦官手上的竹簡,沒有打開再看一遍,而是轉身交給鄭夫人。
“美人便看看,這些妄圖謀害寡人的賊人!”
嬴政輕聲說道。
鄭夫人小心翼翼的拿過竹簡,隨後在嬴政的身旁,緩緩打開。
方纔打開的那一刻,看到竹簡裡面的內容,看着上面一個個有名有姓的名字、士族,鄭夫人那張美豔的俏臉,立刻花容失色,一片蒼白。
“美人好生看看!”
看着婦人離去的背影。
“滋滋~!真羨慕子霄兄!虧吾當初在防陵城,還嘆息子霄兄不選一美人,不曾想是子霄兄根本看不上啊!”
嬴政似乎沒有看到鄭夫人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依舊如同往日那般,伸手在鄭夫人那張白皙絕美的俏臉上,輕輕拂過長髮。
禹的模樣根本比不上她們,但她們身爲酒樓女子,同樣清楚,方纔禹珍惜機會,或許還真比她們更有可能,會被那來路不明,卻身份高貴的君子帶走,帶在身邊。
吳高的那些人,田濉倒是不擔心,對於麾下的親信,田濉還是有信心。
曾經答應祖父以及族人的要求,那都是在腦海中,幻想着嬴政已經被刺殺,卻從未想過,事情會暴露,嬴政不禁安然無恙,還已經知曉她與鄭氏的謀劃。
防陵城。
嬴政卻是沒有半點動容,轉頭看着遠處那漆黑的夜空。
邯鄲城。
想到這裡。
婦人搖搖頭。
此時田濉思索着,等會如何用其他藉口,從徐夫人哪裡分別拿到毒藥、解藥。
白衍直到接近天亮,方纔起身離開。
屍堰也在與田濉交談着。
看着不斷打着哈欠,蔓延倦意的陳盱,田濉沒好氣的拍了拍其背部,示意上馬車。
禹低着頭,不敢言語。
此刻看着吳高的眼神,田濉心中無奈之餘,也已經預料到,吳高之所以如此着急,恐怕除開着急給子霄解毒的原因外,還有一小部分原因,便是想調走自己身旁的齊技擊。
哭笑不得的白衍,聽着身後掩門的聲音,又望着眼前美眸泛紅的女子。
要知道當初子霄曾經說過,因爲擔心吳高會打草驚蛇,迫使徐夫人逃跑,故而關於徐夫人的事情,並沒有告知吳高。
屍堰路過陳盱旁邊的時候,滿是欽佩的拍了拍陳盱的肩膀。
“讓開!!”
而吳高在白衍、田濉等人的注視下,上前打開小苑大門,大門打開後,便讓所有人進去。
此刻吳芸雙眸之中的目光,已經全都只有那個面色蒼白的少年。
“厲害!”
“讓開讓開!!”
一個時辰後。
“王上~!”
“對對對!對!”
“就是啊!方纔啊!某人似乎還不知足。”
而白衍看了一眼後,眉頭緊鎖的轉頭看向田濉等人,說出自己的擔憂。
“或許是想和我們比吧!畢竟看着我們身旁的君子,都.”
“那些秦軍似乎是前往中牟城的方向,會不會是嬴政已經趕來中牟城,計劃有變?”
至於明日有沒有人看得上禹,那便不是她的問題,若是沒人看上,稍稍降價,自有身份地、年紀大的人願意掏少許閒錢。
婦人看着這些女子,輕聲說道。
“什麼?”
“禹,一夜勞累,莫要多想,明日好生接客!”
不過也好在陳盱經歷過婦人那一遭,接下來的三天內,陳盱都老實不少,這也讓一向正經的屍堰,都忍不住笑着調侃,到底還是婦人厲害,不一般啊!
田濉看着吳高,倒也沒有怪吳高耍心機,畢竟子霄對吳高、吳芸有救命之恩,並且還有種種過往。
屍堰、吳高自然不傻,紛紛心領神會,連忙點頭。
“我”
鄭夫人這時候,終於驚慌失措的癱軟坐地。
田濉聽到白衍的對話,輕聲勸慰道。
那名女子見到婦人突然變臉,不明白自己說錯什麼,卻也連忙忐忑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出聲。
宦官輯禮之後,便把鄭夫人拖走。
馬車內,陳盱、田濉看向遠處平原上的秦軍,滿是疑惑。
在即將抵達邯鄲城的時候,陳盱還在孜孜不倦的和田濉說話,想着今晚要不要再去找一間酒樓,突然就看到馬車外,突然十來名身穿秦甲的騎兵,正在官道上騎行。
吳高、屍堰、田濉、陳盱四人,坐在一輛馬車內。
屍堰聽到陳盱的話,也在一旁點點頭,方纔看到吳芸第一眼,即使是他從小便認識吳芸,也忍不住露出驚豔的目光。
也讓白衍猝不及防,自己一路上隨時常咳嗽,但哪裡嘔過血。
常在男女溫柔之鄉的陳盱,甚至已經幻想到他們幾人離開後,子霄與吳芸會在房內幹什麼。
離開前,陳盱回頭,給那婦人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田濉說道。
說話間。
“我們還是先去邯鄲,等爲子霄除去體內之毒後,再回中牟!”
故而連忙找藉口提前離開。
吳高沒有理會陳盱與屍堰,而是看向田濉。
幾人中,倒是田濉,方纔雖是也有驚豔,卻還不至於想陳盱那般。
“子霄兄,汝有傷在身,又身體不適,連日奔波勞累,昨日都嘔血,今日便不要一同前去!”
此時。
婦人看着禹囑咐道,說完便轉身離開。
直到這時候,禹或許才明白,爲何方纔婦人會說給她機會,她都沒有抓住。
“怎麼回事?”
“對啊,指不定,明日還會碰到這麼一個君子選你!”
這一看就不是爲自己等人準備的。
“可以!”
方纔雅間內,她們所有人都感覺到,那幾個君子,不管身着打扮,還是氣質談吐,都絕非普通人家,甚至一般士族都比不上。
田濉、陳盱、屍堰三人自然都有眼力見,看着眼前的場景,以及面前這個小苑。
雅間外。
就連一向嚴謹,給人感覺可靠的田濉,都對着吳芸輯禮。
吳芸看着弟弟,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隨後看向吳高身後,從小便認識的屍堰。
白衍坐着馬車,在吳高的囑咐下,馬車緩緩行駛到一個巷子內方纔停下,後面陳盱、田濉乘坐的馬車,也緊緊跟着。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容貌!能被君子選中,已是萬幸,還不知足。”
然而此刻鄭夫人卻沒有如同往日那般,面色嬌羞,此刻鄭夫人感覺只感覺到後背發涼。
婦人對白衍、吳高的目光,並不介意,反而那眉眼滿是笑意的看向二人。
“你笑什麼?”
一名名女子說完,便轉身離開。
天色方纔明亮,白衍與吳高、屍堰、田濉便來到馬車旁,準備離開防陵城。
而另一邊,禹也一臉震驚的擡起頭,看向婦人。
就證明那君子看着禹的模樣,或多或都有少許的憐憫之心。
婦人說到這裡,目光看向其他女子:“方纔你們身旁的君子,連同我身旁的那個君子在內,此行,全都是陪她方纔身旁的那個君子,去往邯鄲!”
“君子,慢走啊!有空常來!”
第二日。
吳高照顧着白衍,滿是疑惑的看着那些秦軍離去的方向。
白衍與吳高走出房門時,也忍不住眼神古怪的看向陳盱一眼,當看到紅光滿面的婦人過來,忍不住嘴角上揚。
吳芸聽到卻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顯然早已經知曉。
然而這時候,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那婦人卻是沒有再責怪禹,而是收起笑容,看向其中一名女子。
白衍見狀,點點頭,望着方纔秦軍離去的方向一眼後,等屍堰、田濉等人交談完,便再度回到馬車內。
放在雅間內,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禹終是很隱晦的不斷看向最俊的那名君子。
再聯想到方纔禹一整晚,在雅間內的種種舉動。
其他幾名女子,緩緩從震驚之中回過神,隨後看向一旁的禹,眼中滿是嘲諷。
回想一整晚都沒有伸手碰過她的那名君子.
“今日之事過去之後,便不要多想,明日好生接客!”
等了許久,當那些秦軍離去後,屍堰、白衍、吳高三人,紛紛走下馬車。
不是酒宴整整持續一晚,而是要等陳盱一起離開。
此時整個苑內,便只有他與吳芸獨處。
“子霄兄便勞煩吳氏照顧!吾等去爲子霄取回解藥!”
吳芸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眼神。
這就是最明顯的破綻。
白衍乘坐馬車,終於來到邯鄲。
田濉聽到吳高的話,沒有拒絕。
“有人在呢!”
“諾!!”
“啊!”
而吳芸方纔沒有半分意外的模樣,唯一的解釋,便是吳高已經派人告知給吳芸。
“奇怪,那些應當是駐紮在邯鄲的秦軍!”
吳高難得讚許陳盱一句。
白衍說完,神情有些憂慮。
嬴政輕聲說道。
婦人的話,讓幾個女子全都一臉意外,不敢相信的看向彼此。
因爲面前手裡的竹簡內,在一塊竹簡上面,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之中。
看着田濉從自己身旁走過,陳盱連忙跟上。
田濉說道。
“饒命~!王上!”
那麼自然而然,吳芸也不會知曉。
“咳咳~!那個,吳高兄,汝不是曾說過,邯鄲城內有一酒樓十分有名,何不帶吾等前往!”
邯鄲城內的街道上,依舊繁華熱鬧,嘈雜紛亂的聲音遍佈整條街道。
婦人嬌羞的說道。
其他女子冷眼熱嘲的看向禹。
赫然也寫有自己的名字,鄭夫人!
陳盱說完後,給屍堰等人一個眼神。
走下馬車後。
而就在說話間,感覺到一雙手不老實的放在自己身體上,婦人轉過頭,美眸滿是嬌嗔的看向陳盱。
之所以如此篤定,便是方纔在小苑,拜託吳芸照顧子霄的時候,故意提到去給子霄取解藥。
在經過幾名秦吏的盤問後,白衍與吳高、屍堰的馬車,方纔緩緩的在密集的人留下,駛入邯鄲城內。
嬴政聽着身後鄭夫人滿是求饒的話,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一句話,唯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片夜色,似乎在想着什麼。
陳盱滿是感慨的說道。
其一,保護吳芸、子霄。
陳盱還沒來得及與婦人說什麼,就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另一邊,同樣停靠在路邊旁的馬車上。
白衍看着這條僻靜的巷子,有些奇怪。
看着房門外方纔回來就靠着木門,衣衫不整,氣喘吁吁,十分狼狽的陳盱,田濉都不想看,若是可以,甚至想舉手擋住眼睛。
“不必擔心,中牟城內有我留下的人,若有問題足以應對。”
這一幕。
吳高見到那名女子,一臉笑意的上前。
鄭夫人俏臉上再也不復方纔的從容,看不出血色的臉龐上,此刻只有驚慌,那恐懼的眼神滿是哀求。
吳芸看着田濉,緩緩輯禮。
“來人,把美人帶去偏房,三日後,賜白綾!”
比起上一次來邯鄲之時,白衍明顯感覺到,邯鄲城門的盤查,嚴了不少。
“走!”
換做是他,他也會與吳高一樣。
“等會先去府邸安頓,然後一邊安排人去盯着郭開府邸,找機會除掉郭開,一邊去取解藥,我們此行時間不多!”
陳盱看到白衍一臉意外的模樣,臉上揚起一抹屬於男人的壞笑,眼神滿是調侃。
伴隨着嬴政的話,一直在後面等候的幾名宦官,連忙上前,對着嬴政輯禮。
“長姐!”
白衍與田濉、屍堰、陳盱一起走進小苑,而一進去,便看到小苑內,站在一個女子。
“奇怪!”
看着這一切。
還沒等車伕將馬車遷到哪裡,沒一會,就看到遠處平原上,兩千多名秦國大軍突然整齊有序的走來。
隨後陳盱、吳高、屍堰等人不給白衍拒絕的機會,連忙互相擺手招呼,一起朝着小苑外走去,那急匆匆的模樣,生怕晚了一些。
按道理,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邯鄲城的秦軍絕不會貿然離開邯鄲,特別是嬴政要來邯鄲的關鍵時候。
田濉、陳盱二人不是第一次見到吳高的長姐吳芸,不過上一次見面,還是幾年前,吳芸嫁到魏國的時候。
田濉清楚,自己若是沒有猜錯,吳高雖然答應主老等人,但實際上,早已經派人來到邯鄲城內等候,而且守候的最佳地點,便是放在那小苑附近。
畢竟方纔那君子不選其他比禹更美的女子,而是選禹。
此時再見吳芸,別說陳盱,就是田濉都忍不住稱奇,吳芸比起數年前時,姿色更有韻味不少。
“王上,饒命,王上!王上饒命,妾身願終身侍奉王上,再也不敢有異心!王上.”
“你啊!好不容易給你機會,不必去陪那些腹黑醜陋的老男人,誰知你還不知道珍惜!”
只留下一臉失魂落魄的禹,站在原地,纖瘦的身軀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慢走啊!”
此刻。
一路上,陳盱沒少與屍堰吵吵鬧鬧。
“諾!”
名叫禹的女子,聽到婦人的話,擡頭看向婦人一眼。
畢竟田濉的身份是齊國王室宗親,那個王室宗親之人的府邸內,不都美妻美妾如雲。
看到身後,這幾個勞累一夜的女子,婦人目光最終看向模樣並不出衆,也是身上服飾最整齊的那名年輕女子。
其他女子倒是一臉贊同,紛紛發泄着不滿。
都是男人,這單眼力見田濉還是有的,有句話叫做,君子好成人之美。
馬車內。
“盱兄,好雅緻!!”
而那些人,都是陪禹身旁的那男子去邯鄲的?
那人誰啊?
此刻在其他所有女子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想到這裡,陳盱眼神之中的羨慕之情,那毫不掩飾。
其二,吳高清楚,他們一行人定會到那小苑。
婦人站在房門處,看着陳盱的目光,嘴角滿是嗔怪,待所有年輕男子離開後,方纔轉過頭。
乘坐馬車的田濉,還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乘坐馬車,準備前往徐夫人哪裡的時候。
邯鄲城外幾十裡的官道上,一輛馬車飛速的朝着邯鄲城趕來,馬車內,只有桓楚一人面色慘白的躺在其中。
大大們,那啥
日後回到齊國故鄉的時候,總不能只帶着功名利祿,這些經歷,與田非煙長兄田濉,在一起的經歷,才能讓回到家鄉時,更加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