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具體是什麼買賣呢?”
喀爾璽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作爲御獸門修士,他不怕風險,就怕一直窮下去。
方清源斟酌再三,纔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如今依照清源宗在白山中的勢力,若是能夠再拉上南疆御獸門,與南楚門,那原本不敢做的事,現在也可以試着搞出來了。
“不知喀爾兄可聽說過聯合錢莊?”
喀爾璽一怔,然後遲疑道:“就是那種放印子錢的買賣?”
顯然修行界中,也有放印子錢的傳統,借你十個靈石,下個月就要還十三個。
當然這真實利息不一定這麼高,可是放印子錢,就是要賺這黑心錢,在外人眼中,風評不怎麼好。
而且這種行當,主要在低階修士中流行,修爲境界一高,放印子錢的反而不敢借了。
誰知道最後你不想還了,是不是直接把債主殺了,這樣一來,也是能化解債務不是。
所以低階修士好控制,你不還自有修爲更高的修士去討,但也僅限築基修爲,再往上,那個金丹會看重煉氣修士這三瓜兩棗。
故而放印子錢的一直在低端層次混,這種行業算得上陰溝裡的買賣,一直不入大型勢力的法眼。
現在方清源提出這個行當,喀爾璽明白,方清源絕不是隨口一說,他應該有着自己的見解。
“性質有些類似,但我們要做的,絕不止如此,在我的設想中,成立一家大型的錢莊,可以接受白山中各個修士的存儲,他們每存一百下品靈石,一年之後,我們可以給其一百零五顆·······”
聽到這裡,喀爾璽忍不住打斷道:
“還能接受修士存款?還要給利息?先不說我們會不會虧損,能掏出一百下品靈石的修士,每個都有儲物袋,他們不自己收着,爲何要存你這裡?”
在喀爾璽的觀念中,就沒有一家勢力願意這麼做,如今的修行界中,還是偏向於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低階修士若是想要得到什麼,只會慢慢積攢,絕不會提前借貸。
靈石不單單只是貨幣,還是具有極高使用價值的戰略物資,打坐修行,佈置陣法,基本上什麼地方都能用得到。
這種東西自然隨身攜帶才安心,至於放在外人手中,呵呵,老子誰也信不過。
見着喀爾璽的反應,方清源心中明白,這就是大部分修士最真實的想法了,即使喀爾璽地位比較高,可思維還是沒有轉變過來。
“最開始,我們的目標,也不是那些白山散修,他們最爲雞賊,不看見好處是不會上的,我們的目標是那些修行家族與宗門,他們的靈石放在大庫裡頭,每年都吃灰,何不投到我們這裡,賺一些利息呢?”
如今白山中的各個修行家族與宗門,就類似於方清源前世那些明清時代的地主老財,地窖裡存着幾十上百個,上千斤的大銀球,就是不拿出來消費。
這一來是沒有投資渠道,二來也是有着強烈的憂患意識,不敢去花。
“存在我們這裡,還比存在他們自己宗門家族中保險,歷年之中,多少家族宗門被劫修攻破山門洗劫一空,倘若大部分靈石儲備都在我們這,一來他們遭劫的機率變小,二來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方清源侃侃而談,講述將靈石存在自家開設靈行內的好處,主打一個安全,有利息。
只要這兩個基本點存在,方清源相信,白山的各家小型勢力,也願意拿出一部分靈石試試。
喀爾璽聽了半天,才悶聲道:
“那賺錢的渠道在哪?若是隻收取靈石,每年還要付出利息,不出十年,這就做不了了。”
“有存就有借,只要利息比存款利息高,那此靈行運作自然無憂,不過剛開始敢於借貸的勢力必然很少,所以我想出了另外一個點子,喀爾兄,聽過投行嗎?”
···········
從南疆御獸門中出來之後,方清源的神情平靜,剛剛在他一系列的衝擊之下,喀爾璽感覺自己要被繞暈了,大量拋出的新點子新概念,對於這個三百多歲的金丹老人而言,確實難以招架。
於是喀爾璽表示此事要從長計議,容他思慮一段時間。
方清源也見好就收,此等大事,也不是一兩日就能搞定的,按照方清源自己的推算,半年內喀爾璽能夠下了決定,那就不錯了。
方清源之所以要帶喀爾璽一個,也是主要看着喀爾璽的身份,目前他夠不上喀爾家族其他有份量的修士,若是能把喀爾璽拉上,有着喀爾家族的加持,新出生的白山靈行,所遭遇的阻力,也會少很多。
現在他要去忽悠另外一個主要股東,南楚門的楚紅裳。
在方清源的初步設想中,白山靈行要有南疆御獸門,喀爾家族的背景;南楚門,齊雲楚家的背景;
有了這兩家的支持,白山中誰還敢明着使絆子?
剩餘的再給白山御獸門留些份額,其餘的都是清源宗的。
隨着清源宗的規模日益擴大,原本的地盤很難開發出新的財源,以前一直靠着仙府支撐,才能維持。
離了仙府,清源宗早晚要破產,所以方清源便拿出這種方法,準備爲清源宗斬斷對仙府的依賴。
其實若是有其他門路,方清源也不想這麼激進,畢竟銀行投行這種事物,對於白山而言,確實有些過於超前了。
這種事物,若是放在齊雲腹地,發展的潛力絕對比白山大,因爲齊雲工商業更加發達,巨型仙城中,已經出現很多不再靠着靈地吃飯的修士。
而白山目前還是自給自足的過日子,一些家族與宗門,恨不得什麼物資都自己生產。
靈米自己種,靈布自己織,靈藥自己煉,只要能自己生產的,就絕對不花費靈石找外頭買。
在這種環境下,方清源提出的這些,顯得不合時宜,可方清源目前,也只能通過這些新型的產業,來爲清源宗開闢財源。
因爲其他傳統行業,都被原本的白山老牌勢力壟斷,方清源也想靠着壟斷行業過舒坦日子,可惜情況不允許啊。
靈米口糧被靈木盟壟斷,白山超過七成的靈米市場,都要聽靈木盟的,若是他們決定這個月提價,那白山大部分修士,下個月就要吃土。
礦業是銳金盟與白山劍派聯合控制,法器被離火與連水掌控,丹藥原本丹盟佔據的市場多一些,但如今也被白山其他勢力瓜分。
諸如此類,能輕鬆賺錢的行當,輪不到清源宗去做,若是清源宗頭鐵要插手,那就要迎來圍剿,或者是戰爭。
說實話,方清源不怕打仗,他也明白,動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此乃生死大仇。
但現在清源宗自身底蘊不足,戰力都是熊風一系的熊獸,驅使着這些熊獸做主力上戰場,熊風怎麼看?
讓我族裔去送死?就爲了清源宗的日子更好過些,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奴隸關係。起碼戰力方面要對等,熊風這邊出多少金丹,清源宗這邊也要同樣對等的金丹修士,這樣才公平。
而且開闢戰爭在即,許給熊風一系的福利都沒有兌現,怎麼可能讓人家爲你玩命。
這就是新型勢力的困境,傳統行業沒路,那隻能走一條新路子出來。
所以方清源推出股份制銀行與投行,後續方清源還想建立期貨交易市場,以及最終的股票市場。
比起傳統行業,金融纔是掠奪財富的最佳手段,而且殺人於無形,最是陰損。
不過良好的金融,能夠有效提高一個地區的活力,白山一直以來都是混亂貧窮的代名詞,倘若再次加入金融巨獸這個因素,那白山會顛成什麼樣呢?
方清源很期待。
··········
南楚門中,楚紅裳聽完方清源的構想之後,她也是被方清源這些想法所驚到。
楚紅裳本想找方清源商議一下,二十年後的開闢戰爭中,兩家是否能夠合作的事。
是的,南楚門也決定參加這一次的開闢戰爭。
開闢戰爭不像是剿滅魔災,這不是強制性的,按照自願參與原則。
南楚門最開始是沒打算參加的,不過齊雲楚家那裡,原本的金丹修士楚問,在前段時間結嬰成功,他想分封出來,故而就需要參加開闢戰爭,謀劃一個四階靈地。
至於楚問不能繼續呆在齊雲總山的理由,那就是楚門山這座四階靈地,不能一下子供養兩個元嬰修士。
當然,其中原因比較複雜,牽扯到楚家在齊雲內部的處境,這些楚紅裳就無需說出來。
對於方清源的提議,楚紅裳顯得不怎麼在意,不同於喀爾璽,南楚門的財務很好,不怎麼缺靈石。
南楚門善煉器與丹藥,這兩個都是最賺錢的行當,而且南楚門的貨可以分銷白山與齊雲,作爲白山地界外最近的齊雲根腳宗門,南楚門來回倒騰些物資,就能過得很滋潤。
“你這些想法是怎麼想到的?”
楚紅裳端莊的坐在自己晶石靠椅上,因爲有着熊風在場,楚紅裳沒有表現出平日的慵懶勁。
“這些都是我平日裡自己琢磨出來的,目前才彙總出來,準備試一試。”
方清源張口就來,楚紅裳也不在意,她的興趣點轉移的很快。
“你想不想去齊雲總山那邊轉轉?”
方清源瞬間警覺,楚紅裳突然提起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把我忽悠進齊雲?
嗯,能進齊雲是多少修士畢生的夢想,這也不算忽悠。
“過段時日會去的,眼下才回白山,各種事都沒有忙完,等我安穩些瞭如何?”
楚紅裳露齒而笑,讓方清源爲之一呆。
姜葵目前不在這裡,依照她的身份,是參加不了這種場合的。
“以你的資質,呆在白山中可惜了,伱可知白山中多久沒有出現過新的化神修士了?”
方清源神色不動,他疑惑道:
“千年?萬年?”
“是六萬八千年了,也就是說,你若是上了白山,基本上元嬰後期就是上限,雖然以你的資質,成就化神的希望非常渺茫,可在白山中,那絕對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楚紅裳作爲齊雲楚家出身的元嬰修士,顯然知道的內幕很多,此時她有意提點方清源幾句。
“白山原名雙山宗,是上界大夢陰陽宗的一個分支,早在十幾萬年前,雙山宗就在此落腳了,他們之所以叫雙山宗,就是因爲這裡原本有着一黑一白兩座仙山。”
“可現在只有一座白山了?那座黑山去哪了?”
楚紅裳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來到方清源面前。
“黑山?它飛走了啊,哈哈。”
方清源被說得滿頭霧水,剛想再問清楚點,楚紅裳又不肯說了,方清源看着她促狹的笑容,明白這位粗腿美人,很享受逗弄他人的感覺。
“現在的你,還沒到接觸這些隱秘的時刻,等你結嬰之後吧,白山大部分秘密,對你而言,就都不是秘密了,總之,若是不想被一輩子鎖死在白山,就儘快尋找他路吧,我這裡,可以試着爲你提供齊雲的路子。”
聽到這裡,方清源對楚紅裳鄭重的道謝,這位女修,對他確實抱有很大的善意。
“開闢戰爭一事,我們可以合作,兩家的功績點最後勻一勻,說不定你未來還能與楚問那傢伙,做鄰居呢。”
·········
從南楚門做客出來,方清源腦子裡還都是剛剛楚紅裳所說的話。
什麼黑山白山,什麼大夢陰陽宗與雙山宗,這些涉及着白山最大的隱秘,而與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息息相關。
回去的路上,熊風臉色有些古怪,作爲金寶父親手下的得力小弟,活了幾千年的他,其實肚子裡也有一些隱秘。
只是這些見聞,熊風也不明白有什麼用,現如今一聽楚紅裳拋出的這些秘密,熊風將其聯繫起來,心中就多了幾分擔憂。
方清源看到熊風如此模樣,便關心道:
“怎麼了,聽到這些人類的秘密,是否覺得有壓力啊。”
熊風哼了一聲,正色道:
“其實剛剛楚紅裳口中所言的那座黑山,我曾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