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驚慌的項樂,潰敗的楚軍
“找到了?”
找到什麼?什麼找到了?
秦軍之中,聽到白衍的話,別說昝壽、顏嶽、於奉、虞魯等人,就是楊彥也都閃過一抹疑惑,白衍言中是何意?
然而當看到白衍的模樣,瞬間,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衆人心裡。
破陣?
想到這裡,所有人紛紛一臉吃驚,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衍。
傳言中,當初白起不是都拿方圓陣沒有辦法嗎?
然而帶着心裡的疑惑,所有人都還未來得及解疑,眼看着楚騎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抵達秦軍側翼,關鍵時候,白衍終於開口。
“傳令所有秦騎,攻擊楚軍!”
“顏嶽聽令!領五千士卒,攻楚軍合圍之左翼!”
“於奉聽令!領五千士卒,強攻楚軍左前!”
“昝壽聽令!待楚軍左前交戰,繞至楚軍右前,攻其方陣!”
在一衆秦國將軍的眼中,白衍身穿秦甲,拿着湛盧,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個又一個命令。
一時間,聽到白衍的話,所有秦國將軍神情一稟,雖然不知道白衍這些命令背後又是有何意圖,但聽到白衍的命令,所有將領都沒有絲毫遲疑,紛紛擡手。
“諾!”
“諾!!”
昝壽、於奉等人紛紛拱手接令,大聲喊道。
隨後身穿秦甲的衆人,毫不遲疑的騎馬前去領兵,而早已經等待着的秦國傳令兵,也紛紛帶着白衍的命令,在秦國大軍之中,不斷來往傳令。
剎那間。
秦國大軍中,鳴鼓聲再次急促奏響!
正當楊彥聽着鼓聲,看着側翼與戰場,思索白衍調令時,忽然又聽到白衍開口,便轉過目光看去。
“逑!楚騎以及側翼的楚軍,看到兵力空虛,定會攻秦軍後方,此戰便交由囚徒營!”
在楊彥的目光下,白衍對着逑說道。
而早已經等待多時的逑,聽到白衍的命令,神情滿是堅定,對着白衍拱手。
“諾!”
逑目光看向白衍,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騎着戰馬朝着大軍後方走去。
白衍看着逑離開的背影,隨後看向攻來的楚騎、楚軍,之前把所有秦騎調到楚軍右側,便是白衍一直把囚徒營安頓在另一側。
嘯殺聲漫天,隨着鐵蹄聲迴盪的平原,天空突然下起少許雪花。
戰場上。
隨着楚國大軍的變陣、進攻,整個平原以東的秦國大軍,在白衍的一個個軍令下,全都開始行動起來,一個個秦軍方陣在將領的統領下,開始朝着戰場走去。
項樂騎着戰馬飛奔,統領着楚騎,原本還以爲會遇到秦軍挽救而來的秦卒,而當看到秦國大軍的舉動,望着白衍居然還敢把側翼、中軍,調往戰場,將最薄弱的後軍表露出來。
一時間,項樂大喜,眼神滿是陰狠的看着秦軍,瞬間拔出腰間佩劍。
在項樂眼裡,白衍的舉動,無異於找死。
然而此時的項樂怎麼都沒想到,秦軍後方,在項樂以及所有楚將,甚至是昌平君眼裡的疑兵、虛兵,此刻那些士卒全都看着楚騎,神情沒有絲毫懼意。
什麼人最瞭解楚騎,那當然是楚人楚卒。
在囚徒營中,無數楚人面孔的秦卒,在聽到逑的命令後,眼神都滿是殺意的看向殺來的楚軍。
當初,爲楚國而戰的他們,先是眼睜睜的被楚軍將軍、將領所拋棄,而後楚國拋棄他們不說,更把戰敗的過錯,歸責於他們,在楚國缺乏糧草之時,楚王居然命人,率先去搶奪他們家中孤兒老弱的糧粟。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都是吃父母勞碌之食長大的人,更別說成千上萬的囚徒營士卒,家中還有妻兒。
想到如今對面殺來的楚國士卒,吃的都是他們妻兒老弱過冬的活命之糧。
一個個囚徒營的男子,心中怒火中燒,微眯的眼神中,滿是凌厲。
他們想要用手裡的利劍、長戈,看看對面的楚卒、那些楚將,腹中有多少糧粟!
轟轟轟~!!!
“殺!”
看着兇勇的楚騎,已經衝殺到眼前,囚徒營的方陣中,一個個士卒臉上,沒有絲毫恐懼,伴隨着逑的號令,無數囚徒營的士卒,面目猙獰的拿起利劍,長戈,悍然衝鋒,與衝殺而來的楚騎,交戰在一起。
原本在項樂、昌平君、以及所有楚將的預料中,隨着楚騎與楚國大軍的進攻,秦軍根本來不及結陣防禦,待楚軍攻破秦軍後,趁機擊潰秦軍的疑兵,彼時整個戰場上的秦卒士氣定然一蹶不振,慌張之餘,秦卒定會產生潰逃之念。
然而,面對在白衍調離秦軍側翼後,把薄弱之處展露在楚軍面前,等項樂統領楚軍突襲而來時,這才發現,本該潰逃的秦軍疑兵,結果全都是一個個兇悍不要命的秦卒,拿着長戈便衝上來。
項樂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秦卒不是疑兵?不是白衍強逼而來裝扮秦卒的百姓?
還未等項樂想明白,在平原以東,整個秦國大軍人海後方,數不清的楚騎士卒發現,秦軍不僅僅不懼怕,甚至在他們尚未收起長弓之時,便紛紛衝殺上來。
慌亂之餘,楚騎士卒只能拿起長戈、利劍迎戰。
剎那間,整片平原以東的遼闊區域,瞬間成爲戰場,一個個秦卒在楚騎的衝刺下,被撞倒或者被長戈捅刺而亡,然而接踵而至的一個個秦卒,在楚騎眼中,如同一個個不要命的瘋子、餓虎,不斷衝上前,把一個個楚騎或刺、或砍、或拉,只要楚騎掉落下戰馬,瞬間被被諸多秦卒砍得面目全非。
很快,不過接觸的照面,無數楚騎就發現,這些秦卒不僅僅不要命,還似乎十分了解他們楚騎如何交戰一般,很多以往楚騎操練時的進攻方式,在這些秦卒進攻下,不僅僅毫無作用,甚至反被秦卒借勢利用,不斷砍殺他們。
隨着交戰的時間越來越久,死的楚騎越來越多,所有楚騎全部都懵在混亂的戰場上。
伴隨着昔日優勢不復存在,陷入焦灼的楚騎,面對沒有被擊潰的秦卒,再也發揮不出騎卒的優勢,反而在混亂的戰場中,越陷越深。
“項將軍!不好!這些秦卒並非疑兵!”
騎着戰馬,在項樂身旁的楚騎將士,望着混亂的四周,醒悟過來後,臉色慌亂的看向項樂,大聲說到。
項樂哪裡需要提醒,在交戰最開始,便發現不對勁,預料之中秦軍疑兵不僅沒有看到,反而在戰場後方,全都是不要命的秦卒精銳。
看着四周所有楚騎不斷出現巨大的傷亡,還沒等項樂回過神,看着兇勇殺來的秦卒,不僅僅前方的楚騎難以抵擋,就是前面不遠處的部將,也紛紛在秦卒長戈利劍之下,倒下戰馬。
“撤!”
項樂在驚呼聲中,連忙帶着其餘部將,以及所有楚騎,朝着另一側殺去,想要殺出混戰,前往秦軍更後方,再次選擇其他秦軍薄弱之處。
但沒衝出多遠,項樂便發現,整個秦軍後方戰場,密密麻麻的秦卒早已經殺來,楚騎退路不知何時被堵死,入眼之處,全都是楚騎慘死在秦卒的利刃之中,到處都是楚騎的屍體。
“將軍當心~啊!”
忽然間,項樂聽到身後傳來痛苦的慘叫聲,還未來得及轉頭看去,便被一名秦卒手持長戈,在半空中揮來。
項樂連忙持劍抵擋,然而已經揮舞的長戈,即使項樂有利劍抵擋,但殘存的力道,依舊讓項樂在戰馬背上坐不穩,而這時候,另一名秦卒,拿着長戈,在混戰中,趁着項樂身形不穩,直接在混戰中,翻滾上前,拿着利劍,狠狠的砍向戰馬的一條腿。
瞬間,項樂胯下一鬆,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兩個秦卒見狀,紛紛拿着長戈、利劍上前,想要趁機殺死項樂。
而看着殺來的兩個秦卒,項樂起身的瞬間,只能匆忙站在地面上,拿劍與秦卒廝殺。
格擋挑開長戈,抓住長戈之後,項樂一劍劈在秦卒的臉上,伴隨着鮮血飛濺一身,項樂側身躲過身旁秦卒的持劍捅刺,隨後拿着佩劍,全力一劍,刺入秦卒腹部。
“該死……!”
項樂終究是從小習武之人,在砍殺兩名秦卒後,身上滿是血跡,不過正當項樂想要拔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眼前這名秦卒,口角滿是鮮血,卻依舊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那眼神……
似乎是仇恨、不甘、瘋狂……
項樂瞬間有些失神,不是與秦卒交戰,也不是第一次殺秦卒,但項樂從未在任何一個秦卒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神,驚慌間,項樂全力狠狠拔出佩劍,看着倒地的秦卒,確認已經死去後,這纔看向四周。
一直以來都以爲秦軍後方都是疑兵,故而項樂方纔沒有毫不猶豫,便統領楚騎衝鋒,按照正常的情形,就算不是疑兵,是秦卒,在楚卒的衝殺下,也定然會潰敗。
然而此時,看着到處都是楚騎被秦卒砍殺的身影,望着楚騎如今連後撤突圍都做不到,到處都是秦卒、楚卒在四處混戰的場景。
項樂慌了,滿是疑惑與不解,一切都超乎此前的預料,但眼下,連脫身都做不到的情況下,只能等後續的楚軍早些抵達。
“殺!”
“殺!!”
項樂看着四周越來越多的秦卒,望見他後,眼中滿是貪婪之色,項樂哪裡不知道,自己的頭顱在秦卒眼裡,便是爵位、賞賜。
看着殺來的秦卒,項樂把心一橫,只能再次提劍,再次與秦卒交戰。
另一邊。
在秦國大軍前方,騎着戰馬的楊彥,清楚的看到,三萬多囚徒營士卒,隨着一部分將士與楚騎交戰在一起,其餘的囚徒營士卒,在看到楚騎身後源源不斷的楚軍殺來,也紛紛衝殺上前。
也直到這時候,楊彥方纔驀然發現,白衍設立的囚徒營,遠非尋常士卒那般簡單。
而目光再次看向正前方的戰場,楊彥看着原本沒有任何陣型的秦軍,突然開始有條不紊的,形成一個前所未有的防禦姿態。
是巧合,還是……
楊彥一臉驚奇的看向身旁的白衍一眼。
忽然間,想到白衍方纔所說的話,楊彥忍不住神情一震,莫非白衍,真的有把握破陣? …………………………
蒲隧平原上。
隨着一個個秦軍方陣抵達戰場之中,無數秦軍士卒手持長矛、長戈,再次與楚軍交戰在一起。
原本楚軍的方圓陣,在一個個楚軍方陣士卒,手持長矛的進攻下,猶如一個不斷蠶食秦軍的巨口,而眼下隨着秦軍方陣援兵到來,本該會被巨口繼續吞噬秦軍方陣,卻讓整個楚國大軍的進攻,頓時陷入僵硬。
這一幕同樣也被戰場後方楚國大軍看到。
“怎麼回事?”
“這……”
楚國大軍中,不管是項權、屈異、虞定等楚將,還是戰車上的昌平君,望着戰場上的情形,全都瞬間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以及疑惑的神情。
“怎會如此?”
昌平君此刻有些懵,看着戰場上的局勢,眉頭緊皺,彷彿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爲何方圓陣會突然露出疲態?
縱觀此前成百上千次推演,無一例外,從未有過如此……
“不可能!”
恍惚間,昌平君本能的搖頭。
待回過神,昌平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相信,白起、項燕二人,都攻不破的方圓陣,如今白衍統領秦軍就能破解。
“傳令!增兵右前,防中左,後軍上前!”
昌平君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沉住氣後,站在戰車上,對着傳令兵下達號令。
伴隨着楚卒傳令斥候,騎馬起忙去傳令,昌平君與屈異、項權等人,全都一臉緊張的望着戰場,全神貫注戰場局勢的一舉一動。
“秦騎突襲了!!!”
突然間,當聽到轟鳴如雷的鐵蹄聲,如山洪海嘯一般在平原上響起。
在屈異的驚呼聲中,昌平君與所有楚國將軍紛紛順着動靜看去,似乎便看到楚國大軍側翼,秦國鐵騎與邊騎兩支騎卒洪流,匯聚在一起,數不清的秦卒放下弓弩,從馬背上取下一根根長戈,拔出秦劍,一邊對準楚軍,一邊朝着楚軍開始發起奔襲衝鋒。
望着洶涌而來的秦騎,昌平君面色一凝,目光滿是警惕,不過此時黃瑕領兵在側翼,昌平君不相信,鐵騎能突破防禦。
目光再次看向前方的戰場,就在一轉眼的功夫,昌平君赫然發現,就在秦軍方陣不斷參與戰場,楚軍所有方陣,都隱約開始出現混亂的跡象。
“後左居前,前左後撤……”
昌平君繼續下令。
“前中後撤!”
在昌平君不斷說出的軍令中,所有楚軍傳令斥候,飛速來往於楚軍主將以及個個軍陣之間。
站在戰車上下達命令的昌平君,此時隨着一個個命令,神情再也不復之前的淡定,隨着戰場越發焦灼,慌張的面容上,額頭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浮現少許汗水,雙手也死死抓着戰車橫樑。
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昌平君望着戰場愈發混亂,隨着秦軍越來越多的投入到戰場之中,楚軍方陣已經完全失去作用,一時間,神情開始逐漸不安起來。
在平原以東,在秦國大軍最前方的位置。
白衍看着戰場,目光一動不動,一直握着湛盧,騎在戰馬上。
白衍身旁,楊彥此刻騎着戰馬,看着戰場上局勢,目光滿是疑惑,真能破解楚軍方圓陣嗎?
還不等楊彥思索多久,片刻後,就在戰場上,隨着秦軍一個個方陣的調動,忽然間,楚國大軍中,兩個楚軍方陣,居然不知不覺撞倒一起。
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楊彥瞳孔一怔,微張着嘴巴,滿臉震撼。
“破陣了!”
寒風之中,騎着戰馬的楊彥,看着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幕,眼中盡是驚駭。
曾經讓白起都無法化解的方圓陣,如今真的被白衍破解!
楊彥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傳出去,會讓整個天下何等震動!
看着遠方平原上的戰場上,一開始對秦軍形成巨大威脅的楚軍方圓陣,蕩然無存,楊彥還來不及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便已經聽到身旁的白衍,下令全軍攻楚!
“殺!!!”
“殺!!”
剎那間,聽到白衍的命令,整個秦國大軍,所有將軍、將領,所有士卒,在秦軍密集的鼓聲中,紛紛朝着戰場上殺去,聲勢浩浩蕩蕩。
在一衆親信的保護中,楊彥突然發現,白衍也騎着戰馬,手持湛盧,緩緩朝着戰場走去。
“將軍……”
楊彥心頭一驚,想要阻攔,畢竟如今戰場楚軍雖然軍陣被破,但戰場上依舊十分混亂,白衍這時候若是進入戰場,若是有個損傷。
然而楊彥方纔開口,話還沒說完,看着白衍的背影,忽然想到什麼,沉默下來。
戰場上。
昝壽、顏嶽、於奉等秦國將軍,當看到楚軍方陣大亂之時,紛紛一臉振奮,騎着戰馬,毫不猶豫的命令所有部將,盡數衝殺楚軍。
就連戰場上,此前已經有些潰敗的秦軍防線,看到身後人海人海一般的秦國大軍,朝着戰場衝來,這時候也再次對楚軍進行反攻。
而與秦國大軍不同,隨着楚國大軍的陣法潰敗,被浩浩蕩蕩的秦國大軍抓住機會,無數楚軍士卒在混亂之中,望着排山倒海一般殺來的秦卒,不斷後退,再也顧不得其他,混亂之中,無數楚卒都知道敗局已定,都趁亂紛紛逃跑,想着趁着秦軍沒有包圍他們之前,趕緊逃離。
從剛開始數十人,再到數百人、數千人、最後過萬,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戰場後方的楚國大軍中,昌平君站在戰車上,看着戰場上的情況,面色滿是蒼白,嘴裡不斷低喃‘不可能’‘絕不可能’。
項權、屈異、虞定等楚將,看着楚國大軍潰敗,望着秦軍已經全部殺來,所有人也都是一臉驚慌,滿是絕望的看着四周。
當發現側翼黃瑕被也潰亂的軍陣影響,無數秦騎已經衝殺進入戰場之內,所有楚國將軍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楚軍潰敗,他們所有人,都將在劫難逃!
但此刻所有人都還十分疑惑,項樂呢?
蒲隧平原,雪花下得越來越密集,數不清的雪花,從半空中落在平野上、落在一具具屍體,或者插在泥土的長戈、利劍上。
嘯殺聲響徹平野,隨着楚軍潰逃的聲勢已經阻擋不住,屈異等楚將也在嘗試逃跑,然而與楚軍士卒不同,騎着戰馬,在衆多親信護衛下的楚將,秦軍又怎會注意不到。
戰車上。
昌平君感受着馬車顛簸,看着御馬的將士勒住戰馬,望着四周無數秦騎,團團包圍着馬車。
看到這一幕,昌平君心中滿是不甘,明明準備得萬分妥當,明明都已經除掉二十萬秦軍,明明天時地利人和皆在,爲何最終還是戰敗。
白衍!
隨着腦海裡的念頭,昌平君慕然發現,不管是秦國滅趙,秦國滅魏,秦國攻楚,皆因白衍。
若非白衍,楚國怎會連連被楚東的秦軍掣肘,昌文君、景騏,怎會被殺,眼下又怎會有這一戰。
或許沒有白衍,一切都該如意料中的那般,李信兵敗,有方圓陣在,就是秦國派遣王翦,也拿楚軍無可奈何。
“白衍,悔不該當初留汝之命!”
昌平君閉上眼睛,心中滿是悔恨,或許當初,他就該不計任何代價、後果,也要除掉白衍。
許久。
感受着漫天雪花,昌平君緩緩睜開眼睛,當發現四周鐵騎並未上前擒拿自己,有些疑惑。
隨後,昌平君便看到,白衍騎着戰馬,手持名劍湛盧,在鐵騎之中,緩緩走來。
瞬間閃過三道黑影,還沒等昌平君反應,便聽到嗯哼聲,轉過頭,便看到不管是御馬的楚卒,還是身旁手持彎弓,以及長戈的楚卒,身子全都一軟,頭顱上赫然都插着一枚箭矢,慘死在馬車上。
身後傳來木盒滾落的聲音,以及親信滾落馬車的動靜。
看着這一幕,昌平君望着四周那些鐵騎、邊騎,這些北方驍勇之騎,緩緩轉過身,走下馬車後,彎腰小心翼翼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盒,用乾淨的衣袖,拂去木盒上的雪跡、泥土。
車軸滾動的聲音響起,昌平君沒有理會,泛紅的雙眼中,只有懷中的木盒。
直到一個馬蹄聲傳來,昌平君方纔停下,擡起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在秦國咸陽王宮,見過無數次的少年,這段時日讓充滿仇恨的白衍。
“白將軍,許久不見啊!不曾想,吾與昌文君,敗於將軍之手!將軍之才,無愧嬴政之厚信……”
昌平君察覺到,四周鐵騎全都退離百步之外,不準任何人靠近,看着翻身下馬,緩緩走來的白衍,輕聲說到:“吾乃秦王嬴政之親,白將軍莫非要在此處,砍下啓之首級?”
在昌平君內心之中,他不怕死,也不怕嬴政下令殺他,但他還是想在臨死前,去見嬴政一面,因爲就算死,他也不會讓白衍好過。
而眼下昌平君深知自己都已經兵敗,白衍應當沒有再殺他的理由,畢竟當初他與白衍也算同僚,並未翻臉,雖然他背叛秦國,但若是把他這個叛臣,昔日秦國右丞相,押送去咸陽交給嬴政,遠比殺了他,對白衍而言要更好。
“白衍不想殺昌平君,可若是不殺,白裕之仇如何得報?高奴那四千多將士,又如何能瞑目?大梁城內,那些將士的死,如何得以安息?”
白衍來到昌平君面前,一字一句的說着,隨後目光,緩緩看向昌平君。
昌平君抱着木盒,聽着白衍的話,平淡的面孔中,肉眼可見的變成一臉驚駭,恐懼的神情,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帶刀照顧老婆,也跟着高燒了,抱歉,昨天欠一更。
今天吃了點藥,現在還低燒,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退燒。
大大們記得照顧身體!流感,氣候反覆,真頂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