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第703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由於這樁案子,案情清晰明瞭,且人證物證俱在,因此,審理起來並不費勁。

待當事人敘述完案件的經過以後,只見趙貞吉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你們可以下去了!”

趙貞吉的話音剛落,很快便有衙役上前,將那名瘸腿男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那名瘸腿男人的妻子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將自制的柺杖遞到瘸腿男人的手中,並出言叮囑道:“夫君,柺杖,慢點走,多注意腳下!”

那名瘸腿男人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隨後,夫妻二人就這樣,互相攙扶着離開了公堂,人羣見狀,自動爲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此情此景,令在衙門外圍觀的百姓,深受觸動。

同時,那些百姓也對此刻跪在公堂之上的袁魁,感到無比地憤慨。

僅僅只是因爲貪圖他人妻子的美貌,便指使手下奴僕,將男人的腿活活打斷,使其成爲了一個瘸子,徹底毀掉了這個男人的下半輩子。

人羣的怒火,也在先前由當事人敘述案件經過的這個過程中,被不知不覺地挑動了起來,畢竟,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殺了他!”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緊跟着,那些圍觀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喊了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對,沒錯,砍了他的頭,替咱們老百姓討回公道!”

“殺了這個畜生!”

眼見在府衙外圍觀的百姓的情緒愈發地激動,甚至還有脾氣暴躁的人,想要突破衙役的阻攔,衝進公堂,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袁魁。

就在這時,只見趙貞吉猛地一拍驚堂木,沉聲道:“肅靜!”

或許是被趙貞吉身上散發的氣勢所震懾,人羣逐漸安靜了下來。

旋即,只見趙貞吉將目光收回,緊跟着開口道:“這裡是公堂,有人犯了罪,自然得按照大明律法來處置!”

在這之後,只見趙貞吉看向袁魁所在的方向,出言質問道:“袁魁,關於你指使惡奴,蓄意傷人一事,你可知罪?”

儘管趙貞吉的聲音不大,但是卻給了袁魁一種不容辯駁的感覺。

隨後,袁魁彷彿像是認命了一般,無力地將頭低下,怯懦道:“我……我認罪。”

趙貞吉見袁魁認罪,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收回,又繼續道:“大明律規定,致殘、骨折、出血、毀容爲大傷,致大傷者皆杖六十,徙五年!”

“另外,伱因貪圖他人妻子美貌,故意滋生事端,並指使惡奴傷人,影響惡劣,罪加一等!”

“現本官依照大明律宣判,人犯袁魁,指使惡奴故意傷人,致人殘疾,杖八十,徙七年!”

伴隨着驚堂木的聲音迴響在公堂之上,袁家小少爺袁魁故意傷人一案,就此劃上了句號。

在這之後,很快便有負責記錄案情的胥吏上前,讓袁魁簽字畫押。

一早便守候在府衙外的百姓們,見有罪之人得到了官府的懲處,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隨後,只見府衙外,無數的百姓齊刷刷地跪伏於地,異口同聲道:“青天大老爺!”

趙貞吉見此情形,臉上閃過一絲彷徨之色,連忙從太師椅上起身,不顧衙役的阻攔,親自上前將那些跪倒在地上的百姓一個個扶起,並不住地說道。

“諸位快快請起,這都是本官的職責所在,本官身爲你們的父母官……”

一旁的鄭泌昌見此情形,不動聲色地瞥了不遠處的何茂才一眼,像是在詢問。

而後者的臉上,則流露出一副笑而不語的表情。

鄭泌昌見狀,心中頓時明悟,這對於趙貞吉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來說,可謂是一箭雙鵰。

既樹立了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又能夠藉此機會,向嘉興袁家發難,調查土地兼併的事宜。

況且,身爲一省巡撫,能夠爲民伸冤,這可是赤裸裸的政績啊!

在這之後,鄭泌昌、何茂才也加入了其中,跟趙貞吉一起將那些跪伏於地的百姓,一一攙扶起來。

待安撫完現場百姓的情緒以後,只見趙貞吉幾人,重新坐回到公堂之上。

正當在場的衆人還在疑惑,明明案件已經審理完畢,爲何不把人犯帶下去,以及遲遲不退堂時。

只見何茂才向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很快會意,隨後,只聽一陣喊冤聲響起。

“大人,小的冤枉啊!”

此話一出,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趙貞吉見此情形,在環視一圈後,沉聲吩咐道。

“到底是何人喊冤,把人帶上來!”

“是,巡撫大人!”

一旁的衙役聽聞趙貞吉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將那幾名喊冤的商賈帶上了公堂。

那幾名商賈在被帶上公堂以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撲通’一聲跪伏於地,畏畏縮縮道:“小……小的見過諸位大人!”

趙貞吉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將目光從那幾名商賈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詢問道:“你們爲何喊冤,冤從何來啊?”

那幾名商賈聞言,在互相交換完眼神後,只見其中的一人鼓起勇氣站了出來,畢恭畢敬道。

“大……大人,實不相瞞,在先前浙江的桑苗成熟,即將產出生絲的時候,袁家派人找到我等,說是要一起合作共同壓低生絲的價格,事成之後,我們五五分賬。”

“但是,在事發後,袁家第一時間便與我等撇清了關係,現在我們難逃牢獄之災,但是他袁家卻能逍遙自在,大人,您說這公平嗎?”

那名商賈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的憤憤不平。

那名商賈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人羣中炸開,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那個袁家居然跟先前那些商賈是一夥的!”

“我呸,真是一羣不要臉的東西,居然與商人一起合夥來欺騙咱們!”

“真是該死啊!”

聚集於府衙外的百姓,在得知這一訊息後,無一不感到義憤填膺。

畢竟,先前那些商賈爲了低價從百姓的手中收購生絲,仗着有織造局在背後撐腰,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人因此被打成重傷,

一旁的何茂才聽聞此話,在沉吟片刻後,看向那名商賈,轉而詢問道:“你的意思是,先前以低價惡意從百姓的手中收購生絲一事,也有袁家的參與?”

迎着何茂才那滿是審視的目光,只見那名商賈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應聲道:“是的,大人,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小的還有證詞能夠證明!”

趙貞吉在從那名商賈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冷峻,旋即,只見其猛地一揮手,出言吩咐道:“來人,把他說的證詞拿上來!”

“是,巡撫大人!”

那些衙役聽聞趙貞吉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取來了這些商賈的供詞。

“大人,這裡是證詞!”

“嗯。”

趙貞吉在應聲後,從胥吏的手中將證詞接過,並逐字逐句地瀏覽了起來。

待將那些商賈的證詞瀏覽完畢後,只見趙貞吉面色陰沉,一副將要擇人而噬的樣子。

旋即,只見趙貞吉將手上的證詞放下,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本官剛上任不久,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豈有此理!”

在這之後,只見趙貞吉面向衆人,沉聲道:“不管這背後牽涉了誰,本官定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來人啊,把他們都給本官帶下去,聽候發落!”

“是,巡撫大人!”

待趙貞吉的話音落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衙役當即上前,將人都帶下了公堂。

“退堂!”

趙貞吉說完,便猛地一甩衣袖,從座椅上起身,徑直離開了公堂。

而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見狀,連忙跟上趙貞吉的步伐。

此刻,哪怕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能夠看出來,這新上任的巡撫大人,是明擺着要收拾袁家了!

“快,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

“是!”

……

“嗯,你們兩個,這次幹得不錯!”

此刻,總督府議事大廳內,只見趙貞吉將手上的茶杯放下,將目光分別從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勉勵道。

“哪裡哪裡,巡撫大人言重了,這都是您運籌帷幄的功勞,下官要是沒有您撐腰,也不敢如此行事!”

趙貞吉的話音剛落,只見鄭泌昌從座椅上起身,出言恭維道。

一旁的何茂才見此情形,也緊跟着鄭泌昌的步伐,不遺餘力地拍着趙貞吉的馬屁:“是啊,巡撫大人,這次多虧了您,要是沒有您在背後撐腰的話,這件事恐怕會受到諸多掣肘,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趙貞吉聞言,擺了擺手,制止了二人接下來的話語。

隨後,只見趙貞吉面向二人,一臉正色地開口道:“不,這件事情可不是本官說了算,歸根結底,是陛下在背後爲咱們撐腰!”

趙貞吉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還煞有其事地用手指了指頭頂。

鄭泌昌、何茂才聽聞趙貞吉此話,在怔楞了片刻後,猛地反應過來,旋即,只見二人面露狂喜之色,連聲應和道:“是,巡撫大人說得沒錯,是陛下在背後爲咱們撐腰!”

對於鄭泌昌、何茂才來說,這可是爲數不多,能夠在皇帝的面前露臉的機會。

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各地的布政使、按察使加起來,得有兩手之數,誰不想更進一步?

到了這個位置,能走的無非兩條路,要麼被調進京城,當京官,要麼更進一步,當上一省巡撫,成爲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

只不過,這第二條路困難重重,倘若沒有通天的關係,外加上大機遇的話,基本不可能走通。

畢竟,封疆大吏,一般來說都是皇帝信得過的人,且絕大部分,都爲空降。

在這之後,鄭泌昌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憂心忡忡地看向坐於上首的趙貞吉,緊跟着開口道:“巡撫大人,在這之前,下官得到消息,說是陛下打算冊封皇貴妃沈氏爲皇后!”

趙貞吉聽聞鄭泌昌此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畢竟,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可是嚴黨的骨幹成員,朝中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肯定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趙貞吉聞言,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在略微頷首後,出言詢問道:“嗯,的確有這一消息,怎麼了?”

迎着趙貞吉的目光,鄭泌昌在反覆斟酌完語言後,方纔小心翼翼道:“巡撫大人,自古以來,冊封皇后便是頭等大事,到時候陛下肯定會頒佈詔書,大赦天下,這樣一來,恐怕……”

趙貞吉在聽完鄭泌昌的擔憂後,整個人瞬間明悟。

隨後,只見趙貞吉將目光從鄭泌昌的身上收回,出言確認道:“本官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擔心到時候袁家利用陛下冊封皇后,大赦天下的這個機會,來脫罪吧?”

鄭泌昌聞言,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巡撫大人說得沒錯,下官正是擔憂這方面的事!”

一旁的何茂才見此情形,也一臉擔憂地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回答。

趙貞吉將二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後,擺了擺手,出言解釋道:“這點你們不必擔心,在這之前,本官就已經向陛下彙報過了,你們只管大膽行事便是!”

趙貞吉的這番話,毫無疑問,給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畢竟,只要陛下那邊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有些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而此刻的何茂才,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身爲浙江按察使,管理着一省的刑名,只要沒有朝廷干涉,輕而易舉就能夠把袁家的這樁案子,辦成鐵案。

眼見心中的疑惑盡數得到解答,鄭泌昌也沒有在此繼續逗留的意思。

只見其從座椅上起身,向趙貞吉拱了拱手,恭敬道:“多謝巡撫大人爲下官解惑,巡撫大人忙於公務,下官也不便繼續打擾,下官告辭!”

在鄭泌昌之後,一旁的何茂才也緊跟着從座椅上起身,向趙貞吉辭行。

“嗯。”

趙貞吉在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目送二人離去。

旋即,只見趙貞吉將目光收回,放下手中的茶杯,出言感慨道:“這兩個人,還蠻好用的嘛,怪不得胡宗憲會向我推薦他們……”

……

在走出總督府以後,何茂才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氣,臉上滿是志得意滿的表情。

此時的何茂才,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向趙貞吉靠攏的決定。

畢竟,一來在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中,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二來還能夠在皇帝的面前露臉。

何茂才的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已經沒有了再往上升的可能。

因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住現在的位置,並順帶着辦成一些事,好將功折罪。

當何茂才回過神來時,才猛地發現,先前還在跟自己同行的鄭泌昌,已經走遠了。

何茂才見此情形,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跟上鄭泌昌的步伐:“老鄭,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

待追上鄭泌昌的步伐後,何茂才眼見鄭泌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頗爲好奇地出言詢問道:“老鄭,你在想什麼呢?”

鄭泌昌聞言,猛地回過神來,在看見來人是何茂才以後,整個人方纔鬆了一口氣。

隨後,只見鄭泌昌看向遠處,緊跟着開口道:“老何,我剛剛在想,這世上到底是權重要,還是錢重要?”

何茂才聞言,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迴應:“廢話,肯定是權重要啊!”

何茂才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別的不說,單說這嘉興袁家吧,他袁家就算有再多的銀子又如何,無非是待宰的肥羊罷了!”

“儘管近些年來,他袁家靠着賄賂京城內的那些高官,在朝中積攢下來了一定的人脈,但歸根結底,他袁家沒有人在朝中做官,袁永裕的大兒子,不久前剛剛考中舉人!”

何茂才說到這裡,臉上滿是輕蔑的神色,嗤笑一聲,又繼續道:“區區一個舉人又算得了什麼,縱使他能夠入朝爲官,也保不住他袁家的家產!”

鄭泌昌聽聞何茂才此話,點了點頭,出言感慨道:“嗯,老何,你說的有道理,恐怕只有到了嚴閣老他們那個位置,方纔能夠……”

鄭泌昌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何茂才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開口道:“不,到了嚴閣老他們那個位置,銀子都是次要的東西了……”

……

很快,相關的消息,便傳到了嘉興袁家的耳中。

房間內,袁永裕在從管家的口中,得知具體的消息後,整個人頓時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這件事情也能夠牽扯到我袁家的頭上,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發泄完自己的情緒後,袁永裕的臉上浮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趙貞吉的這個做法,令他這位袁家家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隨後,只見其屏退左右,揹着雙手,不停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袁永裕想不明白,爲何趙貞吉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要明擺着,跟他袁家過不去。

要知道,哪怕是胡宗憲還在任時,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難不成,是我袁家在哪裡得罪了,這位剛上任不久的巡撫大人?”

想到這裡,只見袁永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開始絞盡腦汁地蒐羅腦海中那零散的記憶。

袁永裕在腦海中搜羅許久後,也沒有找到有關袁家得罪趙貞吉的記憶,在這之前,袁家甚至沒有跟趙貞吉產生過任何的交集。

“還是說,先前趙貞吉剛赴任浙江的時候,我袁家派人送去的禮物,沒能讓趙貞吉滿意?”

袁永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跟朝中這些官員,打了半輩子的交道,自然清楚,他們有多麼的貪婪。

“這個趙貞吉不久前還擔任過朝廷的監察御史,沒想到胃口居然這麼大!”

“也難怪,據說這監察御史是一個苦差事,平日裡撈不到多少油水,眼下有了機會,自然得撈上一筆!”

袁永裕隱約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真相,在他看來,趙貞吉這位浙江巡撫,無非是想要藉着此事,狠狠地敲一筆竹槓罷了。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怪不得何茂才這位浙江按察使,不願意收我送去的銀子,趙貞吉身爲他的頂頭上司都沒收,他身爲下屬,又怎麼敢收呢?”

袁永裕想到這裡,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鄙夷之色,只見其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無聲自語道:“我呸,這羣喂不飽的豺狼!”

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袁永裕腦海中的思緒。

眼見思緒被打斷,袁永裕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

隨後,只見一名奴僕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老爺,大少爺要見您,說是有要事商議!”

袁永裕在從奴僕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因爲思緒被打擾,而產生的怨氣也消散大半,只見其收回目光,出言吩咐道:“嗯,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

那名奴僕在應聲後,當即邁步離去,不多時,只見袁誠邁着急切的步伐,進入了房間。

在進入房間以後,袁誠便下意識地看向此刻坐於主位的袁永裕,低下頭,畢恭畢敬道:“孩兒見過父親!”

袁永裕聞言,將目光從袁誠的身上掃視而過,臉上滿是和煦的表情,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先坐吧!”

“是,父親!”

袁誠聞言,也不作推辭,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在這之後,只見袁永裕看向自己這個引以爲傲的兒子,率先挑起了話題:“說吧,有什麼事情要跟父親商量?”

待袁永裕的話音落下,只見袁誠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想必在這之前,父親已經知道了,官府那邊的結果了吧?”

袁永裕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咬牙切齒道:“嗯,沒錯,這簡直就是陷害!”

待話音落下,一旁的袁誠在思襯許久後,方纔鼓起勇氣,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

“父親,孩兒得到消息,說是再過不久,陛下就將冊封皇后,到時候肯定會大赦天下,這樣一來三弟的那樁案子,以及咱們袁家就都能脫身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到時候大赦天下,咱們只需要儘可能地拖延時間就行了!”

袁永裕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後知後覺的神色。

“對了,京城那邊也不能放鬆,得讓他們知道,我袁家也不是好惹的,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是,父親,孩兒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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