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歸沒有瞄準,僅僅單手持槍腰射,用的還是突擊步槍,就打出如同開了瞄準鏡的效果。而蔚藍風暴則是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過了這一槍,不知道是出於直覺還是策略上的閃避。
一個回合的交手中,雙方就都知道,遇上了難纏的對手。
蔚藍風暴左手中出現十幾顆鋼珠,給楚君歸看了看,然後揮手揚上天空,然後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手槍,指向楚君歸和李若白!
李若白不及細想,一個翻滾避開了槍口指向,能夠拖着一條不能動的腿做出這樣的動作,也算相當了不起了。
然後他就看到,楚君歸一點沒動。
槍聲響起,蔚藍風暴瞬間就打空了速射手槍彈匣中的所有子彈,空中則如下起了一場絢爛的煙花雨。每顆被他拋到空中的鋼珠,都中了一槍。鋼珠內顯然有特殊裝置,被擊中後會炸出煙火效果。
如此槍法,讓李若白看得呆了一呆。
蔚藍風暴矜持地笑笑,伸出了一根手指,說:“猜猜我練成這種槍法用了多久?一年,十年?……還是直接給你們答案吧:一個月!”
李若白臉色凝重,能夠把槍法練到這種地步,已經和苦練沒有太大關係了。這意味着頂級的速度、反應和判斷力,更需要的是天賦。但就算有天賦,能夠在一個月內練成,說明蔚藍風暴的智力也絕對頂級。
看到李若白的反應,蔚藍風暴露出了笑,然後凌空向楚君歸指了指,似是在問:你要用多久?
楚君歸開始思考,加載近戰槍械格鬥術需要多久。
想過之後,他決定還是不告訴對手答案比較好。
蔚藍風暴揚起雙手,一扣開關,手槍的彈匣就掉在地上,然後把手槍也扔到地上,指着楚君歸,說:“要不要像遠古勇士那樣,用我們最原始的武器真正的打一場?”
“肉搏?”
“對!就是這個詞,真他媽的貼切!”蔚藍風暴驟然興奮。
楚君歸將突擊步槍扔在地上,又將揹包扔下,再看看蔚藍風暴身穿的護甲,就準備脫參宿戰甲。
“不!那個不用脫!我知道你們的戰甲裡有輔助動力,不用的話發揮不出你真正的實力。”
楚君歸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蔚藍風暴俯視着楚君歸,說:“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簡直就快要追上了她了。”
說着,蔚藍風暴伸手在四號屁股上拍了一下。
李若白麪容有些古怪,楚君歸依然全無反應,四號也不動。實際上,如果忽略調戲意義,別說拍一下,就是用力飛踹,身在鬥宿戰甲保護下的四號都不可能有感覺。
蔚藍風暴又道:“就當給你我封神一戰加點獎勵,如果你贏了,那麼她們就是你的了。而若我贏了,我就會帶走她。而你們可以離開,這個條件怎麼樣?”
“她不會願意跟你走的。”楚君歸第一次開口。
“哈哈!她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已經失去了拒絕我的資格。我還沒有動她,就是在等你。你一進城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每一場戰鬥都是如此完美,就算換了是我,也難以做得更好。要不是你帶上了這個拖累,也不可能受傷。這個城市的戰士雖然多,但在你我眼中不過是一羣豬,殺光只是時間問題。”
李若白臉色微變,看看自己的腿,又忍了下來。
蔚藍風暴盯着楚君歸,說:“如果有可能,我很想和你並肩戰鬥。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和自己相提並論的戰友了。戰鬥並不是一個人的事,就算我們是神,也抗不住身邊隊友都是豬。”
他又看了一眼李若白,補了一句:“何況豬還斷了腿。”
李若白騰地站起,也扔了槍。他畢竟還是年少熱血,哪裡忍得了這個。
不過他剛想往前,就被楚君歸拉住。
楚君歸已經完成了近戰格鬥11.07x的加載,來到場中,說:“現在開始?”
蔚藍風暴嘆道:“過於焦急真不是一個好習慣。不過如果是你,我願意答應這小小的請求。”
他從高臺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楚君歸面前。平臺距離地面足有30米,也就是七八層樓的高度,蔚藍風暴一躍而下,卻顯得毫不吃力,顯然除了控制力之外,身體強度也相當恐怖。
真正相對而立時,就能看出蔚藍風暴雖然看上去很瘦,可是身量卻是極高,比楚君歸整整高了一個頭,手腿比例也是異乎尋常的長。
“那就開始吧。”
蔚藍風暴似乎動了,又好像沒動,他的雙手已經化爲幻影,剎那間就連出數十拳,同時極爲陰險地踢了幾腳。
楚君歸立定原地,守得密不透風,並對這試探性的幾腳完全承受,任由蔚藍風暴踢在自己腿上。
兩人動作實在太快,以至從頭至尾只響起砰的一聲悶響,就各自分開。
蔚藍風暴臉色第一次顯得凝重,活動了一下關節。楚君歸則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戰甲,甲片上竟出現了幾處凹痕。
參宿戰甲雖然不以防護力見長,但基本防禦力也不低,能夠空手將護甲片砸出凹痕,這力量和身體強度,已經遠遠超出普通人類的範疇,以身體強度而論,甚至還在楚君歸之上。
剛剛的交手,還是楚君歸第一次遇到身體各方面素質完全可以和自己匹敵的對手。
蔚藍風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看來你和我是同一類人。這樣的話,我恐怕不得不殺死了你了,畢竟神只能有一個。”
楚君歸沒懂他在說什麼,也不想懂,只是專注地看着對手哪怕是最細微的動作。
蔚藍風暴一個踏步,瞬間又到了楚君歸面前。瞬息之間,兩人不知交換了多少招,一時相持不下。
電光石火之際楚君歸突然看到一個破綻,這個破綻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同時也需要付出一定代價。
只是剎那,試驗體就完成了計算和得失判斷,閃電出手捏住了蔚藍風暴的面具呼吸器,發力捏碎。同時楚君歸也悶哼一聲,踉蹌退後。
楚君歸低頭一看,腰間傷口破裂,又變得血肉模糊。爲了握碎對手的呼吸器,楚君歸原本的傷處又捱了一擊。
蔚藍風暴露出勝利者的笑,一把扯掉破碎的呼吸器,然後看了看手指上的血,放在嘴裡舔了舔,說:“你以爲沒了呼吸器,我就不能活了嗎?10%的氧氣濃度,對我來說已經太多了,不然的話我何以爲神?哈哈,哈哈!”
楚君歸重新調整了一下腰間的布帶,將傷口蓋住。只是這種程度的包紮,保護傷口的作用幾乎爲零。
“再來!”
蔚藍風暴閃電般撲向楚君歸,這一次兩人戰鬥的範圍擴大許多,幾乎遍佈廠房各處,甚至兩人橫着站在牆壁上鬥了好久,彷彿那根本不是豎立的牆壁,而只是平地。
激戰僅僅十幾秒,就又分開。
楚君歸也開始急促呼吸,戰甲的氧氣含量快速下降。這種強度的戰鬥,哪怕對試驗體來說也是極大的負荷。
蔚藍風暴同是臉色發青,哪怕他能夠在低氧環境下生存,氧氣供應也遠遠及不上消耗。
他盯着楚君歸腰間的傷,意外發現居然沒有再流多少血,瞳孔微縮。
參宿戰甲本身就兼有控制傷情的功能,只是並不怎麼強而已。但在這個時候,一點點作用都有可能左右戰局。
蔚藍風暴突然暴起,五指抓向楚君歸面門!
楚君歸雙臂交叉,直接架住了他的一抓。巨大的衝力推得他滑退十餘米,這才抵住。
蔚藍風暴一聲獰笑,右手食指突然斷裂射出,竟然洞穿了楚君歸的面甲!
楚君歸張口一咬,咬住了蔚藍風暴的食指,落牙處居然是金屬感覺!劇震之下,楚君歸牙齒流血,但好在還是把這一擊咬住,避過了穿腦之禍。
但是他的近戰格鬥也不是擺設,恐怖的版本號代表着捕捉一切戰機的能力。楚君歸飛起一腳,側踢在蔚藍風暴的膝蓋上,頓時將膝甲踩得完全癟了下去,同時從那有些變形的膝關節內響起了一陣金屬扭曲聲。
兩人再度分開,楚君歸吐出咬在嘴裡的手指,看了一眼。
這根手指指骨全是合金鑄成,骨骼中空,內置火藥。這就是一發嵌在手上的子彈。難得的是居然還能活動自如。
蔚藍風暴則是活動了一下自己腿。明明變形的膝關節居然還能活動,也不覺得痛。
他獰笑道:“怎麼樣,缺氧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能夠保持戰鬥強度的時間只有三十秒了。至於我,你以爲我很痛嗎?哈哈哈哈!本來應該是痛的,可惜的是我的痛覺神經是單獨的迴路,而現在我已經關了腿上的痛覺,但並不影響我的活動!是不是很失望?哈……”
蔚藍風暴剛笑了一聲,楚君歸就到了面前,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這一拳將他轟得遠遠飛出,直接在牆壁上砸了一個大洞,飛出了車間。
轉眼之間,蔚藍風暴又出現在楚君歸面前,臉色已呈紫黑色。他看着楚君歸只是略顯青色的臉,忽然明白:“你也能在低氧環境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