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裡,何雅言算什麼,我又算什麼?”寧清一從包裡拿出紙巾,厭惡的擦着被他碰的哪隻手。
她臉上的厭惡,顯而易見。
蘇子濯只覺着喉嚨口發澀的厲害,想開口解釋,可在她面前,竟然覺着所有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眉頭深鎖,幽幽的眸光滿是後悔,如果世上有後悔藥,他一定會買,不惜一切代價。
寧清一看都沒看他,用力的擦了擦手,便將紙巾丟進一旁的垃圾箱內,頭也不回的推開安全門走了出去。
她剛下樓,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嚴奕風打來的,紅脣不禁微微上揚。
“收工沒?我在你樓下,一會收工了給我電話。”男人輕柔的語調,磁性而沙啞,帶着他獨有的醇厚,耐人尋味。
寧清一第一次覺着,某人的聲音竟是這麼的好聽,剛纔的不悅,在他這通電話下,拋之腦後。
“已經收工了,今天導演開恩,讓我們早點回家,我剛進電梯,你等我下,我一會就到。”她語氣輕快,就連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心已經偏向了他。
嚴奕風輕笑:“慢點,晚上想吃什麼,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嗯……”她將電話放在耳邊,腳步歡快的走出電梯,想着之前自己想吃麻辣燙,可結果男人壓根就不吃,也覺着挺不好意思的,“要不,回家做吧,就當我彌補上次的。”
他不由微楞,一時間還沒想起來,愣了好半晌,才記起,免不得又是一陣笑聲:“好,嚴太太說了算。”
寧清一小臉忍不住泛紅,男人電話裡的聲音格外的清晰,她不由慶幸,自己已經出了電梯了,不然被別人聽到,她簡直就沒臉見人。
她加快了腳步,剛出大樓就看到男人那輛招搖的豪車,深怕被其他演員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幾乎是小跑着過去的,更是做賊心虛似得,拉開後座的門就坐了進去,用力的關上。
“嚴太太,你在做什麼?”嚴奕風看着她一系列的舉動,忍不住蹙眉,“你老公就這麼見不得人,給你丟人了?”
“下次,你要是來接我,把車停遠一點,或者換輛什麼別克,大衆的都成,總之,別開這麼一輛,招搖過市。”寧清一不忘趴在車窗上看了眼,確定沒人看見,這才放心。
她的答非所問,自然引得某人很是不滿。
嚴大少俊臉驀地一沉,危險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睨着她,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撬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嚴太太,你對我有意見?”他蹙眉,說話的語氣不由有些低落。
寧清一顯然沒有多想,更不知道自己隨口的幾句,會讓他多想。
她回頭,視線落在他臉上,一臉的呆萌無辜,絲毫不覺着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
“沒心情了,不吃了,回家。”男人宛若個大孩子一般,耍起了性子。
某人耍無賴的本領,再次讓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嚴大少,你今年多大?”
“做什麼?”
“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還耍無賴,丟不丟人?”
男人額頭頓時浮過幾條黑線,卻裝酷的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你很有意見?”
“不敢。”她訕訕的笑了笑,在某人氣頭上,她還是識趣點不說話比較好。
“我看你是很敢。”男人極爲小氣的輕哼,視線對上前面駕駛座的姜修,“怎麼開車的,這麼慢,再回駕校好好溫習一遍。”
姜修握着方向盤的手忍不住一顫,這小夫妻吵架,怎麼就殃及他了呢。
他是無辜的。
寧清一擡眸看了姜修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我真同情你。
姜修欲哭無淚,這少夫人要真同情,好歹救個場啊,別光同情啊,他需要實質性的幫助。
寧清一微微挑眉,一臉的愛莫能助。
嚴大少看着兩人將自己徹底的無視,眉來眼去,更覺着不爽。
“姜特助,這個月的獎金,全扣了。”
嗚……他好委屈,這不關他的事啊。
姜修爲了避免接下去是全年獎沒了,索性乖乖將前後座的擋板升了起來,免得再觸犯龍威。
一路上無語,車子剛停下,她還沒來得及下車,身邊的男人,已經率先打開車門,重重一摔,整個人揚長而去。
她坐在車裡,看着他傲嬌的身影,竟覺着有些哭笑不得。
說他幼稚,居然還不承認,請問,這不是幼稚,是什麼?
她剛進屋,福伯就對着自己指了指樓上。
“我去看看他。”寧清一忍不住輕嘆,有些無奈,可某人的心眼就那麼點,她只能上去看看。
她剛開門進臥室,就看着男人兩手都拿着衣服,正胡亂的往行李箱裡塞。
“嚴少,你這是準備要離家出走?”她瞪大了雙眸,直直的盯着他擱在**上的行李箱。
男人一聽,手微微一頓,俊臉依舊微微沉着,可嘴角卻是忍不住有些上揚。
明明是小東西故意損他的話,可他竟然犯賤的覺着好聽,就因爲她說了句離家出走,他整個人都感覺飄飄然了。
他沒想到,有一天,小東西自然而然的會把這裡當做家。
果然,他已經中嚴太太的毒,深入骨髓了。
他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寧清一見着他半天沒搭理自己,便繞道他面前,他往衣帽間走一步,她後退一步:“你不會真離家出走了吧?”
男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說,她好白癡。
她撇撇嘴,被當白癡就白癡吧,可總不能讓他走吧。
“那個,要走也是我走,不用你收拾,我這就搬走。”寧清一想着,如果真有誰要走,那個人也是自己啊,怎麼都輪不到他。
只是,她話音未落,某人的臉色便瞬間陰沉的厲害,渾身散發着濃濃的寒氣,陰沉沉的盯着她,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寧清一被他看的心頭髮慌,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我都主動走了,你還不滿意麼?”
“我出差!”男人低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才從牙齒縫中蹦出這三個字。
“啊?”她倏地擡眸,仰着腦袋看着居高臨下的男人,意識到自己鬧了個大烏龍,不由傻笑,“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