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大漢抱着槍幾個跳躍,搶佔了楚君歸身側的陣地,但是他從瞄準鏡中看到的只有片片房屋,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轉頭一看,楚君歸這邊卻是另一幅景象。
楚君歸手中的機槍不斷來回擺動,四根槍管一刻不停地噴吐着淡淡火光。一顆顆大威力的重機槍彈將面前的房屋成片成片地推倒,露出隱藏在後面的敵人。
無論鐵皮、木板又或是磚牆,都擋不住電磁機槍彈,一槍下去就是一個大洞。哪怕是合抱粗的混凝土柱,也不過是兩三槍就能打斷。
楚君歸手裡拿的哪是機槍,明明就是拆樓機。
大漢很是不解,楚君歸是怎麼做到一槍一個,連伏地不起的傢伙都能給找出來幹掉的。
黑丫又狙殺了一個工廠塔樓裡的目標,但是她已經壓制不住工廠中越來越多的火力點,而且開始有不止一個狙擊手在尋找她的陣位。
魁梧大漢面前也開始出現敵人。潮水般出現的敵人讓他明顯一顫,隨後就開始瘋狂射擊。這個時候,哪怕是1000發每分的射速也不能讓他有絲毫的安全感。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每個街巷都有人在奔跑,每個窗口都會伸出槍口。敵人多到根本不需要瞄準的地步,只要隨意開槍,總能打到點什麼。
冬狩1組的成員終於開始展現正常的實力。他們邊移動邊還擊,火力兇猛且精準,將一個個敵人如割草般掃倒,逐漸穩住了防線,開始收縮隊形。
楚君歸視野中,敵人依然無窮無盡,隨着第一個彈箱打空,他的戰果已經突破了一百個。他隨手提過另一個兩百發彈箱。就是更換彈藥的功夫,已經有不少敵人踩着廢墟和同伴的屍體,衝了上來。
對於這種失去了掩護的敵人,楚君歸相當歡迎。商型重機槍的射速雖慢,可總比人衝鋒的速度快得多。楚君歸機槍連續掃射,就如用火槍噴冰淇淋,左邊一掃,敵人少了一層,右邊再一掃,敵人又少了一層。
這些人都披着本地居民必備的厚重斗篷,個子不高,卻非常靈活,時時會用野獸般的方式,手腳並用向前衝鋒。
他們這樣的姿態對於楚君歸來說毫無意義,只要目標截面積比電磁彈頭大,就很難逃得掉實驗體的鎖定。可是其他隊員就沒有這種身手。黑丫放棄了壓制工廠內的敵人,轉而清掃衝上來的敵人,只是她三槍中就有一槍落空。
想要擊中這種矮小、迅捷、距離又近的敵人,對狙擊手來說實在有些爲難。黑丫側身,拔出手槍,一連串的射擊擊倒了六七個敵人,效率反而比剛纔還要高。
楚君歸已經改成半跪的射姿,機槍火力覆蓋了周圍超過180度的區域,持續不斷地殺傷着對手,維持防線。
即使是楚君歸的收割速度,也難以阻止敵人的衝鋒。轉眼之間,對手就佔據了周圍的射擊位置,還擊火力驟然猛烈。
高處的黑丫突然一聲悶哼,身體跳動了兩下,連續中了兩槍。
楚君歸喝道:“別怕!我來救你!”
他轉過機槍,一串子彈將工廠方向的敵人掃倒了好幾個,然後正準備跳過去把黑丫拖到有掩護的地方時,黑丫忍痛叫道:“別動,我自己可以的!”
她抱着槍一個翻滾,直接從三樓摔到一樓。她痛得臉色發白,用顫抖的手摸出生物膠,一時卻打不開盒子。
小隊中的壯漢這時出現,二話不說拿過生物膠,打開盒蓋,噴在黑丫的傷口上。等傷口封住,他又在傷處注射了一針消炎鎮痛的外傷藥劑,拍拍黑丫,說:“死不了。”就轉身返回自己陣地。
此時從高空看,無數灰黑色的人潮一波波涌向第一組陣地,而楚君歸就如一塊磐石,任憑海潮怎麼衝擊,都巋然不動。
然而楚君歸此刻的心情卻並不怎麼好,他能夠感覺到,手中的機槍正變得越來越燙,彈道都有些飄忽。再這樣打下去,子彈還有,可是槍要廢了。
可是無窮無盡的敵人卻讓他根本不敢停下來。
這時他身邊忽然多了一個身影,一身優雅的戰甲此刻換成了暗淡的紅色,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模糊。
林兮一到,就是一連串點射,將幾個衝入楚君歸射擊死角的敵人放倒。
“現在該怎麼辦?”
“應該問你啊!”
楚君歸的回答讓林兮一怔,這纔想起自己纔是這支部隊的真正指揮官。
她立刻換了口氣,又問:“哪個方向可以突圍?”
楚君歸指了兩個方向。這兩個方向上他特別做了穿透射擊,百米內已經沒了敵人蹤影。
林兮當機立斷,說:“向西南突圍,我們去和其他兩組匯合。”
大漢一邊射擊,一邊後退,大聲道:“隊長!敵人太多,用特種榴彈吧!”
“不行!這裡到處都是平民。”林兮斷然拒絕。
“現在根本分不清是平民還是敵人!隊長!再不用我們要頂不住了!”大漢吼着。
他突然一聲悶哼,大腿上冒出血光,已是中了一槍。
林兮立刻過去補了他的陣地,問:“怎麼樣?”
大漢痛得冷汗直流,咬牙道:“沒事!給我兩分鐘!”
他拖着一條腿,繞到掩護後,拿出急救包和生物膠,開始處理傷口。他一看傷口,臉色就很難看,大聲道:“隊長,這些敵人不對!他們用了髒彈!”
林兮心中一跳。
髒彈是一系列惡毒彈藥的總稱,名目繁多。一時半會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哪種髒彈。
楚君歸這時說:“槍不行了,必須要冷卻,再給我把槍。”
大漢立刻把自己的槍扔過去。
突擊步槍輕快的聲音響起,但它射速雖高,卻少了重機槍那種無堅不摧的威力。周圍很多房屋就有了掩體效果。
而且楚君歸重機槍一停,整個小組的壓力驟增。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尖嘯出現。
許多有經驗的戰士都大驚失色,失聲道:“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