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嘴吵得越兇,天亮的越快

既然氣氛烘托到這兒了。

吳遠只能拿着酒瓶子問問:“花娘也來一點?”

果然下一刻,花娘雙手接過瓷瓶的茅臺道:“哪能勞煩吳老闆您呢?我自己來。”

隨即珍而重之地自己甄了一小盅。

三錢盅的那種。

如此一來,倒也挺好。

起碼這是人家自斟自飲的,誰也沒勸她。

緊接着那爺看着花娘那一小盅的酒液,將滿卻未溢的。

頓時驚呼:“這是行家呀!”

在那爺看來,會倒酒的娘們,自然是會喝酒的。

關爺也隨之點了點頭。

就見花娘穩穩地把酒盅端起來,置於鼻尖輕嗅道:“上回喝茅臺,還是嫁到老魏家時,跟孩子他爹喝的交杯酒。”

好傢伙,一聽這話,那爺和關爺雙雙衝着吳遠,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吳遠就很冤枉,這關自己什麼事?

總不能花娘喝一回茅臺,就要洞房一回吧?

不過瞧着花娘端着這三錢盅而分毫不灑的狀態,吳遠也同意了那爺的判斷。

花娘顯然是個會喝酒的人。

饒是如此,花娘一連跟那爺、關爺和吳遠喝了兩個,攏共六盅之後,便不再喝了。

至於馬明朝,他是滴酒不沾的。

小二兩茅臺下去了,花娘除了有點嫵媚之外,幾乎沒什麼太大變化。

相比之下,那爺也是二兩酒下了肚。

便開始拿起老夥計關爺打岔道:“老關,你這都一隻腳踏進棺材了,家裡那些傢伙事想好了怎麼辦沒?”

吳遠一聽,頓感好奇。

關爺那院子,他見過,不顯然不露水的。

能有什麼傢伙事?

見到吳遠疑惑,那爺就開始往外倒了:“你不知道,小吳老闆,老關那院裡的傢俱,可比你經常出入那院裡多多了。”

“而且不光是有各種祖傳的傢俱,還有些文人字畫。這傢伙都當寶貝藏着呢。”

自己經常出入的那院,自然是指黃老的四合院。

關爺收藏的古董傢俱比黃老還多?

這倒是多多少少讓吳遠有些驚着了。

不料,關爺也沒好氣地道:“你還真別說我!你那院裡的罈罈罐罐,不比我屋裡頭東西少。你打算怎麼辦地?”

那爺一口嗦完酒盅裡的茅臺道:“好歹我有一兒子!”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關爺沒有後。

似乎是爲了印證吳遠的猜測,花娘解釋道:“關爺年輕的時候,風流債可不少。這衚衕裡全知道,就是沒留下個一男半女的。”

關爺沒管花娘這邊,直衝着那爺道:“你那兒子,跟沒了有什麼兩樣?這都多少年了,沒回來看你一眼的?”

這回花娘不解釋了,而是直接問起道:“那爺,當年你到底跟大兄弟怎麼鬧掰的?這麼多年來,衚衕裡說什麼的都有。”

那爺嗟嘆道:“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那臭小子想賣掉我珍藏的一個青花瓷,我沒讓罷了。”

此話一出,關爺頓時指着那爺的額頭道:“老糊塗蛋!你這罈罈罐罐既然遲早是他的,何必在乎早賣晚賣的?”

那爺執拗地搖搖頭道:“我還喘着氣時,就不能賣!等我死了,愛誰誰。”

好傢伙,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如此說說叨叨的,兩瓶茅臺眼瞅着下了肚。

吳遠眼瞅着這倆老傢伙喝得差不多了,乾脆挽留二位在家裡歇下。

省得有個三長兩短的,沒人照應。

結果倆人相互攙護着起身,一個擺手,一個搖頭地往外走。

吳遠本想攔着。

卻被花娘阻攔道:“算了,他們二位這老古董,認牀的,換地方就睡不着了。”

既然這樣,吳遠乾脆道:“我送他們回去。”

等到吳遠把倆人各自送回各家,再回來。

花娘已經把鍋碗瓢盆收拾妥當了。

屋裡頭清清亮亮的,煥然如新。

但人已經離開。

回到正房,茶桌上茶壺裡往外嘟嘟冒着熱氣。

一看就是連茶都泡好了。

吳遠小啜兩盅,沖淡嘴裡的酒味。

就聽桌上的固定電話響起。

湊過去接起來一聽,是媳婦打老家打過來的,電話那頭還混雜着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

一番日常問候之後,楊落雁連忙長話短說道:“爹等半天了,我把電話給他了。”

原來老丈人也在。

等到電話機被放下又被拾起之後。

楊支書那略顯嘶啞的聲音,打電話那頭傳來道:“這幾天早想給你打電話來着,一直沒顧上,到今天才閒下來。”

吳遠自然是先關心道:“再忙,爹你也要注意身體。而且眼下剛開春,有事也要慢慢幹。”

楊支書嗦了嗦牙花子道:“飼養麻鴨這事,可是等不了哇。”

“你是不知道,村民們的熱情實在太高漲了,忙得我跟慧琴、王娟、李靜她們,三天沒閒着。”

吳遠掐指一算,鴨蛋二十八天的孵化期,可不就是趕在這兩天出殼麼?

老丈人要是這回不說,他都忘了這事。

“對了,爹,孵化率怎麼樣?夠分的嗎?”

“挺好!”楊支書一口斷言道:“具體數字咱不懂。但按照慧琴算的賬來看,咱還多出幾百只來。”

“本來老許頭說是留在村裡大隊部來養,但我嫌那玩意到處拉屎,臭烘烘的,還是堅持給分出去了。”

這下村部倒是不臭烘烘了。

村裡怕是到處都要臭烘烘了。

吳遠無奈着提醒道:“既然養殖初具規模了,那村裡的管理工作也要抓起來。免得這麼多鴨苗到處亂竄,丟失,糟蹋麥苗什麼的,都要提前宣貫到位。”

楊支書沉吟道:“這的確是個事,我全都交給老許頭折騰去了。過幾天,我準備動身出門了。你給我茬摸茬摸,哪裡有合適的貨源?”

還真是閒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隨着報紙上吵得愈發天昏地暗,這天亮的時候的確是快要多了。

這個時候再不動作,恐怕到時候就晚了。

吳遠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爹!待我茬摸茬摸,你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吳遠伸了個懶腰,隨手熄了紅泥小火爐。

徑自回後院的房間,洗澡睡覺。

終究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幾乎是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今天中招了,頭一直暈,渾身痠疼,所以到現在才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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