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仍在繼續,而聯邦的守衛部隊已經完成了分散部署,卡住了各個重要節點。
“就算只有9%的危險,也還是太多了。爲這種任務,哪怕冒1%的風險也不值得。”
“不是每個任務都能這麼計算風險的。”
“那你說,應該怎麼計算?”
少年沉默片刻,說:“當初我們從研究基地逃出來,父親攔截追兵的時候從來沒有計算過風險。”
試驗體也沉默,然後說:“那是父親。”
站在天台上的楚君歸忽然嘆了口氣,自語道:“好吧,你說服我了。不,是我自己說服了自己。”
他拿起步槍,開始檢查武器彈藥。剛剛啓動自檢,楚君歸忽然擡頭,看到對面屋頂上半蹲跪着的玫瑰。
“你怎麼回來了?”
“這種任務,怎麼能少得了我的掩護?”
“接下來的任務不用你參與了。”
玫瑰若無其事地拉了下槍栓,說:“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做這麼蠢的事,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問。只不過這種事總要一起面對,不然怎麼叫……朋友?”
試驗體有些奇怪,“你不是我的部下嗎?”
玫瑰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楚君歸渾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當然躍出,向戰區潛行過去。
片刻之後,楚君歸拖着一名軍官進了廢墟。在槍口的威脅下,這名少校不得不打開個人終端,任由楚君歸搜索數據。
眨眼之間,楚君歸就找到了目標。他將座標發給玫瑰,說:“移動式可展開地面防空站,還真是大手筆。”
“一共9輛嗎,我有個想法,你能攻破對方的指揮系統嗎?”
“可以,不過我需要5分鐘。”
“那差不多夠了。我們只要搶到一輛,就能把頭頂上那些討厭的傢伙打下來!”
雲層之上,隱隱傳來引擎轟鳴,連風沙都蓋不住。聯邦行星戰機正在雲層之上巡航,又設下一道封鎖線。
楚君歸向玫瑰做了個立刻行動的手勢,就消失在風沙中。
荒蕪大地上,一支車隊正頂着沙暴,艱難前行。車隊前面是幾輛重型戰車,後面有兩輛運兵裝甲車,再後則是一臺臺移動緩慢的大型卡車,最後又以重型戰車收尾。
楚君歸悄然出現路旁高處,架好了兩具單兵反裝甲導彈。導彈顯得有些笨重,不過可靠性高,威力巨大。這些導彈都是從行星守衛部隊手中搶來的,就地取材,用之不竭。
從道路另一邊的高處,接連射出兩枚導彈,楚君歸則鎖定了另外的目標,同時發射。四枚導彈呼嘯而去,儘管戰車立刻啓動了高能粒子防禦系統,但是距離過近,四輛戰車依然有三輛被摧毀。然後兩側高地又各補射兩發,將最後的重型戰車以及運兵車徹底摧毀。
車隊一下被堵在道路當中。笨重的移動平臺沒有絲毫自衛能力,被一輛輛摧毀。車隊後方的戰車大急,強行擠過平臺中間,想要衝到最前方消滅伏擊者。然而楚君歸等的就是它。
這一次楚君歸手中的是一枚小巧的銀色導彈,彈體上有一個醒目的紅色骷髏標記。
這可不是行星守衛部隊那種笨重貨色,而是特別行動處專門開發的大威力導彈。
銀色導彈彈出,在空中點火,瞬息而去。當飛到車隊上方時,導彈彈頭裂成三塊,分別射向不同的目標。到達目標上空時,彈頭炸開,一團離子體噴射到下方的戰車車頂,剎那間將車頂洞穿,同時引爆了內部所有的儀器設備。
消滅了所有的護衛力量後,楚君歸現在,將手中的導彈對着倖存的平臺晃了晃,那些平臺就乖乖停下,駕駛員和操縱員下了車,放下武器。
收下他們個人終端的底層權限後,楚君歸喝道:“都回到車上去,就地展開部署!”
這些人立刻都知道楚君歸想幹什麼,可是命在人手,卻由不得他們反抗。
倖存的六輛平臺車駛離道路,各自尋找空地停下,放下支撐支架,車廂就自動打開,升起防空系統。
這些防空系統都是由電磁炮和高速導彈組成,還有一輛專門裝載了離子炮,以壓制空中目標的通訊和操縱系統。
看到這些防空系統,玫瑰忍不住說:“還真是大手筆!一兩套就足夠封鎖幾公里了吧?他們一口氣運來九套,想要攔截的目標究竟有多重要啊?”
“一會就會知道了。”楚君歸一邊說,一邊聯通了所有的防空平臺,操縱它們搜索並鎖定空中目標。
片刻之後,電磁炮開始不斷嘶吼,同時十餘枚高速導彈升空,迅速鑽入雲層。雲層之上忽然亮了幾下,然後就不斷有碎片殘骸燃燒着落下。
突如其來的打擊頓時讓守衛部隊陷入短暫的混亂,戰機四散而逃。然而笨重的行星戰機哪裡跑得過彈炮合一的防空平臺?一顆顆大威力的電磁炮彈打得它們火光四濺,導彈則四下亂飛,不斷追襲。
不過聯邦的反擊很快到來。數枚高速導彈穿雲而至,準確地砸在防空平臺上,將所有防空平臺全部摧毀。面對這些速度高達5倍音速的導彈,楚君歸也毫無辦法。不過防空平臺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徹底撕開了空中的封鎖線,現在聯邦在這一帶的防空網出現了巨大的漏洞。
“現在怎麼辦?”玫瑰問。
“逃!”試驗體特別乾脆。
玫瑰瞬間省悟,連槍都不要了,一躍而起,用鉤索釘住數十米外的絕壁,一下一下蕩着,轉眼間就逃到數百米外。
楚君歸乾脆開了戰甲的短距衝刺,貼地疾飛。
天空中又出現幾枚導彈,在數百米高空炸開,灑下數以千計的小黑點。隨着其中一個開始爆炸,所有的小黑點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形成一片覆蓋數百米區域的恐怖火浪,地面幾乎一切都被高溫高壓所摧毀。
楚君歸和玫瑰都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捕捉到導彈預定的爆點,在一片片火雲的邊緣衝過,有時實在躲不過去,就從火雲中硬衝過去。僅僅在火雲中停留數秒,戰甲就不斷報警。
兩人身上戰甲可都不是普通貨色,都頂不住多久,火雲威力可見一斑。
好不容易逃過這一波火力覆蓋,兩人都喘息不已。
玫瑰直接癱在地上,說:“這也太……太下血本了吧?他們有這麼恨我們嗎?”
“有。”
“那就讓他們再多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