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你這外孫,了不得!

“爾等可是有事?”

𪥫俁沒見過眼前這二人,本能好奇的詢問道,畢竟眼下這院子是他家,這兩人莫不是走錯路。

若是走錯路,𪥫俁自然是要提醒一番。

然而就在𪥫俁說完話的時候,公羊湛攙扶着的老婦人,目光怔怔的望向𪥫俁的母親,眼神滿是激動,年邁的身軀都隱約可見的微微顫抖。

“成熒!成熒!”

老婦人一句句喊道,每一句話,都讓老婦人心中,發自靈魂的顫慄起來。

有些事情,會一直都被放在心底銘記着,時間蹉跎不掉,歲月也清洗不了,當一切再次浮現之時,不僅沒有少一分,反而那放在心底的人,或者事,都會在時間、歲月下,變成世間最珍貴的人、事。

白衍的外祖母,起初看着那老夫人,隱約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不過也是以爲認錯路,走錯門,然而當看到那老婦人用滿是淚水的眼神直勾勾望着自己,輕輕喊着自己的名字。

剎那間。

外祖母也在這時候,望着那眼神,模樣會變,眼神卻不會的……

此時,外祖母想到什麼,老邁的雙眼,帶着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對方,淚水也在緩緩佈滿眼睛。

“少君!”

一個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外祖母望着那老夫人,她不敢相信,在那麼多年後,她居然還能再見到魯嫺少君。

外祖母一直以爲,她這輩子,到死,或許都無緣再見到那個在記憶裡,魯府之內一直照顧她,教她識字讀簡的女子。

耳聽着熟悉的聲音,這一刻,外祖母害怕這一切,都是夢,甚至顫抖之餘,都不敢走上前。

“成熒!”

外祖母望着那熟悉的眼神,聽着再次的呼喚,再也抑制不住激動,把木柴丟掉,朝着那老婦人走去。

“少君!”

外祖母來到老婦人面前,激動的牽起老婦人的手,老婦人也流着淚,喜極而泣。

“少君?”

𪥫俁看着母親的模樣,然而也很快想到什麼,頓時愣住了,瞪大眼睛轉過頭,看着老婦人。

這便是曾經娘,說過無數次的魯伯之女?

看着母親激動的看着這個老婦人,注意到老婦人手裡的木杖時,一臉心疼的模樣,回過神來的𪥫俁有些不可置信,魯伯子女都離開臨淄數十年。

如今,居然回到臨淄!!!

“快坐,快坐!”

𪥫俁與眼前中年男子點頭示意,這時候見到母親詢問魯伯女的身體後,一邊心疼的擦淚,攙扶着老婦人去坐,一邊有些埋怨,當是她去城外迎接纔對。

說話間,母親也不斷回憶年幼之時,幸得魯府照顧,方纔沒有被餓死,還有少君至小就從不把她當僕人。

言語間滿是母親那說不盡的感激。

𪥫俁見狀,自然也清楚,在這世道,若非魯府,母親當初,怕是會被餓死,就算不餓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更別說母親都有了兒孫後人,這樣讓母親時隔那麼多年再次見面,方纔如此埋怨沒去迎接。

不過聽到這裡,𪥫俁有些好奇,這老婦人以及這男子,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院子內。

“怎還稱少君?魯府早已經不在,這三十年,齊國唯一牽掛的,便是汝!”

老婦人並沒有嫌棄院子的撿漏,隨意坐下來後,看着同樣也年邁,滿頭白髮的成熒,忍不住有些感慨,特別是摸着成熒的雙手,老婦人也滿是心疼。

曾經在魯府的時候,她便不喜歡被成熒稱作少君,後面卻害得成熒被打得滿身傷,這纔不敢再提。

如今魯府都已經不在,成熒不是府邸內的侍女,早就嫁給那深得父親賞識的男子爲妻,她那麼多年過去,也已是公羊一族的老婦。

少君這個稱呼,如今再也沒人能阻攔她丟掉。

“此乃吾長子,公羊湛!!”

老婦人把長子公羊湛喊來面前,爲衆人介紹道。

“伯母!”

公羊湛上前,認真打理道。

外祖母看着上前打禮的公羊湛,打量一番,連連點頭,看向公羊湛的眼神,滿是親近,隨即讓長子𪥫俁,過來輯禮。

“伯母!”

𪥫俁也跟着打禮道,出身寒微,如今是個小販的𪥫俁,打禮時的角度,手勢,輯禮速度,都一竅不通,但好在心誠,也讓老婦人滿是歡喜的笑起來。

絲毫沒有介意。

“去準備食羹!”

𪥫俁也知道自己的問題,臉色有些通紅,撓了撓頭後,知道多年不見的母親,定是有說不完的話,於是等妻子也過來打禮後,便囑咐妻子,等會要招待這遠道而來的母子。

說話間,𪥫俁聽到母親也好奇的詢問,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汝外孫!”

老婦人開口回答道。

𪥫俁聞言,愣在原地,外孫?

壽兒?

想到這裡,𪥫俁終於明白爲何魯伯母會知道這裡。

定是魯伯母去過村子裡找過母親,後面見不到母親,便打聽消息,去尋去小妹哪裡,最後是壽兒告訴魯伯母,母親在這裡。

魯伯母是真的有心!

“良人,老婦人方纔回到臨淄,定是思念臨淄粟餅……”

舅母較爲心細,得知是家母常掛在嘴邊的魯伯母,時隔三十多年回到臨淄,故而除去食膳外,舅母便想起齊餅。

傳言在姜太公時期,姜太公便是用這齊餅救下無數士卒,從而助周滅商,而周天子分封諸侯,姜太公所制的餅,便在齊國流傳下來。

而齊國獨特的環境位置,也讓無數商賈、士人直言,其他諸侯國的餅,比不上齊餅香甜,屬人間一絕。

“嗯!”

𪥫俁得到妻子的提醒,這才幡然醒悟,連忙點點頭,帶着妻子一同走去房屋之中,留下母親與魯伯母敘舊。

“壽兒!少……嫺,汝身體不適,爲何還要去村裡,如此操勞,吾心何安?”

外祖母也意識到魯嫺去過村裡荀她,看着那根木杖,外祖母滿臉愧疚、自責。

若是可以,外祖母寧願自己在馬路上等三天三夜,都不願意讓身體本就不適的魯嫺,如此辛勞的去尋她。

見面雖好,但若是讓魯嫺勞累,外祖母心中無比難受。

“壽兒?”

老婦人聽到成熒的話,有些愣神,也有些錯愕,隨後很快便反應過來,應當是另外一個外孫。

但爲何說是村裡?

成熒的女兒,怎會在村裡?

想到這裡,老婦人只能先強行忍下疑惑,搖搖頭。

“是另外一個外孫!”

老婦人開口解釋道。

一旁的公羊湛此時也跟着點點頭,看向伯母,公羊湛也與母親一樣,好奇爲何伯母會說,在村子。

“另一個外孫?”

外祖母聽到魯嫺的話,幾乎立即想到另一個外孫是誰,滿是歲月的老臉上,眼睛頓時一亮,滿是激動的問道。

“可是衍兒?”

外祖母說到這裡,整個人都一副意外的模樣。

除了壽兒,外孫便只有衍兒。

魯嫺既然說不是壽兒,那便只有衍兒!

想到這裡,再想到那個小外孫,看着眼前的魯嫺母子,外祖母沒想到,衍兒居然與魯嫺母子見過面,這不由得外祖母回憶起,衍兒小時候,好奇的看着她,每一次都安靜的聽着她,懷念起魯府的過往。

但此刻外祖母又不敢相信,畢竟這天下,茫茫人海,衍兒怎會如此巧合的見到魯嫺,還認識魯嫺。

除非……

衍兒,是特地去打聽過!

想到這個可能,外祖母是又氣又笑,愈發堅信,想到小外孫那小時候的模樣,心中感動得再次浮現淚水。

“是他!”

老婦人聽到衍兒這個名,心中終於是放下心,名叫衍,又自稱外孫,清楚詳細的知道這裡,加之眼前成熒的話。

看來如今那大名鼎鼎的秦將白衍,真的是成熒的外孫。

這不禁讓老婦人有些感慨。

“熒,如今啊,你那小外孫可有出息了。”

老婦人笑着點點頭,隨後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緩緩說出來。

外祖母一直都聽着,當聽到小外孫主動去公羊府的時候,外祖母哪裡還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巧合,而是自己那小外孫,一直惦記着,從小她說過的事,並且真的去尋找魯嫺。

數不盡的暖意,浮現在外祖母心底。

而當聽到後面,那些驍勇善戰的秦國騎卒,看守着院子,所有將領,全軍將士,都聽從小外孫的命令,甚至連曲阜都是小外孫攻打下來的,還有那魏國!

外祖母聽到這些,心中滿是欣慰,小時候那個被村子裡的人,嘲笑的孩童,被她護在身後的孩童。

如今,終真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將軍,一個統領十餘萬大軍的秦國將軍。

就像小時候在燭燈下,她給小外孫,談及名揚古今的那些名將,吳起、龐涓、白起、廉頗、田忌、匡章……說着那些將軍,一令十萬軍士而動,一行而諸侯危。

“成熒,你方纔爲何說是在村子?”

老婦人說完後,也好奇的問起心中疑惑,怎麼聽着,成熒的女兒,是嫁到齊國的村子裡。

那爲何白衍,又是秦國將軍!

還是坐擁秦國精銳鐵騎,頗受秦王嬴政器重、賞識的秦國將軍。

“就是在村子!”

外祖母笑着點點頭,似乎知道魯嫺母子的疑惑,而從小便深受魯府照顧的外祖母,比任何人都清楚魯嫺的爲人,便也沒有隱瞞。

把女兒嫁到哪裡,對方家境,以及育有几子,各有何名,全部都說出來。

“白衍出身耕農之家?”

公羊湛站在自己母親身後,當聽着成熒伯母緩緩說着事情之後,徹底一臉失神的模樣,眼神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秦將白衍,居然出身耕農之家!

這遠比白衍是齊人的事情,對於公羊湛的衝擊要更大,公羊湛敢篤定,這件事情若是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畢竟白衍是齊人的消息,已經越傳越廣,但凡知道這件事的人,不管是商賈、還是士人,都在猜測,白衍是齊國那個名門士族中的子弟。

誰會想到,誰又敢往耕農這方面想……

一個普普通通的耕農,甚至連姓氏都沒有!

“小時候啊,因吾那小外孫,體弱偏瘦……”

外祖母說完女兒一家後,知道魯嫺母子心中所想,便把小外孫從小被村民嘲笑的事情,帶着回憶,慢慢說出來。

許久。

隨着所有事情都被魯嫺母子得知,別說公羊湛,就是老婦人,都一臉恍惚的搖搖頭。

“成熒!你這外孫,了不得!”

老婦人回過神,看着成熒滿是羨慕的說道。

若是一開始,得知成熒的經過,得知成熒獨自一人,將三個兒女拉扯大,老婦人滿是心疼,而直到後面,隨着小外孫的出現,聽着那些經歷。

老婦人越發感嘆,甚至要遠比一開始,得知秦將白衍,是成熒外孫之時,更要驚歎數倍。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想到年輕時,與成熒讀簡時,孟子的評論,她一直記載心底的話,沒想到,成熒的小外孫,卻完美體現這句話的含義。

從一個山村無姓的耕農子弟。

再到如今名揚天下,手握秦國精銳的秦國將軍。

老婦人清楚,這樣的人,會比任何士族子弟出身的將軍,更爲堅毅,也更受君王的信任、賞識、器重。

“都是外孫自己的福氣!”

外祖母搖頭說道。

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比故交摯友誇讚自己兒孫,更讓人開心的事情。

“不說小外孫了,嫺,這些年,你在楚國,可過得如何?”

外祖母得知小外孫的事情,已經心滿意足,隨即,滿是疑惑的看向魯嫺,自從魯嫺嫁去楚國後,魯伯得罪太多人,不讓她去魯府打聽消息,這些年,她一直都沒有魯嫺的消息。

“唉~那年,吾嫁到楚國公羊一族……”

魯嫺也陷入回憶,把經過緩緩說出來。

而在魯嫺身後,已經是中年人的公羊湛,此刻歲月的臉頰上,已經滿是恍惚麻木。

甚至公羊湛都懷疑自己方纔聽到的一切。

因爲公羊湛清楚,在他離開這裡的小院,不管他與任何人說秦將白衍的出身、經歷,都會被人貽笑大方,當做笑柄來取笑。

回想那天晚上,公羊湛在府邸內,見到那個在衆多鐵騎銳士的護送下,來到府邸,在秦軍將領畢恭畢敬稟報中,面色習以爲常的少年。

公羊湛怎麼都無法將其,與方纔成熒伯母口中的那個少年,當成同一個人。

若非母親不顧阻攔,非要執意不辭辛勞,來到臨淄,他恐怕根本不可能得知這些事情,回想那晚,母親待白衍離開後囑咐的話。

公羊湛忍住將這件事情,告訴胞弟公羊煜的衝動。

………………

落日下。

齊國臨淄的城門下,在戒備甚嚴的搜查中,𪥫氏與挑着米粟的衍父,來到城門下,耐心等待着搜查。

許久後,在一個個來來往往的行人、百姓,以及商賈中,𪥫氏與衍父終於等到門吏的搜查,說出來歷,以及證物後,確定沒問題,在門吏的放行中,𪥫氏與衍父終於進了城。

城內依舊到處都是齊卒手持長戈,四處搜查的身影。

走了許久。

方纔來到熟悉的小院。

“兄長!娘呢?”

𪥫氏來到小院內,便只見到兄長𪥫俁與兄嫂在忙活着,並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

“今日不是魯伯母來了嘛,魯伯母說是想念娘,非要拉着娘去小舍居住,說是明日便要離開,太多太多的話,都還來不及敘舊。”

𪥫俁見到小妹,看着衍父挑來一擔子的米粟,知道小妹這是擔心城內戒嚴,憂慮他、妻子,以及母親,不由得滿是暖暖的感覺。

雖然搬來臨淄那麼多年,即使小妹已經出嫁,但親情從未淡薄過一絲。

“魯伯母?”

𪥫氏聽到兄長的話,滿是疑惑,那個魯伯母?

“就是當初魯伯的愛女,一直照顧母親,後面嫁去楚國的魯伯母!今日魯伯母不是去見過壽兒嗎?還說是壽兒說母親在這裡。”

𪥫俁解釋道,好奇的看向小妹,今日他明明聽到,魯伯母說是去詢問壽兒,方纔知曉這裡。

“是她!!!”

𪥫氏聽到兄長的話,立即記起來是誰,十分驚訝,那個連她都從未見過的魯伯之女,居然回齊國,不過聽起來,似乎不打算在臨淄居住。

或許是與如今臨淄城內很亂有關!

畢竟如今村子裡面,很多村民都在擔憂,秦國丞相在齊國臨淄被刺殺,秦國會不會動怒,從而發兵攻打齊國。

所有村民,不管老弱婦孺,一想到戰爭,都很害怕,誰都害怕秦國真的攻打齊國,更恐懼萬一齊國,打不過秦國該如何是好。

不過聽到後面,今日?

“今日吾與良人一直在家,從未見過有人登門啊!壽兒也一直在家!”

𪥫氏搖搖頭,看向兄長,滿是疑惑。

一旁的衍父也點點頭,他們都在家,而壽兒的腿不好,如今到處都是齊吏在村子搜查,根本不敢亂走動。

“嘶~不對啊!魯伯母親口說所,是母親外孫……”

𪥫俁滿是疑惑,這是他親耳聽到的事情……,忽然間,𪥫俁想到什麼,瞪大眼睛。

𪥫俁的妻子,以及𪥫氏、衍父,也都紛紛想到什麼,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衍兒!!!”

“是衍兒!!!!”

這時候𪥫俁以及𪥫氏、衍父,全都反應過來,那魯伯母根本不是從水壽哪裡得知住處,而是從衍兒哪裡得知這裡。

也就是說,魯伯母見過衍兒!

並且魯伯母清楚的知道,如今衍兒在哪裡!!!

“兄長,魯伯母住在哪裡?”

𪥫氏滿是激動的詢問道,迫不及待的要知道衍兒的消息,那麼久,她都沒有衍兒的消息,誰知道她心裡有多擔憂。

多少次她在夜裡偷偷哭泣,後悔當初讓衍兒離開。

早知會是這樣的情況,會一直失去衍兒的消息,當初她說什麼,都不會讓衍兒去翼城。

“衍兒!”

衍父此刻也直勾勾看着𪥫俁,眼神滿是着急。

“方纔着急收拾屋子,未問魯伯母!”

𪥫俁一臉錯愕的說道,隨即滿是愧疚。

“……我要去找!”

𪥫氏見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長兄,便轉過身,朝着小院外跑去,衍父見狀也連忙跟上。

𪥫俁與妻子,這時候也意識到什麼,連忙跟着一同離開院子尋找魯伯母。

臨淄城內的街道上。

作爲齊國都城,臨淄的繁華熱鬧,註定城邑遼闊,街道無數,小舍更是數不勝數。

𪥫氏等人一間間的從近到遠的尋找,根本無濟於事,況且還沒尋找一會,便被齊卒發覺異常,盤查過後,雖說確定𪥫氏等人的身份沒問題,但幾個齊卒還是不准他們到處走動。

𪥫氏思子心切,還想祈求兩句。

然而隨着一個齊卒直言,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是給刺殺秦相的兇手,通風報信,一句話,直接讓𪥫俁、衍父臉色大變,連連保證不是後,帶着着急的𪥫氏離開。

“兄長,你爲何就不問一下!”

𪥫氏走在街道上,沒好氣的看向兄長,雙眼紅彤彤的,淚水已經隱約浮現。

“等明日娘回來,便問問,娘一定知道!”

衍父看着𪥫俁自責愧疚的模樣,連忙安慰妻子,他知道妻子一直都思念衍兒。

說話間。

衍父看着遠處數十名齊騎,乘騎戰馬,護送一輛馬車趕來,連忙拉着妻子讓路,待馬車以及齊騎匆匆行駛而過,這才鬆口氣,帶着妻子返回小院,等待母親。

另一邊。

“父親,九鼎算算時日,應當已經快要抵達咸陽,如今秦相被刺殺,王上定然更爲迫切的需要白衍回齊,孩兒以爲,還是當把白衍之事,向王上言明!”

馬車內,田賢看着面露沉思的父親,輕聲說道。

秦相隗狀被殺,田賢清楚,這件事情還真不是父親所謂,若是父親會做這件事情,那麼秦國上卿姚賈,此刻也不會還活着。

但無奈的是,田賢清楚,不代表其他人也清楚。

“先到王宮,見到王上再做決定!”

田鼎聽到田賢的話,搖了搖頭。

望着窗外的臨淄景色,田鼎不知爲何,心中隱約有預感,秦相被刺殺的事情,或許只是開始,秦國,一定會有更大的變故發生。

但這一切,如今都尚未查清,沒有絲毫證據,都只是他個人的預感。

“也好!”

田賢聽到父親的話,微微嘆息,好在還有九鼎的事情,不然田賢都不知道,父親應當如何與齊王說出,白衍的事情。

給各位書友解釋一下,一是白衍不知道,身體不好的老婦人,會特地到臨淄見外祖母。

其二,公羊湛絕不會違背母親的話,不僅僅是敬愛母親,更何況公羊湛若想與白衍拉進關係,母親纔是最關鍵的樞紐,沒有母親,公羊一族與白衍,便再無任何聯繫。

吃兩天的藥,昨晚出了一晚上的汗,頭雖然有些暈,但好不少,繼續努力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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