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繁華的夜市,長長的街巷,掛着高高的紅燈籠,兩邊都是琳琅滿目的小商鋪,熱鬧非凡。
但所有的人卻都是古裝打扮。
“我,我難道——穿越了?”我努力的拍着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可痛感狠清晰,證明我根本不是在做夢,難道,我真的穿越了。
想到這段日子遇到各色各樣的稀奇事件,我突然覺得,就算是穿越,我也能——接受了。
只是當我一擡頭,看見石柱上的牌匾時,我卻渾身冰冷。
因爲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天和兩個字。
我看着熱鬧非凡的夜市,卻哆嗦的根本不敢動彈,天和街,不就是上回她來找算命先生的地方嗎?這裡的話,都是鬼啊!
“姑娘,來買我的冰糖葫蘆吧,真的特別甜。”方纔的商販笑呵着上前對我說。
我嚇的拔腿就跑。
“這姑娘怎麼了?”拿着冰糖葫蘆的小商販摸着腦袋,很是莫名其妙。
“你長的太醜,把人家嚇跑了唄。”旁邊賣木鼓的商販打趣道。
“我醜,她怎麼不買你的木鼓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言的相互打趣。
我害怕的努力往前跑,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又會來到天和街這條鬼街,可不管什麼原因,我一定要趕快離開。
可我兜兜轉轉,卻怎麼跑都是在這條鬼街上,並惹來街上鬼們的異樣目光,還有偷笑的。
啪!
我一個不小心,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痛的不得了。
“啊呦,你給我行這麼大的禮是想咒死我啊。”一道柔美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花翹。”我驀然擡頭,看着眼前的花翹,並驚喜的發現,我竟回來了。
“顧蘇,你見到我這是什麼表情啊,你想吃了我不成啊。”
“花翹。”我激動的起身,一把抱住花翹,現在能見到花翹,我覺得特別的幸福。
“你,你幹什麼?”
我緊緊的抱住花翹,真誠道:“花翹,能再見到你真好。”
“顧蘇,你神經病吧,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喜歡你的。”花翹一把推開我,嫌棄的掃了掃豔紅的裙裳。
被花翹這麼一說,我的心情倒是平靜了很多,我剛想開口問花翹剛纔的事情,畢竟花翹是鬼,總應該知道些的,可不等我問出口,花翹一把拉起我道:“顧蘇,我要吃麪。”
“啊?”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卻發現,我已經站在我家的廚房了。
我:“......”果然鬼就是任性,想去哪就是去哪。
“快點,你在磨蹭什麼啊。”客廳裡,傳來花翹的催促。
“馬上好馬上好。”即便我看見花翹女王般的躺在我的沙發上,時不時的將我的東西翻亂,但我就是生不起氣來,還乖乖的給她做面。
“你怎麼這麼慢啊。”花翹皺眉,可樣子還是美極了。
我將面放到花翹面前:“小心燙。”
我話剛落,花翹卻已經大口大口的在吃了,看着花翹這狼吞虎嚥的樣子,我根本無法將她與絕世美女聯繫起來,我都懷疑,她死的時候是不是餓死的,所以她現在是一隻千年餓死鬼。
“你才餓死鬼,你全家都是餓死鬼。”花翹將空碗重重的放在我面前,不滿道。
我:“.....”我居然忘了,只要鬼願意,它們是能讀心的。
“那個,花翹,你們鬼都會讀心術?”
“當然不是,這需要道行高深的才行。”花翹驕傲道。
“哦哦。”我點點頭。
“不過讀心術很廢神,我們一般不喜歡用。”花翹補充。
“喔喔。”我繼續點頭,看向花翹:“那個,花翹,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吃麪啊!”
雖然只有兩次,可我就是覺得花翹對面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關你什麼事。”花翹扭過頭。
“對不起,我,只是——”我嘆了口氣:“你要不想告訴我,也沒有關係。”
房間內頓時一片安靜,我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因爲,是他給我煮的第一碗麪,也是最後一碗。”突然,花翹開口。
我一愣,我不知道這個他是不是青彥。
“生前,我跟青彥歷經坎坷,好不容易熬到他也喜歡我了,卻想不到是陰陽要兩隔,那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樣起牀給他熬藥,看見桌上放着一碗長壽麪,加了兩個蛋,還有蔥綠的蔥花,很香很好看。我很高興,因爲那天是我的生辰,我開心的端着面想擁抱他,可我卻發現,他已經——”
花翹的眼眶紅了,我想安慰,可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有些懊惱自己的好奇,雖然我知道現在花翹和青彥是好好在一起了,可有些痛苦的記憶,再次回想起來,也是一種無法癒合的傷。
再久,也不會和好如初。
“對不起。”最終,我憋出一句話。
“你對不起我什麼,真是有病。”花翹擦乾眼淚,瞬間恢復了趾高氣揚的樣子。
我看着她微笑,這一刻,我終於知道我爲什麼不討厭她,更不會對她生氣,因爲,她是一個好善良的女孩,很善良很善良。
“笑的真是——難看。”花翹嫌棄。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趕忙問:“花翹,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
花翹玩着手指,施恩般開口:“看在我心情好的分上,勉強回答你吧。”
我連忙道:“就是血嫁,它不是要將血滴落在另一方的心臟上嗎,爲什麼,蛇妖的心臟會在玉匣子裡?”
我話剛落,就見花翹的臉色一變,驀的起身準備離開,我慌忙攔在花翹面前:“花翹,你幫幫我吧。”
花翹皺緊眉看着我:“你真要知道?”
我堅定的點點頭。
空氣在這一瞬間凍結,久到我以爲花翹都不會再開口了,花翹卻道:“那是因爲大人被分離了?”
“什麼,分離?”我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說蛇妖被——大切八塊了?”
呼,一陣寒氣驟然籠罩了整個房子,花翹在瞬間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花翹,你——”
“大,大人,我,我錯了。”花翹根本不看我,害怕的低着頭。
我僵硬的回頭,果然,蛇妖正寒氣森森的站着。
“滾。”蛇妖冰冷的命令。
“是,是。”
不等我反應過來,花翹已經一溜煙不見了。
“你,你回來了?”我曬笑着對蛇妖,決口不提方纔的問題,我的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能讓蛇妖知道我的好奇,否則,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蛇妖驀然貼近我,森冷的眸子盯着我:“顧蘇,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以爲你給我下了血嫁,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
我趕忙搖頭:“我知道我知道。”
蛇妖冷叱一聲,轉身進了臥房,我一下子坐在沙發上,這蛇妖果然是很難搞啊,只是,花翹的話根深蒂固的在我腦海中盤旋。
身體分離?這是多麼殘忍的行爲,誰會對蛇妖做這樣的事情,又爲什麼要對它做這樣殘忍的事情,還有五千年的修煉。
這一個個的問題接踵而來,讓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我用力的搖搖頭,不管真相是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確實,就像蛇妖說的,我不需要對它有好奇心,我跟它什麼關係都沒有,最多的關係也就是我是毀了蛇妖清修的罪魁禍首,除此之外,我跟蛇妖就是陌生人。
“對,不要想一些沒有用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思緒卻一下子頓住,如果說蛇妖的過去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用想,但,玉匣子的事情卻跟我有關。
回想起算命先生的一切,我不禁皺緊了眉,那個算命先生根本就是有意接近我,一步步設向陷阱,讓我和蛇妖結成血嫁,但它爲什麼要這麼做,我跟蛇妖結爲血嫁,跟它根本沒有關係啊!
我用力的想,可還是想不明白,那算命先生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太陽照落在我的臉上,我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我居然不知覺中在沙發上睡了一整夜,趕忙起來刷牙洗臉出門,路過臥房,卻發現臥房裡根本沒有蛇妖的影子,來不及多想,拿了包下樓去。
“李奶奶早。”
“小蘇,你等一下。”
素來笑呵呵慈祥的李奶奶看着我嚴肅起來,我不明所以,站在她面前:“李奶奶,怎麼了?”
李奶奶從口袋裡拿出老花眼鏡,站起來,對着我細細的看,越看眼眉皺的越緊。
“李奶奶,你,怎麼了?”我被看的有點不自然。
“小蘇啊,你,印堂發黑。”李奶奶猶豫的開口。
“啊?”我剛想說不太可能,一想,我天天和蛇妖在一起,還有各種別的鬼,這印堂發黑也是正常的,於是微笑道:“李奶奶,沒事,可能是我這幾天生病的關係。”
李奶奶卻搖搖頭,拉住我的手,鄭重道:“小蘇,李奶奶我不是算命先生,算不了命也看不了未來,但我這一輩子跟佛打交道,你相信李奶奶,這不是祥兆。”
突然,昨晚誤入天和街的畫面闖進腦海,我趕忙搖搖頭,不讓自己在想下去。
“小蘇,你這幾天一定要小心,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李奶奶囑咐道。
“好,謝謝李奶奶。”
告別了李奶奶,我的心情卻莫名沉重,難道真的像李奶奶說的,我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