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齒鮑勃的做事風格向來極端生猛,無所顧忌,涉足的產業也是五花八門,什麼賺錢就搞什麼,沒有任何原則可言。他成爲議員只有短短5年時間,在過去一直在猛烈擴張地盤,直到這一次撞上了孫耀祖。
老人還有點原則,並不是所有產業都沾手,比如說致幻劑、克隆人和基因買賣這些就絕對不碰。但在面對比自己小近20歲的對手時,老人仍是相當強硬,絕不手軟。楚君歸參與的兩次行動都是主動出擊。
當下的局勢是楚君歸自己分析資料得出的結論,現在對於灰色街區的情況,或許楚君歸比老人還要清楚。
老人並沒有講太多,大略介紹了一下奮鬥史就打住,說:“看來我老了,一有空就開始回憶過去。我的孫子孫女大概和你們差不多大,所以忍不住就嘮叨了一點。”
老人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拿出兩個錢袋,扔給楚君歸和西諾。錢袋入手就是一沉,西諾頓時眉開眼笑,掂了掂錢袋,說:“這麼多?少說也得有一百個吧?你說呢,蕭?”
“120。”楚君歸隨口給出精確的數字。
酬勞比預定還要多不少,看來孫耀祖對這次的行動相當滿意。他並沒有多留兩人,一人附送了一瓶好酒,就派人送兩人回去。
飛車駛到了灰色街區邊緣,楚君歸忽然說:“到這裡就行了,我自己走回去。”
駕駛員聳了聳肩,說:“那好吧,自己小心,這一帶可不安全,而且很多人並不知道你現在在爲孫先生做事。”
楚君歸點了點頭,下了車,匆匆向公寓走去。
灰區的環境就和名字一樣,一走進街區,立刻能感到鼻子裡進了一股濃重的煙塵和油漆混合的味道。楚君歸深吸一口氣,就知道空氣中重金屬以及各種離子粉塵的濃度飆升了幾百倍,而且越往裡越是濃郁。
灰區在整個城市的空氣循環系統中是個死角,穹頂之下大大小小的街區排出的廢氣自然向這一帶彙集,而新鮮的空氣永遠是最後纔會到達這裡。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設計缺陷,還是有意爲之。
越是到灰區的中心ꓹ 空氣質量就越差,在灰區中心矗立着一座大樓ꓹ 那是附近數個城區的排氣通道,污濁空氣在大樓裡進行處理,再輸往其它城區。
楚君歸的公寓樓距離廢氣處理中心還隔着點距離ꓹ 但是那裡的空氣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街上那些三三兩兩站着還不戴呼吸面具的,都是用生命在呼吸。
呼吸面具以及耗材在灰區就是必須產業了。
楚君歸剛跨過街道ꓹ 就被兩個人攔下,左邊的傢伙皮笑肉不笑地說:“兄弟ꓹ 好像沒見過你啊!今天的呼吸材料買了嗎ꓹ 沒買的話來一份吧。我看你連呼吸面具都沒有,要不要也來一個?我手上這個可是好貨,剛從一個死人臉上扒下來的,還帶着溫度呢。”
右邊的人則是有意無意地用指尖撫着刀鋒,眼睛不懷好意地楚君歸身上瞄來瞄去。
楚君歸的回答是拔槍,一陣密集的撲撲聲之後,兩個攔路的傢伙身上各多了幾十個細微小孔。他們保持着剛剛的姿勢ꓹ 慢慢倒下。
楚君歸直接把100發的彈匣打空,然後從容換上新的彈匣ꓹ 才收起槍ꓹ 跨過那兩人的屍體ꓹ 繼續向家裡走去。街上幾個閒逛的人都是臉色大變ꓹ 立刻消失在各種陰影裡,不敢靠近楚君歸半步。
楚君歸在空寂的街道上走着ꓹ 越過馬路ꓹ 轉入后街。
這時開天說:“剛剛明明兩髮針彈就能解決ꓹ 爲什麼還要浪費剩下的98發?”
楚君歸道:“我需要展示殘暴,以震懾敵人。兩髮針彈體現不出殘暴。”
“想要展示殘暴的話ꓹ 用什麼針彈啊?用霰彈不是更好?”
“閉嘴!”試驗體也是有脾氣的。
“好的!沒問題,我已經閉嘴了。”開天在楚君歸眼前投射出一行字。
楚君歸在後街不緊不慢地走着。這裡看上去和平時一樣,街邊都是三三兩兩的閒人。他們都悄悄打量着楚君歸,有的已經認出他,有的則在評估着楚君歸的實力。看上去楚君歸氣度從容,衣着整齊,顯然還有武器。這樣的傢伙一看就是個硬茬,所以沒什麼人上來找事。
不過今天似乎例外有點多,三個人從側面的小巷裡走出,筆直向楚君歸走來。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楚君歸已然出槍,3秒不到,一個百發的彈匣已經打空,走出來的三個人瞬間變成了篩子。
楚君歸換上新的彈匣,繼續向前走,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片刻之後他來到了公寓樓下,看到樓門口站着一個漢子,斜靠在門框上,手裡玩着一把刀。那人目透精光,兇相畢現,上下打量了一眼楚君歸,說:“身手不錯,警覺性也很好。我早就說過那兩兄弟的演技很爛,高戰三人組也水得很。領頭那傢伙只是姓高名戰,他就真以爲自己戰力不錯了?”
楚君歸停了一停,看了一眼這漢子,就向公寓樓裡走去。那漢子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冷笑道:“還真是狂妄,那我就教訓教訓你!鮑勃先生要我向你……”
他話未說完,楚君歸已經和他擦肩而過。那漢子動作僵了幾秒,用手捂住喉嚨,艱難地說完後半句:“……問好。”
撲通一聲,他栽倒在地,血從身體下面不斷涌出。
楚君歸連頭都沒回,走上了樓梯。
那漢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忽然冒出十幾個人,一擁而上,將他從頭到腳扒了個精光,然後一鬨而散。
又過片刻,兩個人畏畏縮縮地出現,將那漢子赤裸的屍體拖走。
除了樓門口多了一灘鮮血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公寓樓裡進進出出的人就像沒看到這灘已經幹了的血一樣,照常進出,照常生活,甚至幾位大爺大媽直接就站在血漬上聊了會天。
用不了一晚,就連血漬都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