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良將養成!

清軍火炮營的疲軟,彩石軍火炮營的頑強,無疑爲劉如意的心中打上了一針強心劑!

此時,平谷城頭上一片混亂,清軍士氣明顯受損不小,劉如意怎的肯放過這等痛打落水狗的良機?

“陳永福何在?”劉如意大聲呼喝道。

“卑職在!”陳永福就在不遠處,趕忙出列跪倒在地。

“陳將軍,外邊這些鑲白旗的清軍,便交給你們忠勇營了!我希望,這首戰,你們可以打出我彩石軍的威風來!”劉如意盯着陳永福的眼睛道。

忠勇營自成立至今,已經磨練了半年有餘,卻始終未曾出戰過。

劉如意的帳下可是不會養閒人,此時,由於雙方炮戰的影響,先前出城護衛那些僞裝火炮的鑲白旗清軍,還沒有來得及時間退回城內,卻也成了劉如意練兵的大好時機!

陳永福當然明白劉如意的用心,忙恭敬磕了個頭,轉身便帶着親兵,急速朝着本部奔去。

不多時,彩石軍營門大開,陳永福率領忠勇營七千餘將士,高聲呼喊着,猶如一股紅色洪流,直衝着那些鑲白旗騎兵翻涌而去。

這三四千鑲白旗的精銳們,也被剛纔的炮戰震懾了心神,還未來得及收拾殘局,卻正見陳永福部忠勇營直奔他們而來。

炮戰落了敗,他們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氣,此時眼見彩石軍居然如此猖狂,不由都是大怒,紛紛拔馬揚鞭,便衝着陳永福部狂衝而來。

瞬間,兩邊人馬便在平谷城頭下的曠野中混戰在一起。

清軍,自然有着清軍的榮耀,但陳永福部忠勇營,卻也是成軍以來的首戰,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很快,雙方便殺的昏天黑地。

但由於剛纔的炮戰,已經消耗掉雙方太大的精力,此時,無論是陳永福部忠勇營,還是鑲白旗這一部清兵,雙方都沒有任何火力支援,全憑藉着最原始的冷兵器,將對手從肉體上徹底消滅!

陳永福部忠勇營,本身騎兵很少,他麾下的精銳家丁,已經給了兒子陳德,充實到彩石軍中軍騎兵營中,此時,只有他身邊的百餘親衛,胯下有戰馬在手。

但由於剛纔的炮戰,清軍的戰馬也受到了不少影響,雖有優勢,但忠勇營卻佔據了人數的優勢。

雙方几乎是半斤八兩,在城下的這片曠野上,上演着一場最純碎、卻也最血腥的原始對決!

戰馬嘶嘯,北風如刀,激烈的廝殺叫喊聲,簡直要撕破整片天空!

彩石軍大營中,劉如意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靜靜的看着場內雙方廝殺,臉上卻沒有太多表情。

一旁,王樸、小六兒、火郎等等諸多高級將領隨侍在側。

張牧和陳德也有幸在一旁觀戰。

張牧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畢竟是正值壯年的棒小夥,上次夜戰的小傷,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太多影響。

但陳德卻是一臉凝重,緊張的盯着場中戰局,爲父親的命運捏着一把汗。

“清軍着實武勇啊!陳將軍雖然全力壓上,但照這樣消耗下去,陳將軍怕是要頂不住啊!”王樸不由嘆息一聲,顯然,戰場上的局勢,讓他對陳永福並不看好。

火郎、小六兒、春娃等將臉上也面露凝重,很顯然,他們都認同王樸的說法,但由於身份、地位的差距,他們卻不能向王樸那樣,隨意的說出心中想法。

劉如意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場上戰局。

王樸實在忍不住了,“劉兄弟,陳將軍這邊已經盡了全力,可惜還差一把火啊!不若,我帶人過去,加上這一把火,必然能將這股清軍全部殲滅!”

劉如意卻微微搖了搖頭,“不急,耐住性子,看看再說!”

“呃?這……”王樸有些無言,卻也只能重新將目光聚集到戰場上。

此時,戰場中央,雙方的交戰已經徹底進入了白熱化。

忠勇營兵力以刀盾手爲主,長槍兵和鳥銃兵極少,剛開始,他們還能憑藉着器利的優勢,微微佔據一些優勢。

但此時,隨着時間的推移,士兵體力的下降,他們的陣勢已經不再完整,而清軍馬力的優勢便顯現出來。

他們猶如成羣的餓狼,緊緊的將陳永福部忠勇營將士圍在中間,不斷的撕扯着四周邊角上的缺口。

面對清軍如此卑鄙的戰術,陳永福恨得牙根直癢癢,可由於先天的劣勢,他卻根本沒有任何解決辦法,只能嚴令兒郎們振奮士氣,牢牢固守己方陣地。

這也使得清軍的氣焰更加囂張。

他們三五成羣,聚集成一片片的小規模戰鬥團體,不斷的收割着忠勇營將士的性命。

日頭已經落入了西邊的烏雲,將天際侵染的一片血紅,仿似一片血淋淋的雕邊版畫。

戰鬥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忠勇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但劉如意這邊,卻仍是沒有派出援兵。

陳德已經控制不住,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大將軍,求求你,發兵救救父親吧!”

劉如意看了陳德一眼,“若你是忠勇營主將,面對這種形勢,你該如何作爲?”

“呃?”陳德一愣,沒想到在這種形勢下,劉如意居然會問他這般問題,思慮片刻,忙道:“大將軍,清軍人數雖少,但畢竟是騎兵!短時間內,父親沒有將他們擊潰,此時,已經失去了取勝的時機!在這般形勢下,退兵,還可以保存一些實力!若是再這般強撐,怕是,怕是會全軍覆滅啊!”

劉如意點了點頭,又問一旁的張牧道:“若你爲忠勇營主將,這般形勢,你又該如何?”

有了陳德的例子,張牧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忙道:“大將軍,清軍雖銳,但卻並非是不可戰勝。此戰,雖然陳將軍失去了先機,卻並非不可再戰!卑職以爲,越是在這種形勢下,越是考驗我軍將士勇氣之時!此時,馬上就要天黑!若忠勇營將士可以堅持到天黑,未必就沒有還手之力!”

劉如意點了點頭,卻並未說些什麼,而是對一旁的春娃道:“也差不多了!朱雀營出擊吧!務必將這股清軍全殲!”

“是!”春娃趕忙一拱手,快步離去。

很快,彩石軍大營中再次奔出一股洪流,直奔正與忠勇營糾纏的清軍衝去!

這些清軍雖然對陣忠勇營時微微佔據上風,但這般大強度的戰鬥下來,他們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面對彩石軍新鮮力量的新一輪衝擊,他們根本不敢戀戰,紛紛向後四散奔逃。

陳永福頓時壓力大減,趕忙指揮麾下兒郎頂出去,痛打落水狗。

這時,在彩石軍營地這邊,劉如意對陳德與張牧兩人道:“你們兩人所言,皆有道理!不過,卻都不完全!今日之戰,是忠勇營首戰,無論情況如何,退卻,始終都不是一個好選擇!而且,忠勇營背靠我大軍主力,就算真的到了窮途末路之際,難道我會見死不救麼?”

陳德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止,“大將軍,卑職愚鈍,實在是,實在是……”

劉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緩了語氣道:“你擔心你父親的安危,這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你要記住,戰場之上,可不會有情有可原!若再次面對這種情景,你爲一軍主將,你父親也同爲一軍主將,若你父親再次危難,你難道要拋棄軍令,置大軍於不顧,率軍去救援你父親麼?”

“大將軍,卑職錯了!”陳德拼命磕頭,眼淚鼻涕一大把。

劉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德雖然有勇有謀,算是良將,可惜,他骨子裡面,保守的意味太重,終是難成大將之才啊!

“大將軍……”張牧有些心虛的看了劉如意一眼。

劉如意也爲張牧分析道:“你的思路不錯,不過,卻也要看具體情勢!今日,忠勇營雖看似危難,但陣型卻並未真正混亂!清軍騎兵雖然能沾一點小光,卻是不能拿忠勇營主力怎樣!你所言的天黑,倒是不錯!不過,損敵一千,自殺八百,卻也有些太過極端了!未到最後時刻,咱們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張牧恭敬的垂下了頭。

劉如意笑着拍了拍張牧的肩膀,“你與陳德,都是我彩石軍新一代將領中的翹楚!不過,你太銳,陳德太綿,你們還是要中和一下,多多彌補各自缺點纔是!”

“是!”兩人同時跪地磕頭。

劉如意一笑,“也差不多了!咱們去前方看看局勢!”

此時,城頭下,彩石軍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鑲白旗騎兵們一片潰散。

城頭上的多爾袞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因爲忌憚彩石軍的火力,卻也並不敢再出太多援兵,避免此刻便於彩石軍決戰,只得任由他麾下的精銳們各自逃命!

而火郎和陳永福也並未有更多、更多分的舉動,將這一股清軍騎兵逼散,他們便迅速朝着大營退卻,只留給清軍一個背影。

城頭上,皇太極已經甦醒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局勢,他的眼中,陰光閃動。

不過,他畢竟是梟雄,心胸遠非常人可比。

他看了多爾袞一眼道:“睿親王此舉不錯!不要與劉如意糾纏太多!”

“是!”多爾袞趕忙恭敬的低頭稱是。

一旁,多鐸卻是有些忍不住了,這些鑲白旗麾下的精騎,也有不少,是他麾下的奴才。

“皇上,那~,那咱們怎麼辦?就這樣看着劉如意在咱們面前耀武揚威麼?那咱們此次入關又是爲何?”

皇太極深深吸了一口氣,“急什麼!劉如意欠了朕的,朕早晚要十倍、百倍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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