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靜靜的聽着,曲着雙腿,手環抱着,下巴枕在膝蓋上。
她早該想到的,只是她無法接受,怎麼都無法接受。
“她說她被人強暴了,不敢讓爸知道,在電話裡,她哭的那麼無措,求着我救她。”寧清一整個腦袋埋着,悶悶的聲音,帶着哽咽。
聽得嚴奕風心裡一個勁的疼。
要不是寧家的人,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她那麼無助,我從來沒懷疑她說謊。”她擡眸,一雙杏眸泛着紅色的血絲,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寧清一從沒想過,她爲了騙自己,可以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還演的那麼逼真。
“嚴奕風,我這裡好痛。”她抓着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哪裡,好似被人挖開了一個口子,生疼生疼。
原來,被親人出的感覺,竟是這樣的。
嚴奕風眉頭緊鎖,看着她這樣,恨不得將寧水雲以及整個寧家都毀了,那也不及他心裡的怒火。
他抱着她,哄了好久,纔將她哄睡。
嚴奕風又在**沿坐了好久,看着她緊鎖的眉心,哪怕睡着了都睡得不踏實,他看的更心疼。
男人動作輕柔的拂開她的眉心,一點點,直到她全都舒展了,這才罷休。
他又坐了一會,才起身走到外間,姜修還在外室等着自己。
“少夫人沒事吧?”
“沒事,就情緒有些激動。”嚴奕風重新坐下,指尖掐着眉心,有些煩躁。
姜修點點頭,這才繼續剛纔的話題;“在這之前,我們的人查到寧小姐和安小姐有過。”
這話,本來姜修並不打算現在就說的,可有些事,說到底,還是情這一字惹的禍。
嚴奕風眸色一點點沉下,菲薄的脣抿着,有些用力,渾身散發着噬血的氣息,宛若弒神降臨,帶着毀天滅地的肅殺。
“她現在人呢?”他冷冷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遊走在冰刃上。
姜修都不禁替安妮惡寒,只怕她這次真的太過了,招惹了惡魔,還觸及了他的底線,這後果,怕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跟夫人住在一起,夫人親自照顧着。”姜修如實彙報。
“哼,她倒是會搬救兵。”他冷哼了兩聲,面無表情的模樣,更像是奪命的修羅。
“寧家那邊,你盯着點,要是再敢鬧出點事,就不要怪我不念及情誼,其他的,緩緩在說。”嚴奕風神色間難掩疲憊。
姜修走後,他獨自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直到手中的菸蒂燙到了,他才猛然驚醒。
他將身上的煙味散了散,這才走進內室,看着小東西還在睡,抱着她回了公館。
“少爺……”福伯看着他懷裡的人,有些擔心。
“沒事,你安排個平日裡跟少夫人親近些的傭人在一旁守着,熬點粥溫着,醒了後讓傭人端上去。”嚴奕風抱着她上樓,親自替她掖好被子,這才下樓。
他開着車,直接去了安妮的住處,臉色陰沉着,風雨欲來。
安妮和嚴嵐正宛若母女般,親暱的窩在廚房裡做着甜點,聽着門鈴聲,嚴嵐不禁嘀咕了句:“這會會是誰?”
“沒事,我去開門。”安妮將最後一個杯子蛋糕擺好,放進烤箱,這才往外走去。
嚴嵐將做好的幾個杯子蛋糕擺放整齊,拿着裱花袋準備裱花。
安妮看了眼門禁,怎麼都沒想到站在門外的會是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小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她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確定沒什麼問題纔開門。
“奕風,你怎麼來了?”安妮揚着甜甜的笑容,眉眼間都藏不住的喜悅。
那種情竇初開般的神情,又有着成**子該有的成穩,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她的那份情感,不濃烈卻已然讓人感受到。
嚴奕風那宛如神邸般完美無暇的臉上,染着一抹殘佞,脣畔的笑容更是令人驚懼,周身的氣息充滿了陰鷙的森冷,有種死亡般的恐懼。
“奕風……”安妮目光觸及他臉上的神色,竟是有些膽顫,嚇得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明明他只是站在那,什麼都沒做。
很快,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裝鎮定的站着,費勁的扯起嘴角:“奕風,你怎麼了?”
“我該問你怎麼了?”他冷笑,一步跨上前,修長有力的手臂扣着她的脖子,直接抵在一旁的牆壁上,五指微微收緊,目光猩紅,“安妮,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你當真以爲有我媽護着,我就不敢動你?”
嚴奕風冷冷的眯着眼眸,精銳的怒火無盡的從那縫隙中迸射而出,手上的力道依舊一點點的收緊。
“我做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眸,雙手死死的掰着他的手臂,呼吸越來越困難,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安妮害怕極了,她在他眼眸中看到了弒殺的戾氣,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並不是說說而已。
“呵,你不知道嗎?”男人輕蔑的勾脣,似乎看多了她裝模作樣的樣子,厭煩至極。
嚴嵐聽着廚房外的動靜,好半天也不見人進來,皺了皺眉,索性竟裱花袋放下,也拉開門出來:“妮兒,誰呀?”
驀的,她不禁驚呼了聲,即便再見慣了場面,突然撞見,依舊嚇了一跳。
嚴嵐趕緊跑過去,伸手去扯:“你瘋了,你要把妮兒掐死了!”
她一個勁的拍着自己兒子的手臂,低吼着。
嚴奕風偏頭,眸中的冷意帶着摧毀的決然。
饒是嚴嵐,都被震住了。
他突然厭煩的扯起嘴角,隨即鬆開了她。
安妮恐懼的嚥了咽口水,整個人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貪婪的呼吸着空氣。
周身的氣息都在瞬間凝結成冰,迫人的壓力籠罩着整個大廳。
“嚴奕風,你發什麼瘋,有你這麼對妮兒的嗎,她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她!”嚴嵐身子往前一站,將安妮護在自己身後,一臉陌生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安妮這會纔回過神來,雙手捂着脖子,想着剛纔那一瞬的窒息感,她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