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屁股?”公子扶蘇有點懵,他自動忽略了白塵讓他賠償千金的話語。
他至今都認爲,自己沒有做錯。
就算是機緣巧合之下,戳破了豆腐的泡沫,讓白塵損失了至少千金,可那也算是爲民請命了啊。
再者說了,豆腐的泡沫是被戳破了,可白塵不也因禍得福,被升爵了嗎?
與一個左庶長的功爵相比,區區千金,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渾然沒有想到過,即便他不戳破白塵豆腐的泡沫,人白塵最終也能升爵!
那千金,真就是白白丟掉的,因爲他公子扶蘇!
“沒錯,我這還有樣本呢,你要看看嗎?”白塵壞笑道。
公子扶蘇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你終究是發明了造紙術,此術,功在千秋萬代!扶蘇,代千秋萬代的後世子孫,代我大秦的所有讀書人,感謝塵左庶長之功。”
說着,他還鄭重的朝着白塵行了一禮。
白塵:“……所以你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的?”
他還以爲公子扶蘇是聽從了蒙恬的建議,特意前來請罪的,所以張口就要公子扶蘇賠他千金。
既是請罪,那咱不能光嘴上說說啊,必須得付出點實際的行動!
可公子扶蘇……白塵此刻極度認可了王翦對他的評價:真他媽亂拳打死老師傅,任誰都猜不透啊。
他的思維邏輯,不單單是跟始皇帝不一樣,跟整個大秦都好像不一樣。
簡而言之就是,對不上腦電波。
就如他那一身清亮的長衫,處處都透着與大秦的違和。
“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便是扶蘇想與塵左庶長聊聊。”公子扶蘇道。
白塵問道:“聊什麼?”
公子扶蘇沒作答,而是說道:“塵左庶長難道不應該請我進屋坐嗎?”
白塵:“好啊!只要你賠我千金!我不光請你進屋坐,讓昭姬陪伱交……咳咳!”
白塵話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他媽是怎麼回事,“讓昭姬陪你交流道法都行”這幾個字是怎麼鑽進我腦子裡來的?
難道是我被大秦同化了,開始越來越變態了?
“哈哈哈,塵左庶長說笑了。”公子扶蘇大笑一聲便擡腳往裡走。
白塵:???
他伸手攔住了公子扶蘇,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是,你沒聽懂嗎?我的意思是,你必須賠我千金,纔可入內!”
公子扶蘇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塵左庶長不是在說笑嗎?”
白塵:“我他媽從來不拿錢說笑!”
公子扶蘇沉思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半晌之後,他突然衝着門外招了招手。
“去,準備千金,給塵左庶長送來。”公子扶蘇吩咐他的奴僕道。
那奴僕聞言,先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隨即又一臉爲難,“公子,府上可沒有千金之巨啊。”
公子扶蘇問道:“那有多少?有多少拿多少,全部搬來塵左庶長家。”
那奴僕回道:“府上現有資產,二十三金零九枚銅錢,有粟三斛,菽五斛,黍一斛,稻二斗,絲綢布帛共九匹。”
公子扶蘇:“都折算成銅錢……”
“不到三十金。”那奴僕搶答道。
公子扶蘇:“……夠嗎?”
白塵都被他給氣笑了,“你說呢?”
公子扶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有這麼多了,
如果塵左庶長願意答應我一件事的話,我願全部奉上。”
白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你這點錢,我真看不上。”
公子扶蘇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扶蘇是想請求塵左庶長,切勿把紙的價格也賣出天價,此利國利民、功在千秋之物,若沾滿了銅臭氣,未免可惜。”
白塵:???
你他媽這是又操的哪門子的閒心啊!!
白塵都要忍不住罵人了,過分了,過分了啊,你自己腦回路奇葩也就罷了,你他媽不能覺得我也是個奇葩呀!!
白塵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他媽跟他犯不着!
片刻之後,白塵已經露出了一臉的笑容,“好啊,如此,你可就又欠我萬金了。”
公子扶蘇:“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能給你萬金,你就保證不把紙賣的如豆腐一般昂貴嗎?”
白塵:“對!”
“好,一言爲定!”公子扶蘇滿臉振奮,轉身便要離去。
可他轉身之際,卻是看到了院子里正在曬太陽的白芷。
“那是白芷嗎?她可是瘸了?”公子扶蘇問道。
白塵對他沒有一點好臉色,“關你屁事!”
公子扶蘇搖頭喟嘆,“所以人生在世,當施仁政,行善事,若是爲惡,造就了太多的殺孽,連子孫後代都是要跟着遭報應的。”
白塵的手,在他開口的時候就悄悄的抓住了一根木棍。
“王離也在啊, 你當以此爲鑑,萬不可學那武安君……”
公子扶蘇也看到了王離,正跟他說着話,一道黑影便朝着他的腦門落了下來。
“我去你大爺的!!”
“旁人可以如此說她,我都忍了,可你,你他媽憑什麼!!”
迎面而來的,是白塵的怒吼聲。
公子扶蘇都被這一棍子給敲懵了,他目露不可思議的看着白塵,不知道對方爲什麼突然之間發瘋。
還是他的家奴最先反應了過來,拉着公子扶蘇就往外跑。
而這個時候,白塵的第二棍也到了,卻是沒能打到公子扶蘇,只蹭到了他的衣角。
“有種別跑!你他媽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報應!!”
“其祖武安君,是爲了一己私慾殺人嗎?他上,爲了大秦東出函谷關之夙願,他下,爲了黔首將士們立功封爵!!”
“你跟我說報應?你身爲既得利益者,就是如此看待我大秦的功勳之後?”
“我他媽弄死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白塵提着棍子便追了出去。
見他的眼睛都紅了,公子扶蘇的家奴趕忙把公子扶蘇塞進了馬車,並揚長而去。
可能是心中太過於憤怒了,也可能是如華陽公主所說,他一身的精力無處發泄,白塵拿着棍子,愣是追了公子扶蘇三條街才被剛反應過來的王離攔了下來。
王離用力的摟住白塵,一邊勸他冷靜,一邊把他帶回了家門。
白塵一回到家,對上的便是白芷早已熱淚盈眶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