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臨時委員會的大門時,亨利狠狠一腳踹在了大門上,巨響引來了無數目光。大家看到是他,都縮回了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亨利提高了聲音,道:“長老會要是不改組,這個家族不呆也罷!”
這已經是宣言了,會議室裡的老人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居中的老人笑道:“都快50的人了,還是這麼衝動,這樣子很難做成什麼大事啊!”
衆長老紛紛附合,彼此間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亨利的秘密賬戶已經不是秘密,他的虧損會是多少大家也心知肚明。在長老們看來,這筆金額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亨利的價值。亨利在神劍集團位置再高,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打工的。這種高級打工者又不像只靠體力的勞動者,市面上根本不缺,要多少就有多少。亨利的長處不過是多個血統而已,但血統可不值幾十億。
咆哮之後,亨利的心情好了一些,忽然收到了父親發來的消息。老父親並沒有如預料的那樣大吼訓斥,而是說:“你已經大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尊重你堅持的勇氣。但是做出決定就要承擔責任,我和你媽媽還有一點產業,剛剛抵押了5億。這是我們最後能幫你的了,這5億怎麼用由你決定,我們不會過問。”
亨利忽然感覺眼角似乎有些水氣,他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沒讓那點水氣繼續擴張,說:“對不起,我本來以爲可以從家族基金裡借出錢的,但是那幾個老東西……”
父親打斷了他:“亨利,他們有做判斷的權利,並且現在抱怨解決不了問題。現在你需要做點什麼,而不是在這裡等待和抱怨。”
亨利道:“我會的。”
父親說:“我想問你個問題,假如這次你判斷錯了,徹底破產,你打算怎麼辦?”
亨利露出笑容,說:“大不了從頭再來,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老,離70年投資經驗還遠着呢!”
父親難得地露出微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好。”
老父親的影像消失,亨利忽然自嘲一笑,自語道:“楚君歸啊楚君歸,這次算是被你坑慘了。本想揍你一頓的,但畢竟是我自己貪婪了,何況我也打不過。算了,從頭再來吧!嗯,得先找份新工作。”
亨利打開個人終端,找了一會,纔算找到求職的頻道。以往他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頻道。正在這時,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刺得他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一事,於是把求職放在一邊,打開了交易頻道。現在距離平倉的最後時限還有4小時,這是最後的時刻,亨利要看着自己是怎麼死的。
行情開啓的瞬間,亨利覺得自己眼睛似乎有點花。他擦了擦眼睛,才確認波士頓信貸的股價是25而不是35。
25的話,亨利雖然仍是損失慘重,但是已經避過了被強行平倉的風險。就是開個會的功夫,世界變化這麼快?
亨利當下就有種衝動,想要衝回身後的委員會辦公室,把行情砸到那幫700年經驗的老傢伙臉上。不過他想了想,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股價跌到15的時候再砸不遲。
想到這裡,亨利又是自嘲地一笑,看來自己畢竟是不年輕了。要還是20出頭的時候,早就先砸了再說,管他什麼後果。
此時在紅月會,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所有主席團的成員又都聚到了一起,沒有去比林德上班。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看着大屏幕,上面顯示的是波士頓信貸的股價走勢,另有一角滾動播放着資本市場的重要新聞。
衆人之中,只有昆不怎麼關注行情,一心在比較私人星艦的型號和價格。
昆的灑脫自然引人矚目,就有人贊昆的心態好,也有人虛心請教,爲何昆會對做空波士頓信貸如此有信心?
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眼前的私人星艦,漫不經心地說:原本我只有70%的把握,但是你們加入之後,就變成了100%。
主席就笑道:“看來我這個位置以後多半會是你的。不過我們幾個也就湊了100多億,說實話也不算多,怎麼感覺盤面就撐不住了?艾文頓家族應該挺有實力的。”
昆道:“簡那個女人做事喜歡做到極致,在這個時候資金大概早就用完了,我們這100億砸下去,她根本沒有辦法接。”
旁邊一人聳肩道:“哈!這就和打仗不留預備隊一樣。”
主席並沒有滿足,繼續細問:“你這麼有信心,應該還有其它理由吧?資金這種東西,想要的話有很多渠道。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20億是我的全部身家了,需要點信心。”
對於現任主席,昆覺得還是要給與一定的重視,想了想說:“這場戰鬥表面上是波士頓信貸和光年之間的爭執,實際上是簡和她和家族對決楚君歸。艾文頓我們都很瞭解,就是那麼回事,問題的關鍵是楚君歸。楚君歸這個人呢,其實我們都不是十分了解,我也只知道他投資水平差了點,但那也是和我們相比,比其他人還是強不少的。但這次爭端,根本不是資本市場的事。”
衆人都開始認真傾聽。以往說到楚君歸,只是說到一個潛在的對手,但這次不一樣了,各人的身家都和他捆綁在一起,自然聽得無比認真。
昆終於正經了一點,說:“從楚君歸這個人做的事情上,我們還是能分析出一些特點的。這個人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簡以爲她在打一場資本戰爭,但實際上楚君歸和她打的是真正的戰爭。從兩次蒼夫戰役和突襲艾文頓家族礦場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這一點。簡想要贏,那就必須消滅楚君歸的艦隊。她有這個本事嗎?”
說到戰爭,衆人都沉默了一會。大家都是聰明人,兩次蒼夫戰役之後,誰都不想真的在戰場上碰到楚君歸。
有個人感覺氣氛有點凝重,說:“昆,你怎麼這麼肯定楚君歸的投資水平不如你我呢?”
昆拉出了一條公開信息,道:“他做空的價格是21,而我們最低都是28。不管他賺多少,我們都會賺得更多。所以這傢伙謀劃了這麼多,最後還不是爲我們打工?”
衆人都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