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指揮中心已經不動了,內部也是十分安靜,所有還能站着的乘員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敢亂動,更不敢說話。當然,有不少人私下裡在做些小動作,比如說悄悄往後方基地或是友軍部隊發送情報、己方座標什麼,這些事有不少都被楚君歸看在眼裡,但沒有發作,也沒有制止。
此刻楚君歸正忙着做一道數學題,那就是面前碼放得整整齊齊的18位黑甲戰士和逃走的克拉蘇之間,誰更有價值?
正常情況下人們肯定會認爲克拉蘇更具價值,這個問題簡直都沒有爭議的餘地。不過在楚君歸眼中,克拉蘇的價值就是一份贖金而已。他之所以親身冒險,就是想拿到這份贖金而已。
不過克拉蘇的贖金價值非常清楚,是能夠計算得出來的。這份贖金就是一位4星上將能拿到的贖金,具體數目在聯邦法律中有明確規定,9000萬,就這麼多,多一分都沒有。楚君歸如果把昆抓起來的話,換到的贖金差不多都能是這個數的幾倍。
沒辦法,區別就在於昆是有家族的,而克拉蘇背後沒什麼家族。古老家族都願意爲自家年輕且出色的子弟支付高額贖金,在這方面,薔薇之環尤其有慷慨的名聲。正因爲有高額贖金的存在,無論哪一方勢力抓到了古老家族的子弟,大多數情況下首要選項都是謀求贖金。甚至發生過三方勢力爲了爭奪一個古老家族的核心子弟而發生火併的事件,三方都死傷慘重,而站在戰場最中央的那位核心子弟則是連根毛都沒傷到。
楚君歸一直對着18位黑甲戰士的屍體沉思,原本楚君歸只是把他們打暈,爲此還經過一場苦戰。但是當最後一位黑甲戰士失去意識後,所有黑甲戰士在同一時刻失去了生命。
這時一團黑霧飄了過來,浮現出開天的臉。他看看前方一排的屍體,問:“您在想什麼?”
“這些傢伙身上有大秘密。”
開天的眼中射出一道光束,將一名黑甲戰士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說:“沒什麼特別的啊?這不就是經典的低等人形生物?連點亮眼的改造都沒有。”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不應該有這種程度的戰鬥力。”
開天道:“老大,你不能因爲你打起來費勁,就說人家有秘密……”
楚君歸伸手在開天腦袋上拍了一記。開天本想瞬間虛化避過這一拍,然而楚君歸落掌瞬間,開天全身都被凝固,如同從氣態變成了固態,然後被楚君歸一掌拍散。
過了好一會,開天才重新凝聚出形體,依然呲牙咧嘴,顯然剛剛那一拍十分不好受。他忍不住道:“老大,你這一掌……不會是專門用來對付我的吧?”
楚君歸輕描淡寫:“原本是防着智者,後來則是給道哥準備的。只不過你是第一個嘗試的而已。”
開天不停地吸着冷氣,感覺每個細胞都在顫抖,這可比人類的頭暈眼花要厲害多了,從他霧狀的身體中不斷掉落着肉眼看不見的粉末,落地後要過一會才能重新升起,匯入開天的身體。
過了好幾分鐘,開天才緩了過來。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整個移動指揮中心中響起一個邪惡和冰冷的聲音:“第二層207室、210室裡面的人,立刻把武器放下,否則你們將會被自動防衛系統視爲敵人!”
發佈完廣播後,開天才說:“這些低等生物!總是想搞點花樣出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實力!”
抱怨了一句之後,開天又道:“可惜讓那個指揮官跑了,話說他居然敢對您伸手,您當時也沒反應過來吧?”
楚君歸承認當時確實有點懵,克拉蘇的口氣實在是有點大,問題是楚君歸怎麼都沒看出來他有和口氣相匹配的實力。事實也是如此,克拉蘇確實沒有能匹配的實力,雖然相對於其他來說,他已經是罕見的強者了。比如以他的實力,完全能夠橫掃第9艦隊。
不過遺憾倒也說不上,這18個戰士光是一身戰甲就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科技產物,其中楚君歸肉眼就能分辨出十幾種前所未見的科技,隱藏的肯定更多。這種戰甲更像是還沒能量產的原型品,而這種原型品毫無疑問可以在王朝和共同體賣出高價,甚至賣回給聯邦都行。光是從成本看,一具戰甲恐怕都要超過一億,若是把研發費用也攤進去,那就是天價。
相比之下,克拉蘇那點贖金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至於說克拉蘇的指揮水準,毫無疑問是很高的。但很高要看是什麼標準。和摩根上將比,那麼克拉蘇肯定可以收拾十個八個的。但是他那一手微操,在楚君歸眼中也就還是不錯而已,和摩根上將沒有本質區別,反正都打不過自己。
至於光年損失多點少點,從成本上幾乎看不出區別。反正戰車都是從土來的,能源都是從風暴雲層來的,而戰車駕駛員都是從道哥身上來的。道哥這種生物,只要會喂,他就得不斷地長。所以本質上說,光年乾的都是無本買賣。
此刻移動指揮中心的控制權已經落在開天手中,已經開啓了自動處理模式,那些還在崗位上的艦員和軍官其實已經成了擺設。就算他們能做點什麼,現在也不敢做,畢竟南北兩支光年部隊已經突破了攔截,方舟的速射炮已經鎖定了移動指揮中心,只要這裡稍有異動,那麼隨時會招來毀滅性的打擊。
失去克拉蘇的指揮後,聯邦部隊已經陷入一團散沙的局面。克拉蘇在調度的時候隨意性相當大,時時會把成建制的部隊打散重新編組,有時一個戰鬥羣的成員會來自七八個不同部隊。這在克拉蘇能把命令下放到連級的時候不是問題,可是一旦沒有了命令,部隊立刻就是一片混亂,很多人甚至找不到自己的上級在哪。
原本井井有條的聯邦撤退部隊頓時變成漫無目的羊羣,被驅趕着逃向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