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不在殿內好好讀書,瞎跑什麼!”始皇帝嬴政雖然言語上在責怪,可他的神色,卻分明很開心。
公子胡亥脫了鞋,爬到了始皇帝的榻上,跪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讀書雖重要,卻也沒有皇父的心情重要,我來陪皇父,哄皇父開心。”
始皇帝嬴政笑道:“朕還用得着你哄?”
“來,跟朕說說,你最近都學到了什麼東西。”始皇帝嬴政寵溺的摸着公子胡亥的腦袋,說道。
公子胡亥道:“老師們最近教了我《商君書》的勒令第十三,我背給皇父聽啊?”
“好,背來聽聽。”始皇帝點頭道。
“靳令,則治不留;法平,則吏無奸。法已定矣,不以善言害法。任功,則民少言;任善,則民多言。行治曲斷……”章臺宮內,響起了公子胡亥朗朗的背書聲。
白塵人都看傻了,臥槽,這還是我認識的公子胡亥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學了?
他可以肯定,上次他替公子胡亥上課的時候,公子胡亥還不會背《商君書》的勒令第十三了。
因爲白塵當時抄寫的,就是《商君書》的兵守第十二!
那是郎們新教公子胡亥的東西,也是趙高想要公子胡亥親手書寫一遍的東西。
然而只是短短几天過去,公子胡亥都會背《商君書》的勒令第十三了?
這他媽不科學啊!
很快背完,始皇帝嬴政不住的點頭,看來公子胡亥沒背錯,而且還背的很是熟練了。
“這勒令第十三,是你新學的,會背不算本事,朕再來考考你如何?”始皇帝嬴政笑道。
公子胡亥點頭,“皇父請出題!”
“咳,聽好了,戰法第十中,見敵如潰,潰而不止,則免。故兵法……”
“大戰勝,逐北無過十里。小戰勝,逐北無過五里。”
“說民第五中,民勇,則賞之以其所欲;民怯,則殺之以其所惡。故……”
“故怯民使之以刑則勇,勇民使之以賞則死。怯民勇,勇民死,國無敵者必王。”
“……”
始皇帝嬴政連出數題,公子胡亥都能對答如流。
白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他媽是公子胡亥?鬧呢?玩呢?
我這麼勤勉好學,都還沒把《商君書》背會了。
他天天摸乃,居然還……難道他竟是天才?
始皇帝嬴政已經樂得開懷大笑了,他說道:“很好,記得很牢,但就是,你都知道這些話語是什麼意思嗎?”
公子胡亥理直氣壯的道:“不知道啊。”
始皇帝嬴政再次大笑,說道:“不知道不要緊,伱還小,慢慢的,你就會明白了,現在能夠記牢,便已經殊爲不易!”
公子胡亥聞言,沾沾自喜,但也不忘說道:“皇父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嗯。”始皇帝點了點頭,說道:“你近日來寫的字我都看到了,爲何感覺水平退步了?”
白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始皇帝問這話的時候,眼神向他的方向瞥了一下。
“你說這個呀,那都不是我寫的,而是白塵寫的。”公子胡亥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直接就給禿嚕了……
白塵都已經做好了要被始皇帝訓斥的準備,可始皇帝卻是說道:“難得,你居然願意跟朕說實話,難道你就不怕朕會怪罪嗎?”
公子胡亥:“皇父會怪罪我嗎?”
始皇帝:“會!你不光要學會背文章,
還得要學得一手好字。”
公子胡亥道:“皇父,兒不敢苟同,文章背會了,便是我自己的了,字寫上一千遍又如何呢,不過是一個枯燥乏味的過程。縱然兒不會寫字,也可以找白塵來寫,縱然白塵不肯,也還有一千個白塵,一萬個白塵。這是皇父教給我的御下之道,不必事事親力親爲,就好像皇父喜歡吃豆腐,但卻也不用親自去做豆腐一樣,人各有所長,該是給他人一點發揮所長的機會啊。”
能把懶說的那麼清新脫俗,白塵也是長了見識了。
而始皇帝嬴政則依舊是不責怪,反而笑道:“朕都快要說不過你了。”
公子胡亥乖巧道:“是皇父縱容兒,兒心甚喜兮兮兮……”
正說着,公子胡亥就哆嗦上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看向了白塵的方向。
白塵意識到他不是在看自己,故而轉頭看了一眼華陽公主。
“過來!見了我連句阿姊都不叫,你又皮癢了是吧?”華陽公主面帶冷笑的看向了公子胡亥。
公子胡亥從始皇帝的手裡掙脫,顫巍巍的走到了華陽公主的面前,“弟胡亥,拜見阿姊。”
“巧言善辯!皇父寵你,我可不會,你不是不愛寫字嘛,我就偏偏要你寫,給他鋪上竹簡,把《商君書》從頭到尾寫一遍,寫不完不準吃飯!”華陽公主冷聲道。
公子胡亥聞言都快哭了,他一臉悽慘的轉頭,求助的看向了始皇帝。
始皇帝不忍,開口道:“你老欺負他做什麼?都說長姐如母,天下間,豈有你這樣的母親?”
華陽公主沒理會始皇帝,而是對公子胡亥道:“喲呵,還會找皇父撐腰了,皇父也總有不在的時候吧。”
“寫!我寫!我這就寫!皇父你也不要勸我,今日,我非把《商君書》寫完一遍不可!”
公子胡亥直接便認慫了,逗得始皇帝又是哈哈大笑,蒙毅亦不禁莞爾,只有趙高,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誒?白塵,你也在啊,那正好,不如你來幫我……”公子胡亥這才注意到了白塵也在,他本能的就想找白塵代筆。
“嗯?”華陽公主只是輕嗯了一聲,公子胡亥就不敢吱聲了,而是低着頭,默默的寫了起來。
白塵也看笑了,他怎麼感覺,始皇帝只有跟華陽公主還有公子胡亥在一塊的時候,纔像是個父親呢?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長子承志幼子承歡吧。
那長女呢?長女承啥?
白塵想着,看向了身旁的華陽公主。
華陽公主見白塵看向她,張牙舞爪的朝着白塵做出了一個要“啊嗚”一口把他給吃了的鬼臉。
白塵又忍不住的笑了,也就公子胡亥見了你跟見了老虎似的渾身發抖。
你這鬼臉在我眼裡,頂多是一個可愛的哈嘍kitty!
讓人忍不住想親上一口的那種,咳咳,回去記下來,日後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